为何要哭?
不知道为什么,陈晓年觉得那两道血痕极为刺眼,不该出现在那人的脸上。
一板砖拍晕脚下还在叫嚣的红衣青年,陈晓年走上前去,收回了法力的束缚,紧紧地盯着凶魂的双眼,半晌后,开口问道:“你是谁?”
夏蒲英看着因为青年昏过去而濒临崩溃的阵法,摇了摇头,白色木匣再次出现在手心,把那几十个女孩子的生魂都收了进去,暂时存放。
阵法逐渐消散,浑浊的月光透过密密匝匝的枝叶洒在三人身上,透着几分诡异。那凶魂流着血泪,跪倒在陈晓年面前,用没有手指的手掌在地面上划出一条条痕迹,像是在写字。
不,真的是在写字啊,陈晓年蹲下身来,按照他画出的痕迹念出了声。
“明……远?”
夏蒲英偏头看过去,就道:“这是不是你的名字?”
那凶魂下意识地张了张嘴,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舌头已经被人剜去,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一个人死前是什么样子,死后也依旧是什么样子,他在生前被人削去了眼口鼻,变成鬼也是不能看不能说,只能凭借声音和一些微薄的感应来确定周围的情况。
他顿了顿,艰难地在那两个字前面又添了几个字,然后抬起了头,用没有瞳仁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陈晓年。
“陆,然,明远。”陈晓年一字一顿的读出来,道,“姓陆名然,字明远?”
陆明远沉默地点了点头,明明是漆黑得没有一丝光彩的眼眶,却偏偏能让人看出些期许的意味,他的情绪似乎很激动,却无法表达出来,同时还带着一些迟疑。
陈晓年把他的状态尽收眼底,越发觉得奇怪,她可以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一个名叫陆然的人,那么这家伙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想了想,她道:“你认识我?”
陆明远僵硬地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急躁,双手在空气中比划个不停,完全看不懂他在表达什么。陈晓年皱着眉思索了一下,就道:“但是我不记得我见过你,也没有听说过陆然这个名字,你会不会认错了?”
“……”陆明远僵了一下,怔在那里不动了。
“我看他这个样子,恐怕是很难能告诉你什么了,”夏蒲英道,“我还是先把他装进收魂匣里,好歹温养一下魂魄,不至于魂飞魄散。”
收魂匣便是之前她所用的那方白色木匣,与陈晓年所执的黑色折扇阻魂扇是一套,乃是阴曹地府黑白无常的专用法器,对于魂魄有着特殊的作用。
陈晓年叹了口气,拍了拍陆明远的肩头,道:“你还是先进收魂匣呆着吧,我看你的状态恐怕不太好,别着急,过段时间我带你回阴曹地府,应当有办法让你把想说的说出来。”
陆明远沉重地点了点头,向陈晓年拜倒,化作一道白光被收入了收魂匣。
“好了,”夏蒲英颠了颠手里的收魂匣,道,“咱们现在该管管这些小姑娘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