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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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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又登了

“行了,喜欢就定几个相框,等新家装修好就挂起来。你是女主人,这些事儿你做主。我这里还忙……”

“等等玉良……”

“怎么?”

“我想……冲洗两张小的出来,做成小相框,放在你我的办公桌上。”

张芳玉说得有些小心,害怕华玉良拒绝:“我们虽然领了证, 但知道的人还不多,又不准备操办……”

“我想是不是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大家慢慢知道……”

“……你要是觉得不好,那就算了,挂家里一样的……”

“这办法挺好。”华玉良笑道:“你弄好了再给我。”

“嗯。”

“那我先挂了?这边还有一阵子。”

“挂吧。”

……

……

这次代表大会过后,工商局的冯长安调去了统计局,小升了一级。

老爸依旧是工商局长,而且已经又有风声传出,税务、公安、工商、司法几条线,国家开始进行管理方式调整,施行垂直管辖。

这招其实非常高明,加强扁平化,明确职权,精简效能,减小地方干扰,实现监督下沉。

还有一条没公开说,提升腐败成本——县里的事儿,从此光走通县里搞不定了。

当天晚上,周至上完晚自习回家,发现家里罕见地来了老爸工作上的“客人”。

等到那“客人”走后,周至才问道:“爸,那谁啊?”

老妈没好气地说道:“工商局的张秘书,你动手术那次我打电话给他,结果工商局派不出车来, 最后还是你关伯伯让糖酒公司的五十铃送的, 你忘了?”

周至笑道:“也可能当时车的确安排出去了, 毕竟晚上临时突发,正常。”

老爸已经翻出铁板来准备刻卷纸了:“是,我就这么跟你妈说的,这张秘书,做得过于小心了。”

周至心中暗笑,不是过于小心,而是有人去统计局带不走他,当然了,人家自己也不愿意过去。

不过嘴上不能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不怪那张叔叔过于小心,这个事情,主要责任在老爸你。”

“哦?说说你的道理。”

“老爸你自己就是工商局秘书出身,我问你,什么样的秘书才是好秘书?”

“你爸就是好秘书!”老妈立刻给自己老公立FLAG:“当年老王局长任事儿不管,还不是你爸里里外外一手操持……”

“那现在呢?老爸给自己秘书操持的机会了吗?”周至问道:“据我所知,老爸的材料基本都是自己动笔,这让人家张叔叔情何以堪?”

老爸的铁笔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所以我猜,真正给张叔叔机会,让他有机会施展自己才华的,其实是冯叔叔吧?”

“爸,就算张叔叔文笔不如你, 你也得让人家来写啊,最多帮着改改就行了。”

“就那些套路公文,带几次后,哪有谁不会的?”

“我觉得,能让下属实现自身价值的领导,才能算是真正的好领导。”

“这方面,你反而应该向老王伯伯,冯叔叔学习。”

“原来是这道理啊……”老爸终于恍然大悟:“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敢情这位到现在还不知道底下人为啥要打翻天印呢。

不由得在心底暗叹一口气,老爸这辈子,差不多也就这样了,换了话题:“外婆呢?”

“家里来了客人,外婆就进去先睡了。”

周至走到三姐房间,低声问道:“外婆都睡了?”

“没呢。”外婆在床上先说话了:“乖孙攻书回来了?”

“回来了,那外婆你接着睡,我就过来给你报个备,让你睡踏实。”

三姐说道:“这一期的《人民文学》到了,好奇怪,上面有个作家也叫周至,写的也是蜀川。”

“是吗?”周至说道:“我看看去。”

从外婆房间出来:“老爸,新一期的《人民文学》呢?”

“诶对了正要问你,你没往《人民文学》投稿吧?”老爸问道。

“这么可能,那是什么门槛?”周至摇头:“再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我也这样觉得,那篇文章笔力老辣,涵盖的知识层面既有深度,又有广度。以你现在的学识,怕还达不到。”

“啥文章啊这么牛?”

“作者跟你同名,文章借一篇游记,阐述了农耕文明对蜀川的深远影响,其实也是借由这个侧面,阐述了农耕文明对华夏民族的深远意义。”

“啥?”周至赶紧翻开杂质目录:“哈?”

“学蛤蟆呢?”老妈白了周至一样:“可给老娘好好的啊!”

“爸,妈,这篇《望丛祠游记》,的确是我写的。”

“啥?”“哈?”

“这个照片也是我照的,就是池姐姐啊,你们认不出来了吗?”

“给我看看!”老妈噼手夺过杂志:“哎哟还真是!平时在节目里都是盘着头的,这头发放下来一下没认出来!”

“你写的?!原稿呢?”

