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跟盐老鼠倒是可以作证。”周至点头:“我们都单纯,初中就更单纯了。我晓得文玉的确和熊猫连手都没有牵过。”
“你们……”方文玉有些困惑:“你们怎么知道?”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女子别动队》不?何晴的那部。”周至问道。
“记得,还是我组织的。”方文玉说道。
“电影散场之后我们送熊猫和诗情回家。到了桥头我和盐老鼠就没走了,目送诗情回宿舍,然后等你送熊娇回家后再来桥头跟我们汇合……”
“当时是这样的。”方文玉回忆道:“怎么了?”
“诗情走后,盐老鼠说好无聊啊,要不还是去看看熊猫和大帅吧,我说好的。”
“你们……”方文玉哭笑不得:“我发现你们俩就不能在一起,真是从来不干好事儿!”
“哈哈哈哈……”小伙伴们一起爆发出大笑。
等到大家笑完,周至才说道:“所以大帅和熊猫那种,最多只能叫做朦胧的好感,现在和欣欣才算对吧?”
“欧——”小伙伴们又开始起哄。
“反正不管怎样,到了宜州大家不要乱开我们的玩笑了,我倒是无所谓,影响到人家刘涛和熊猫的感情就不好了。”
“放心吧,我们不会说的。”冯雪珊笑道:“其实熊猫也挺想大家的,不过她自控能力很强,稳得住,不像我,还不是给肘子打打电话。”
“我们那也是在谈工作。”周至随口就冒出了一句。
“哈哈哈哈……”这话莫名其妙地把大家逗笑了。
等到见到冯雪珊的白眼和江舒意的红脸,周至这才反应过来:“你们真的……我真不是刻意要解释什么……”
“哈哈哈哈……”小伙伴们笑得更开心了。
就这样吃着聊着,渐渐就到了深夜,梁红摸着自己的肚子:“要不先把东西撤了吧,就把啤酒留下,这样吃东西不显山不露水的吃了好多。”
“今晚我们怎么睡觉啊?”关婷婷问道:“和露营时一样吗啊?”
“差不多,反正天气热,都不用盖被子。”周至说道:“沙发抱枕当枕头就挺好。”
“那我干嘛不躺着聊?”关婷婷说着就躺下了:“快快快,大家躺下来聊。”
十来个人都躺在客厅里,有的趴着有的仰着,杨和突然幽幽地说道:“要是将来告诉我们的孩子这样的经历,他们会相信吗?”
“难讲。”周至说道:“等到他们那个时候啊,世界肯定会变得越发的物欲与现实,物欲与现实到男女之间都很已经难容下友情,导致他们都不敢再相信,或者不愿意经营我们现在这样的友谊。”
“要是把感情当做商务来经营,要求投入必须得到回报,自然会认为我们现在所做的,是一件亏耗成本的傻事儿。”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寻找爱情,只是去爱;不再渴望成功,只是去做;不再追求空泛的成长,只是开始修养自己的性情;你的人生,一切才真正开始。”江舒意低声念到。
“舒意这是谁写的啊?”冯雪珊躺在江舒意的身边,问道:“好像挺不错呀。”
“不知道,我听周至念的。”
“肘子?”
“我也记不得哪儿看来的了。”周至说道:“反正不是纪伯伦。”
这段其实是周至从后世的网络上看来的,传说是纪伯伦的诗作,然而纪伯伦全集周至还是读过的,压根儿没有这段。
“纪伯伦有首诗我没明白。”冯雪珊问道:“就那首《Seven times have I despised my soul》。”
周至一听就笑了:“你是看的事那个意译版本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个版本充满了无病呻吟的矫情。”周至说道:“而且译者的英语水平有些糟糕。”
虽然冯雪珊的英文水平算是相当不错的了,但是这首诗很明显超过了她的理解能力。
最关键是这首诗的“官方译本”就有两个,但是两个都非常的不精妙,导致读过译本再去读原文的读者,会越加的湖涂。
比如诗歌的名称,意译版将之翻译为《我的心曾悲伤过七次》,这就简直是欺负大家不懂英文。
明明就是《我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直译就是非常准确的,意译版就属于无病呻吟,为了所谓的“信雅达”,搞得连本真都失去了。
还有第一句的翻译就错了:“The first time when I saw her bei she might attai.”
两个版本都将之翻译成了“第一次,当她可以上升而却谦让的时候。”或者“第一次,当我看到她可以升迁却有意谦让时。”
“周至说其实这一句应该是一种不常见的表达方式,that在这里忽略了so,应该是so that才对。”江舒意说道:“所以这一句的准确翻译,周至说应该是:第一次,当她取媚于拔升之机。”
“用女性的她也是国外的习惯,准确翻译应该是动物的那个它。”周至说道:“我们国人更加习惯称呼自己的灵魂为非人的那个它才对。”
“原来这个she是指 my soul啊……”冯雪珊恍然大悟:“可是第二句翻译成:第二次,当它在空虚时,用爱欲来填充。我查了原文是The see when I saw her limpihe crippled.翻译过来明明应该是第二次,是我见它在瘸子面前跛行啊。”
“哈哈哈……”周至笑道:“纪伯伦在这里的确用了宗教诗歌的隐喻,但是翻译者为了故作高明,抛弃了直译,将隐喻拿到了台前来”
“肘子说这是翻译者生怕读者不知道他知道,这就是翻译得最荒唐的地方。其实雪珊你的翻译就是最正确的。”
“可这句是什么意思啊?我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在瘸子面前跛行,是一种让纪伯伦觉得应该被鄙视的行为呢?”
“首先这不是行为,”周至说道:“这只是一种比喻。”
“瘸子其实可以理解他人的痛苦。为了不让瘸子难堪,就刻意地让自己模彷他,并将之作为一种善意和美德,这其实是一种需要被鄙视的伪善。”
“瘸子需要的是什么?当然是一根拐杖,如果你真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善意,那就需要送给瘸子一根拐杖,而不是在瘸子面前装作自己也是瘸子,这就好像在说:我理解你的痛苦,你看,我模彷得像不像,理解得深不深?”
“这是善良和美德吗?当然不是,这是一种愚蠢的自我感动。”
“纪伯伦被称为‘先知’诗人,他深刻地理解西方社会最应该讽刺的那些地方,看看现在西方国家在世界一些地方的表现,是不是充满了‘在瘸子面前跛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