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无奈只得重新放下桌子,来掰他的手。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喝叫,一个人已经从院墙上纵跃而下,三跳两跳,来到段七旁边,举手中刀就剁。
段七侧身躲避,脚下一绊,险些栽倒,那口刀直往他被段大死死抓住的一条腿砍去。
段七惊惧间,顺手抄起段二的一只手臂迎过去,“咔嚓”一声,段二的手臂被砍断。
趁着对方撤刀之时,段七将手中断臂往对方脸上掷去。
那人突见黑乎乎一团打来,急忙撤身躲避,段七双手在地上一按,身体如陀螺一般,以段大的手臂为轴,向对方急转而去。
距离迫近,段七突然大拇指与食指弯曲如钩,直抓向那人的裤*裆。
那人并不认识段七,只道是普通人物,所以见他被缠住,这才趁人之危跳下来。
他万没想到段七身手如此迅疾,就在霎那间,段七如钩般手指已经抵到他裆*下,吓得他急忙身体后纵。
段七若再向前略略移身,那人必被捏住下*体,然而段七急欲前行,却仍然被段大的手死死拉住。
他情急之中,抬手回勾,只听“撕拉”一声,那人的裤裆被撕扯下一块布来。
那人惊呼一声,就地滚出数尺才挺身起来,只觉得下*体冰凉,吓得赶紧探手到裤*裆里摸,确定只是裤子被撕破,这才放心。
他望着段七骂道:“好小子,你下手这么毒啊!还想给你家郝爷爷阉割不成!爷爷我先废了你再说!”
说罢,又挥舞大刀杀来。
二人战了数合,段七始终难以施展,他担心自己若不能尽快离开,待他们杀了所有的五短门和骷髅岭的人,定会围攻自己,到时候自己再想逃脱必然是白日做梦,想到此,更是着急。
待郝大青一刀刚过,回转身又要来砍时,段七突然抽身跪倒在段大的尸体旁,叫道:
“郝大爷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愿意投降!”
郝大青正想来杀,听到此话,便收住脚步,像蛤蟆一样,咧嘴笑道:
“呱呱,小子今天知道你郝大爷的厉害了吧?想投降不难,你抓破了大爷我的裤裆,先给你大爷我磕三个响头认错再说!”
段七急忙“咣咣”磕头,另一只手却伸到身后用力去掰段大的手指。
郝大青见他连连给自己磕了好几个头,不觉心花怒放,摆手道:
“好了,好了!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答应你了!以后就跟着我,做个跟班,专门给我提尿壶吧!谁让你撕烂了我的裤*裆呢!哈……”
笑声未绝,只见一个如团的身影往他身边滚来。
瞬间自他裆下又滚出,郝大青“啊……”的一声,双手捂裆,“扑通”倒在地上。
蜷缩成一团,一边惨叫,一边满地打滚,折腾多时,才没了讯息。
而那个如团的身影,已经“咕噜噜”滚到墙边,这才回作人形,纵身飞窜过墙头而去。
多日后,青州局势渐渐稳定,翻江泥龙急于夺回被全真教夺去的各处码头,恢复自己的漕运。
便去到宣抚使府找呼合鲁商量让他发兵协助自己。
可是一连几天,都吃了闭门羹,守门的侍卫只说呼合鲁大人身体不适无法见客,把他挡在府门外。
翻江泥龙心里气,但必定现在自己有求于他,也无可奈何。
这一日,他正呆在暂居的房中,为迟迟见不到呼合鲁,不能夺回自己经营多年的漕运权发愁,却见门口负责守卫的一个弟子匆匆跑来禀报,只说呼合鲁大人亲自登门拜望。
翻江泥龙心想自己连续多日去拜望,他都推脱不见,怎么今日反倒自己跑来了?
翻江泥龙猜测其中必有缘故,心中郁闷,因此也不出迎,只让那名弟子往大门处传了一个“请”字而已。
不多久,只见呼合鲁满面笑容大踏步进屋。
冲着端坐在堂上,面色阴郁的翻江泥龙拱手笑道:
“这几日我便有心来拜望骆兄的!谁知自那日夜间一战,偶染风寒,竟然病到了!所以直到今日才来拜望,呼合鲁失礼了!还望骆兄见谅!”
翻江泥龙坐在椅子里,动也不动,只冲着他冷冷道:
“我乃是一介草民罢了!不敢劳动呼合鲁大人!我连续多日到府上,却都难谋大人一面,今日不知大人屈尊亲临贱处,可有什么事要老夫去办吗?”
呼合鲁听罢,尬笑两声道:
“哎呀,原来骆兄曾经到府上找过我啊?这些守卫竟然不曾告诉我!这真是着实可恶!待我回去后定拿他们是问!我的手下怠慢了骆兄,呼合鲁在此向骆兄赔罪!”