“这个……”周至不明白老爸为何一直执着地纠结于这个问题:“当时从旌城回来,池姐姐说要招待我们出去玩,正好有车,我想池姐姐是大主持人,去人多热闹的地方怕是有麻烦,就建议去了望丛祠。”

“回来路上,池姐姐就逼着要我写一篇游记,我就写了一篇交给她。”

“我也没想到她会给我投到《人民文学》去,《人民文学》还真给登了。”

“文……文章最后引用了一首古诗……是什么?背!”老爸声音都在颤抖。

“岷山雪解乱云驰,玉垒鹃声立蜀时。许尺荆丛青望墓,近分萍水绿灵池。开江辟陆劳心死,导野催耕泣血知。残碣于今阡陌下,边人犹省旧王祠。老爸问的是这个?”

“啊?……啊对!那我再问你,这首诗是谁写的?”

“我写的啊。”

“我是问原作者是谁!”

“……?我啊?”

“……?你吗?”

老爸瞠目结舌,瞪着周至看了半天,突然拿起电话话筒:“别急!让我先给你干爹打个电话!”

……

……

第二天一早,周至才进教室开始早读没多久,徐老大就走了进来,一脸严肃:“周至,你出来。”

身边穆如云和身后的张辛夷,江舒意就开始担心,肘子看样子终于撞到徐老大枪口上了。

周至乖乖走出教室,徐有志斟酌了一下如何措辞:“昨天的《人民文学》上,有一边文章,算是游记散文和历史随笔相结合,题材挺新颖的……你……看了吗?”

“徐老师,那篇《望丛祠游记》,是我写的。”

“真是你!”徐有志又惊又喜:“真是你写的!”

伸手在周至肩膀上拍了一下:“怎么都没听你说啊?!什么时候投的?!”

“不是我投的,我写完就给了池姐姐,应该是她帮我投的吧……我觉得以我的水平能上,还是侥幸因素居多……也可能省台那边运作过……”

“更大的可能是体裁新颖,也有意义,不错。”

徐有志现在看这娃怎么看怎么顺眼:“国家刊物啊,怎么说上就上了呢……”

“还多亏了池姐姐督促,是她硬要我写出来。”

“你这种谦虚的态度还是值得表扬的。”徐有志继续装稳:“进去早读吧,我现在去找赵校长。”

“哦。”

等到周至回到教室,江舒意先在背后小声喊:“周至!”

周至将后背靠过去,拿着书没转头:“嗯。”

江舒意将身子往前凑,声音小得像蚊子:“徐老大叫你干嘛?”

“没干嘛,他看到一篇文章,问是不是我写的。”

钢笔帽戳戳戳从背后传来,这次是另一只蚊子:“你用笔名了?”

“没有啊。”

再次戳戳戳:“那徐老大看了名字不知道是你?”

“他怕同名同姓嘛。”

“哦,那是不是你写的呀?”

“是。”

“周至你真太厉害了!又是《巴蜀文学》?”

“不是,这回是《人民文学》。”

“和《巴蜀文学》比哪个厉害?”

“呃……这年头带那两个字的,都是最厉害的。比如……”

“人民日报?”

“不,人民……币。”

戳戳戳再次传来:“得意不死你!”

……

……

“这《人民文学》和《巴蜀文学》,哪个更厉害?”

“书记,这年头带那两个字的,就是一等一厉害!一个是国家级刊物,一个是省级刊物,两回事儿。”

同样的问答,在书记办公室也在进行。

“这文章好在哪里?”

“书记,还记不记得几年前的一部纪录片,曾经引发轩然大波。”

“你是说……”

“那部纪录片曾经断言‘蓝色文明’必将战胜‘黄色文明’,以鲜明的反传统文化,去华夏特征为立场,引发了广泛而激烈的讨论。”

“所以呢?”

“我干儿这篇文章,就是旗帜鲜明地反对这种论调!他是在告诉大家,那些压根就没有深入了解过我们民族文明渊源和进程的人,根本就没有评判我们的资格!”

“而看过这篇文章的人,就会有更加清醒的认知——我们的优势,就在于顽强持久的生命力,一贯坚持的和平发展理念,还有悠久丰富的历史经验。”

“相对于蓝色文明造就的好赌、唯利、掠夺、短视,这就是黄色文明的绝对优势啊!”

华玉良面色凝重起来,拿起文章又读了一遍,颇感困惑:“老吴你不是为那小子虚抬身价吧?你确定他这文章里有这意思?”

第八十四章好东西

“点到即止。”干爹乐得就像个万圣节的南瓜:“就算读不到这一层,只当做历史科普和游记随笔,也不失一篇好文章。”

“书记我告诉你,这小子,精着呢。”

我特么还要你来告诉我?!老子都亲身体验过我能告诉你?!

