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伸手拍一拍她道:“韫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不要再哭了!啊!另外,东海四岛的人都在哪里呢?我要去拜谢他们,若没有他们及时赶来,我说不定就没命了!”
韫儿这才止住泪,抬起头道:“你都昏迷几天了!他们都已经各自返回去了!你母亲不放心,所以又求了我师父让我留下来照顾你!这几天可是吓死我了!”
说罢,两串熠熠闪光的珍珠又从洁白的脸颊上,扑簌簌滑落下来。
肃羽见羽罗站在韫儿身后,撅着红唇,一副嫉妒的样子瞅着他们。
忙道:“羽罗你过来,那天你们二人见面,我也没时间给你俩个介绍!”
说罢,望着二人又道:“她就是韫儿,我和你说过的!”
然后又指一指羽罗道:“韫儿,她就是我紫罗姨妈的女儿,羽罗!那天如果不是我受伤,还见不到她呢!羽罗,你知道吗?我和韫儿曾经到处找你呢!今天我们终于团圆了!”
说着,苍白的脸上挂起喜悦的笑容。
两个女子的脸上却并没有因此而喜悦。韫儿望着肃羽
“羽哥哥,你太累了!不能说太多话!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弄些吃的去!”
说罢,起身就要出去,羽罗却将一个小食盒提起
“你不用去了!我啊已经提前给哥哥准备了!现在正好可以吃!”
说罢,把食盒打开,由里面端出一碗香气四溢的野鸡汤来,走到床边就要来喂他。
韫儿却已然坐在那里不动
“你倒是挺有心的!我先替羽哥哥谢过你了!”
说罢,伸手来接。
羽罗却不给她,道:“这些日子,哥哥受伤都是我在身边侍候的呢!已经熟了!你还是过去,让我来吧!”
陆蕴儿也不说话,起身一把将鸡汤夺过,才道:
“我和羽哥哥有话要说!这里没什么事了!你还是出去吧!”
说罢,看也不看羽罗,只管为肃羽喂汤。
肃羽在昏迷状态下,只喊着韫儿的名字,已经让旁边的羽罗大为不开心,现在见韫儿又抢了自己给肃羽喂汤的活儿,还要赶自己走,心里更是气,可是又无处可撒,只得寒着粉面,气呼呼挑帘出屋。
韫儿只做不知,待她离开,又给肃羽喂了几口汤,这才把碗放下,悄悄起身,转而来到门口,侧耳听听。
随后又一把扯开门帘,探出头四下里看,见外面只有几个随从远远站着,这才放下帘子,转身回来,从新端碗给肃羽喂汤。
肃羽见她举止奇怪,喝了一口汤道:
“韫儿,你怎么了?这是在闻香教内,他们对我都很好!不需要那么小心的!”
韫儿一边喂他,一边美目转动,浅笑道:
“这里是安全,不过我是在防着一个人!”
说罢,又转换了话题道:“羽哥哥,你刚才说如果不是受伤还找不到羽罗,这是怎么回事啊?”
肃羽便把那日之事和她说了一遍,韫儿点点头道:
“怪不得我见她举止轻挑,不像什么良家女子!原来她是从那里来的!也是难怪!”
肃羽有些不快
“韫儿,羽罗也是因为我才被御龙卫抓走,陷在那个地方的!你可不能轻视她啊!”
韫儿翘起红唇笑道:“羽哥哥,我知道了!她是你的好妹妹,我怎么敢轻视她呢!嘿嘿,不过……”
说到此,又低了声音道:
“不过通过这几日相处,我觉得她可没有你想像的那样简单!如今你虽然是闻香教的教主,但在这里,那些人对她可是尊重得很呢!她倒像是这里的老大一样呢!
羽哥哥,你与她虽亲,但是必定多年未见,并不了解她,你又太善良了,对她还是多一个心眼,防着些好!”
肃羽微微笑道:“你是说这个啊!我受伤之后,羽罗怕我劳累才主动代替我参与教内事务的!
而且她也很有能力,协助付长老与两位护法把闻香教管理的井井有条的!真的省了我不少心呢!她做这些都是为了我!而且你也知道,我这个教主是他们逼着坐的,本来就无心教务,她若想管就让她去管好了!”
韫儿道:“羽哥哥,你既然答应了人家,而且他们又对你那样推崇信任,你自然是有义务和责任把闻香教管理好的!
必定是牵扯无数人的生命的大事,你不可以这样轻慢地随便交给别人!而且,依我看,羽罗可是不简单!
她现在在教内已经笼络了一大帮人,尤其是那个曲护法对她言听计从,简直就成了她的狗腿子了!我总觉得她做这些,绝不是仅仅为了让你好好养伤这么简单!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所以你为了闻香教,为了自己,也要小心提防她些才好!”
