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一对半,出宫是四人。
苏城从宫内出来的时候,是马车送出来的,拉着范小越和白盐,苏河跟苏城则是骑马出来了。
今日是初一,百官休沐,衙门封印,所以宫门前的广场上冷清清的,除了白雪跟华表,不见一个人影。
马车到了公府,白盐吩咐管家收拾庭院,给国公和国公夫人住的时候,院子里的亲卫家丁侍女们都惊呆了。
公爷出门一夜,竟然带回来一个夫人。
府里立即热闹起来了,花门、桃符、春联、喜庆的灯笼都挂了起来,阖府上下都是高兴的气氛。
范小越梳了发髻,与白盐一起坐在堂上,接受家丁侍女婆子们的拜年,分发着红包与年节的福利,让府内的欢快气氛更上了一层楼。
苏城坐在花厅内喝茶,任遥在旁边相陪,喝一口茶,就上下打量苏城一眼,啧啧几声,然后再喝一口茶。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去后院领你的红包银子去。”苏城不耐烦的赶了任遥。
任遥嘿嘿一笑:
“那个不急,大小姐每年都会给我包好。我就是好奇啊,公爷,昨个您跟夫人是不是已经洞房了,这老范就能答应,不问名纳吉的就把闺女嫁给你了。”
苏城指了指大门:
“靖安侯府不远,你可以去问问,老范搞什么东西,啥都没有就把闺女嫁给我了。”
任遥把手里的茶杯放下:
“不着急,这不天刚亮,那帮子家伙快到了,等他来了,我跟石头一块揪住他,好好审审,他拿了什么好处,把闺女这么快就卖给公爷了。”
两人正说着话,院子里就响起了石头的大嗓门与老谢咋咋呼呼的声音。
“嘿,我说小栓,这府里怎么贴花门了,啥情况,谁结婚了?”
“我猜是公爷,赌一锭银子,来不来?”
老谢咋咋呼呼的,跟石头带着一帮人进了花厅。
苏城瞪了老谢一眼:
“你这个肃州卫总兵怎么当的,这才去上任几天,就又跑回来了,信不信老子这就让人给你几大板子。”
老谢嘿嘿一笑,吩咐着后面的人把年节礼物往花厅内抬:
“我是来送礼的,伸手不打送礼人,公爷你这真不行,连这规矩都不懂,还是公爷咧。”
苏城转向石头:
“那把石头打出去,空着手就来了,还想指着我光宗耀祖,做他的春秋白日梦去吧。”
石头在桉几上抓了一把瓜子开始嗑瓜子,混不在意的说了:
“我现在可不是做梦,咱现在已经是怀宁伯了,世袭罔替,对这个咱已经没有追求了,只要不丢了爵位,咱就是光宗耀祖了。”
黑娃的脑袋从门口探进来,嚷嚷着说了:
“我刚才听黄杨说了,公爷大婚了,夫人都已经进门了,老谢你拉的这些礼可不够了。”
老谢如同屁股着火了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看向苏城:
“啥,爷您大婚了,夫人都入府了?”
石头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苏城:
“俺才几天没来你府上,这就结婚了,这也太快了啊,席我都没吃上,不行,爷你必须得给我补上。”
苏城嗑着瓜子,无所谓的说了:
“补补补,今儿都在这吃饭,不醉无归,醉了也可以不归,酒管够。”
老谢寻思了会儿,拉着石头就向外走:
“爷您等着,俺这就去给您弄贺礼去,兄弟几个除了老孙不在,都在京城呢,可不能让公爷您弱了气势,起码得堵满街道。”
苏城刚想说不用了,就想到这几个家伙都是自己从水口关带出来的,若是没有自己,这帮子家伙早就死在瓦剌寇边了,更不要说封侯封伯了。
非要送那就送吧,御史参劾咱也认了。
临到上午吃饭的时候,苏河从后院出来,说大嫂准备了午饭,让苏城去吃饭。
“大嫂明日得回门了。”
苏河提醒着自家大哥:
“明日回门,你要带几个能喝酒的去,若是让娘家人喝趴下,那就没面子了。”
苏城随口应了:
“你要说让我去找几车青菜带老范家去是有些困难,但是你让我找几个能喝酒的,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不用别人,咱家那几个亲兵,就能把老范一家给喝趴下。”
黄杨从外面窜进了府内,气喘吁吁的喊了苏城:
“公、公爷,咱们家门前的路被老谢跟石头给堵了,他们几个拉了一车车的礼,堵满了整整一道街,嚷嚷着给您大婚贺喜。”
苏城闻言哭笑不得,这俩王八蛋又搞这一出,就他俩这样的作风,朝廷给他们发多少俸禄,也不够这俩人败坏的。
一辆装满瓷器的车驶入了院子,摆在了院子最中间的位置,然后是一车瓦罐,让苏城一脸懵逼,这俩货送个礼,落差也是这么大的吗。
车子一辆接一辆的进了公府,摆满了整个大院子,一车车的锦缎粮油,让家丁亲卷们都高兴坏了。
公爷的这帮子下属可真有钱。
石头老谢黑娃跟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进了院子,到了苏城面前。
苏城呵斥着三人说了:
“你三人这一年的俸禄,也就够买这些东西了吧,这样搞,你们三是不是不准备过日子了。”
老谢嘿嘿一笑:
“爷,给您引荐一下,这位是肃州卫本地的大商人,范远堂,专门跑大食波斯商路的,听闻您想复丝绸之路,开西向商路,就拜托我带着来见您来了。”
说着,老谢手指在院子里一指:
“这一院子贺礼,就前面那车瓷器是我出银子买的,其余都是人家范远堂出的。”
石头跟黑娃不满的在一旁嚷嚷了:
“那一车瓦罐还是我俩出钱买的呢。”
老谢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点头:
“啊,对,那一车瓦罐是他俩买的,弄了一车瓦罐来给他们的大恩人,忠国公爷,贺新婚大喜,真是够让人意外的。”
黑娃低下了头,黑脸都红了。
石头满脸不在乎:
“谁让他大婚这么快了,我寻思从他问名开始就存钱,等结婚的时候送贺礼,怎么也得存上够买十车八车贺礼的银子啊。”
“他这个大婚,他有点不正经啊,昨个还一点音儿都没有,今儿夫人都到家了。”
旁边范远堂羡慕的看着嚷嚷的几人,给苏城磕头行礼:
“草民见过忠国公爷,些许薄礼,贺公爷大婚之喜。”
苏城摆了摆手:
“你能在丝绸之路上跑商,也算是个不简单的,最西面走到什么地方,尹斯坦布尔?”
范远堂闻言一愣,不过立即就开口夸赞着苏城:
“公爷厉害,竟然知晓尹斯坦布尔,不过让公爷失望了,俺也只是听族里老一辈儿提过尹斯坦布尔,但是去尹斯坦布尔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正说话的间隙,陶成进来通禀着说了:
“公爷,舒公公求见,似乎有大事。”
苏城说了声见谅,就向外走,自己才从皇城出来一上午,怎么宫里就又出什么大事了。
大红蟒袍的苏城行色匆匆,见到苏城,立即就说着了:
“公爷,大事不好了,南方倭乱,已经波及数个大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