干爹没有注意到华玉良的表情,而自己得意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谦虚的语气:“这事儿县里肯定要宣传奖励,按理说是该文教口的事儿。”

“可这口子里一个是他干娘,一个是干爹,终归要避避嫌嘛。”

“反正是好事儿,书记,我看还是就拜托你比较好。”

“那行吧,正好过几天赵尚中那里有个关于教育改革的报告会要去听一听,到时候看怎么安排。”

……

……

应该说,周至的这篇文章刊载,虽然刊物级别上升到了国家级,其影响反而不如之前写外婆的那两篇轰动。

一来那两篇是夹川第一次出“作家”,二来还有相关历史事件和文物加成。

甚至就连做妇女儿童工作的二嬢都不来电话关心了。

周至怀疑二嬢是准备食言而肥,之前“你稿费多少二嬢就奖励多少”的豪言,仅限于第一次和第二次。

开什么玩笑,要是你把写书当成职业,二嬢还得赔你一辈子?!

小六姐给的那个红包相当恐怖,五千元。

在这个年头的夹川,五千元,是很多工人一百个月的工资。

但是周至也知道,过不了几年,这些钱就会不再这么值钱。

怎么才能保值呢?

现在正是中国的第一次大熊市尾巴上,如果买股票,接下来三年肯定会大赚特赚。

但是夹川现在就马街刚开了个证券窗口,冷冷清清门可罗雀,而且周至现在连开户资格都没有,因为年龄不够。

如果委托老妈去开户再把五千元换成股票,估计老周家真的就要断根了。

除此之外,好像真的就没啥中学生可以投资的渠道了。

突然想到楼下余老爷子床底下的那口箱子,咦……

当年修中南山顶的学校和大操场的时候,夹川曾经出土过非常多的好东西,但是当时的人不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甚至害怕沾染晦气,那些文物最好的下场,就是倾入长江。

张晓宇就曾经在江边捡到过一支玉镯,最后和同行的小伙伴一商议,砸成三段一人分一段。

回家挨了一顿揍,你们这几个熊孩子,卖了之后分钱也好啊!

听赵晓宇说,那支镯子能卖五十块。

和田玉镯子五十块,放在今后,后边加个万都没指望。

当然,就算淘物件儿,也是有讲究的,你要是淘个陶俑、砖凋、玉器、牙器什么的,反而没法升值。

就拿和田玉来说,老物件反而不如新物件儿飙升得快。

因为国家禁止流通,没有炒作空间,价格几十年起不来。

只有两样东西会身价倍增——瓷器,字画。

这个事情得找四表舅,他这方面的朋友比较多。

给四表舅打了个电话,四表舅问周至能拿出多少钱,周至咬了咬牙,说六千。

到了周六早上,四表舅又打来电话,东西找到了,来选。

选?这么豪横的吗……

四舅家离枣陵桥不远,等到周至到的时候,会客室里已经有一个老人等着了。

老人脚下是布鞋,身上是对襟麻衫,戴着一个民国时期那种圆圆的老花眼镜,感觉就是那种乡村老教师的模样。

四表舅让周至到左边偏屋待着,对那老人说道:“得蒙二位信任,老规矩,买家卖家不见面,人已经到了,你这些东西都给个数,我让买家看东西还价。”

那老人就把手缩进了袖子里,四舅伸手到袖中摸了两下:“那请先生稍退。”

那老人退到右边偏房,四表舅才对周至招手。

周至走了过去,桌上摆着两个罐子,一个盘子,一个小花菰,一幅卷轴。

“看货吧。”

周至都已经看傻了,知道现在好东西遍地都是,但……但……这特么也太夸张了!

两个罐子都是荷叶盖罐造型,一个是梅子青釉的,一个是青花的。

蜀川遂州出土过的那个南宋龙泉窑梅子青釉荷叶盖罐,周至是隔着博物馆玻璃间看过好几天的。

现在这个罐子虽然远比那个小,但是从形制,釉料,胎口,底足各处特征来看,依旧是与大罐同时的东西无疑!

而那个青花龙纹罐,线条奔放流畅,是JDZ窑早期青花的画风。

从釉色看明显是苏麻离青,面釉是白釉,白中返青,积釉的地方是鸭蛋青色,足圈边上是澹澹的水绿色,釉里有大小两种气泡,却很少有中型气泡。

跑不了后元,早明。

花菰是大开门一眼清,因为釉料造型都极为特殊——康熙官窑,郎红。

剩下的那个盘子,年代比较两个大罐就差点成色了,不过后面的款识不凡,是官窑的,名称应该叫做明永乐官窑青花荔枝纹窝盘。

待到卷轴打开,画面非常简单,一支枯荷,荷边一只炸毛的老鹳,老鹳还翻着白眼,似乎看不上角落里水波间的那条摇头曳尾的小龟。

都不用看落款周至就已经知道这东西是啥了,八大三人朱耷的画作。

这尼玛……

不知道是南宋还是元代的龙泉窑梅子青釉荷叶盖罐;

不知道是元中期还是明早期的JDZ窑青花龙纹荷叶型盖罐;

明永乐官窑青花荔枝纹窝盘;

清康熙官窑郎红小蒜头花菰;

明八大山人朱耷《河上轻龟图》!