肃羽笑道:“好了,韫儿我知道了!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要不你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韫儿正欲说话,突然听见屋外似乎有轻微的响动,她急忙一个飘身逼到门口,挑帘子往外看,四处如故,并无疑迹。
夜幕将至,一艘大船正停在青州城不远处的一个天然港湾里。
此时,大船上已经点亮了灯火,隔着窗子在暗淡昏黄的天幕下,摇曳跳动。
有男女嬉笑划拳行令的声音伴着烛火隐隐传出。
突得,一条小船划过平静的水面,转眼已经停靠到大船的边上,一个人影攀着固定大船的铁索,轻盈地爬了上去。
到了顶端,她脚尖在船帮上轻轻一点,白裙翩飞如蝶,已经落在了船上。
船舱里的人正喝酒快活,听见外面有人砸门,其中一个眉头一皱道:
“他**,什么人这时候来打扰爷的兴致啊!真烦人!”
另一个也微醺道:“会不会是刘福通那小子啊!”
另一个道:“他才不来呢!我们那帮姑娘都被他玩一个遍了!现在他娘的天天到萬花楼,早把我们忘了!”
外面拍门的声音急促又起。
他只好晃晃悠悠起身,嘴里骂骂咧咧走到门口,撤去门栓,将门打开。
只见门口站着一人,白衣白裙,一双美目正似笑非笑地瞅着他,那人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他抖动着腮,结结巴巴道:
“韫儿姑娘,你,你,怎么现在来了?也不打个招呼我也好去接你呀!”
陆蕴儿淡淡笑道:“这个就不需要了!我有事路过青州,所以回来看看你们!”
说罢,便往里走,吓得那人赶紧闪到一边。
屋里的一个正在喝酒,听见韫儿说话,早吓得放下酒杯,站起来。
脚步有些踉跄地迎到跟前。
陆蕴儿看看屋内,道:“何庆何理,小酒小菜,还有美女伺候,你们俩个过得还挺滋润的嘛!”
不等二人解释,她指着旁边的两个女子道:“她们是谁呀?我怎么都不认识啊?”
何庆忙谄笑道:“她们是附近的女子,我们不是在这里修船嘛,所以找她们来帮着收拾,收拾东西!呵呵”
韫儿装作不知,又道:“那船修好了没有啊?”
二人忙道:“修好了!刚修好不久!”
韫儿点点头道:“好吧,你们去把姑娘们都召集过来,我挺想她们的!另外,还有事情要通知大家!”
何庆何理犹豫良久,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何庆才笑嘻嘻道:
“韫儿姑娘,情况是这样的!你们走后,一部分姑娘们想家了,要回去,因为你也曾答应过的,只要她们要走便可以走,所以我们也不便阻拦,给她们发了遣散费,就让她们走了!”
韫儿道:“这个我说过,除掉走的,那现在船上还有多少人?另外,林玉娆在哪儿?我要见她!”
何理笑道:“韫儿姑娘,你不知道,林玉娆也离开大船回家去了!我们知道你和她要好,可是她坚持要走,我们也留不住!没有办法!唉!”
说罢,故意摇头叹息。
陆蕴儿顿时变了脸,冲着二人一对儿美目里寒星闪烁
“你们胡说!玉娆是不会不见我,就不辞而别的!是不是你们两个耍什么花样,把她气走了?快说!”
何庆何理见韫儿动怒,也害怕起来,干脆“扑通”跪在她面前
“姑娘啊!玉娆姑娘与你交好,而且脾气又大,我们哪里敢惹她呀?真是她自己要回去的!据说是家里有口信传过来,她就急着回去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韫儿见他们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心里虽已经明白,可苦无证据,也只能忍着,又道:
“好吧,这件事情早晚我会知道的!若真是因为你们,我不会饶了你们的!现在船上还有多少人?你把她们都召集来,我要问话!”
何庆忙道:“船上总共还有十几个姑娘了!你也知道,船里外要大修,人员混杂,她们在船上也不方便,所以我们就把她们临时安排在青州城里暂住了!姑娘若想见她们,我们这就去找她们回来!”
陆蕴儿望望他们道:
“现在城门都关了,你怎么找她们呀!这样吧,我今晚就在船上休息,你们明天一早就传她们来!然后随我开往羽哥哥闻香教的驻扎地去!”
何庆何理忙不迭地答应。
陆蕴儿不再理他们,转身回自己的仓房去了。
待到半夜十分,弯月挂上高天,淡淡的清辉洒在幽静的河面上。
一处舱门打开,俩个人影佝偻着身子,鬼鬼祟祟地出来,悄悄走到韫儿居住的卧舱,仔细听听,并无动静。
二人才相视一眼,将手中所提之物沿着船舷铺撒开来,一直延伸到船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