说罢,一拱到地。
翻江泥龙只是冷眼看着,也不应声。
呼合鲁也觉无趣,只得自己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里。
这才欠身凑到翻江泥龙切近,满脸堆笑道:
“今日我前来,一则是看望骆兄,这二则……确实有一件棘手万分之事想与你商议!”
翻江泥龙还是脸色微寒道:
“何事?请你明说!”
呼合鲁道:
“据大都传来消息,了无迹兵败之后,回了京师,脱脱震怒,已经请旨要亲率大军来攻打青州!脱脱此人并非等闲之辈,若率领大军来攻打我们,到时候仅仅凭借青州的区区人马肯定难以御敌,我知道骆兄见多识广,所以特来向你请教这破敌之策!”
翻江泥龙这才明白了呼合鲁此来的目的,耷拉着眼皮道:
“原来如此!只可惜我自己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呢!也帮不了你什么!如今青州我已经助你拿下,而我的漕运码头还都被全真教占着呢!所以也该回天波水苑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你今日来得正是时候,也省得我到贵府辞行!我们就此别过,我明日一早便要回去了!”
说罢,故意喊进几个手下来,吩咐他们收拾,准备出发。
呼合鲁急忙起身陪着笑脸拦阻道:
“骆兄啊,这青州现在危机,可是离不开您呀!你看在我们多年情分,也不能走啊!至于全真教抢占你码头之事,待青州危机过去,我呼合鲁定亲自带兵帮你去追讨!”
见翻江泥龙没有反应,只得又劝道:
“我们当年承蒙秦王提携,才有了曾经的富贵,如今秦王蒙难,都是这个脱脱挑唆皇上造成的!如今他亲自来了,这正是我们合作替秦王报仇的好机会!如果此时你反倒走了,岂不被世人耻笑吗?”
翻江泥龙听罢,暗自揣测道:
若真的不管,任凭脱脱占领青州,他与全真教一项有来往,到时候更没有自己的好日子了,不如干脆顺水推舟卖一个人情。
这才轻叹一声道:
“呼合鲁大人所言甚是!秦王曾经有恩与我,我骆某自当报之!我可以帮你,但此事过后,你答应帮我对付全真教,可不许反悔!”
呼合鲁高兴非常,急忙答应。
翻江泥龙又道:“青州兵力不足,凭借我们双方之力无法抵御脱脱大兵,若等到他大兵至此,将城池围困,我们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到时候不战自乱!为今之计只有在脱脱大军未至之时,我们先下手为强!
采用江湖办法,派人入脱脱营中,将他刺杀,到时候兵无将自乱,青州也就安稳了!
这样一来,我们还替秦王报了仇!可谓一举两得!”
呼合鲁鼓掌笑道:
“老英雄这个办法确实极好!只是脱脱身在军中,刺杀他绝非易事!只是不知何人可堪此任?”
骆兴波略略思索,才望着呼合鲁道:
“若是水路,别说一个脱脱,就是一百个我想取他性命也毫不费力!只是陆路……呼合鲁大人曾经是御龙卫银卫,行走江湖多年,可曾认得什么世外高人,绝顶高手吗?非如此之人,恐怕难以胜任!若万一刺杀不成,激怒了脱脱,必然反受其害!”
呼合鲁想了许久,才默默念叨道:“我……倒是认识一个这样的人!只是不知她可否愿意帮我!”
翻江泥龙道:
“是什么人?”
呼合鲁吐一口气,才缓缓道:
“她是罗刹岛的人!曾经还救过我的命!”
翻江泥龙听闻罗刹岛,不觉心中一震,随即道:
“大人竟然认识四大魔岛的人!罗刹岛阎罗祖师武功登峰造极。她的手下也绝非凡夫俗子!这太好了!
事不宜迟,你可速与她联系!”
呼合鲁脸上却现出为难之色,只轻声道:
“只是……我与她有些误会!唉!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找她试一试了!”
初春的东海上,一缕晨光乍起,四周迷蒙的水雾顿时变得通透,轻柔起来。
一只黑黝黝的小船穿过层层雾色,若隐若现,在幽深的水面上划出两道晶亮的水弧,直奔深海处驶去。
那只小船迎着依然寒意凌厉的海风,行驶出十几里的路程,前方那笼罩在晨雾里的黑点,慢慢变大,也越来越清晰,此时恰如一头怪兽幽幽地横卧在水面上,沉睡未醒。
那只小船迫近之时,速度却降了下来,围着它飘飘荡荡,若即若离。
犹豫再三,这才痛下决心一般,调转船头,往那黑黝黝的山体里转去,眨眼间隐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