“卖家……”话一开口周至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嘶哑了:“咳咳,卖家开价多少?”

四表舅扯过几张信笺,拿毛笔在上面写上价格,分别放在每一样东西的前面。

梅子青罐六百,青花罐一千,青花盘六百,蒜头花菰三百,画贵,一千。

写价格的时候,四表舅压纸的左手食指,在右手写梅子青罐、青花罐、卷轴三张价格的时候,都在纸上分别点了两下。

这就是在帮周至作弊,四表舅的意思,这三样都是好东西。

在周至看来,东西就没有一样不是好东西,不过青花盘和花菰是官窑的,四表舅认为它们的性价比,没有其它三样高而已。

想了半天,周至还是将两样官窑瓷器前头的信笺拿起来交给四表舅,表示不看了。

然后用笔在梅子青罐,青花罐,卷轴下面分别写上三百,五百,五百。

四表舅点了点头,让周至继续观摩几样物件,自己拿着单子去右厢和老人商议去了。

过了一会儿,四表舅又回来了:“卖家问你这边能不能总怼堆拿,要这个价格,那剩下的你再加一千。”

周至一愣,这尼玛,老子一千三还开高了!

其实也是,八七年BJ大文玩店开场的时候,大开门康熙官窑器碗盘类明价四百,乾隆官窑三百,光绪官窑都只能算赠品。

也就是说,在卖家心里,周至给民窑瓷器开出这个价格,把他当做羊牯了。

这是多看不起民窑?!

“加五百就成交!”周至当即进入角色:“那几件民窑我是见头回交情,才往高了开,让对面别拿我做憨包!”

最终加价到七百,总价两千,拿下这几件古董。

老人拿着钱匆匆走了,周至这才推着表舅妈转出来,让表舅妈欣赏八大山人的画作。

四表舅看着几样东西也是羡慕:“看看人家,几样东西捏手里几年,就换得一套小院儿啊……”

“什么小院儿?”

四表舅说道:“我这个小院儿啊,当年两千块买的。”

这有啥好羡慕的,现在桌上留下的几样东西,再过二十年,每样都能换两套蜀都的别墅!

“四表舅你给讲讲,除了画,剩下俩罐子我都拿捏不实。”

“哦,那你是如何看的?”

“这个是龙泉窑梅子青没啥问题,年代我估是南宋到元;这个青花是JDZ窑早期,年代是元末到明早。”

“卖家这回走眼了,给你捡了一个大漏。”

“青花罐吗?真是元代的?”

“元代的确是元代的,不过价格也就这样。”

“哦。”周至这才反应过来,鬼谷子下山罐的记录还没出来,元青花如今压根没炒作起来。

“这个,才是大漏。”四表舅说道:“南宋的,和遂州那些是同批。”

“真的?那这东西……”

“当时还开了个二号窑,保护不如一号窑那么及时……算了看画吧,八大山人,‘横流乱世杈椰树,留得文林细揣摩’啊。”

东西是大开门的,真假在周至和四表舅眼里毋庸置疑,大家欣赏的是书画本身的功力和艺术造诣。

这幅《河上轻龟图》寓意深刻,龟是古代重臣的佩物,清水之龟,其实就是清朝的高官厚禄。

这幅画就是八大山人不屑为衣食奔走,保持精神洁癖的意境自画像。

还玩谐音梗,因为当时八大山人出家为僧,这画也是“画上荷花和尚画”。

造诣比前一世周至见过的《鹭石图》,成就只高不低。

再过十八年,《鹭石图》的拍卖成交价就会达到三千三百万,而这东西,有了八大山人这么明显的寓意,价格不会比那个低。

然而恐怕还只是三件东西里,价格最低的。

“我倒是奇怪,那老头谁啊?怎么这么多好东西?”

“这个你就少打听了。”四表舅说道:“我倒是奇怪,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周至便将帮小六姐的事情说了,然后说加上假期的打工收益:“小六姐是个体户,穷得只剩钱了。”

四表舅笑了:“这次给你搞这几样东西,其实还是为了启发你的兴趣爱好,能断代到大差不差,你也算是有点本事儿了。”

“那是如今的造假者还没能登峰造极。比如青花罐釉白内的大小气泡,苏麻离青上的铁锈和烧眼,梅子青罐的底胎和土沁,现在还没人彷得出来。”周至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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