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姜果果一行人依旧没有走出这片密林,而周围的流民也是越来越多,分散在各个密林的角落,等待着黑暗过去。
姜果果的三辆马车行驶到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便也停了下来。
此时,周围无数双眼睛都在暗中悄悄观察着他们。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流民之中有很多,已经打起了小算盘。
“快看,那是哪个大户人家?竟有三辆马车随行。”
“那其中一辆马车竟如此之大,想要打造这种大小的车厢,怕是花费不少,可能是哪个大城池内大人物打这儿经过吧。”
暗中的逃难者们都在窃窃私语,好奇着这究竟是哪位大人物出没。
正此时,姜果果一行从马车内走了出来,在花悦铺展好的垫子上席地而坐下来。
暗中那些眼睛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不过八九人,其中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外加一位五岁的女娃娃,一时间都有些惊讶。
而且他们很快发现,这一行人估摸着也是在逃难的路上,因为待他们坐下以后,便开始在旁边架锅烧水,这一看就不会是那些过路的大户人家会有的举动。
姜果果一行人坐在软垫上,花悦负责做饭,宋柯则一面照顾着王万里和他的妹妹,一面替花悦打下手。
这时,小豆豆突然啼哭起来,哇哇哇的哭叫声瞬间响动整个林子。
“呜哇,呜哇,呜哇……”
小家伙哭的很凶,且没来由,让林氏一下子慌了神。
“小宝,你这是怎么了?娘亲在这里,不要哭了小宝贝?”
姜老太也赶忙上去安抚,却是收效甚微。
“奇怪,方才下车前我刚刚为他喝了奶水,也帮他将嗝拍了出来,这是咋回事儿?”
姜老太也伸手摸了摸豆豆的小屁股,发现尿布没有湿,应该也不是因为便便的原因。
正在林氏和姜老太都一筹莫展,极力哄着豆豆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几道极不友好的声音。
“孩子哭闹能不能管管,吵死了!”
“就是,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要是再哭,信不信老子把你孩子的嘴堵住?”
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已经是为人父母的难民也加入到了职责的队伍。
一时间,林氏和姜老太急的满头是汗。
“对不起了大家,孩子哭闹我们也不想的,马上就不哭了,你们再多担待一些。”林氏出声示好,姜老太也在这之后发声,替自家儿媳妇解围。
谁知周围的那些声音却是愈演愈烈,甚至有不少人已经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姜果果一行人围在了中间。
王万里气急,抖着胡子怒道:
“你们这些人真是胡搅蛮缠!婴儿哪有不哭闹的?你们很多都是为人父母的人了,就不能体谅一下?”
宋柯和花悦也是满腔怒火,跟着王万里骂了回去。
他们本不想多事的,实在是这些人说的话太气人了,竟还有人提议要将豆豆摔死,说什么反正这逃荒路上,第一个会死的就是婴儿之类的话,直接惹怒了王万里他们。
姜果果一直都没发声,那是因为她正在悄无声息地给周围一圈撒药粉,以免夜晚歇息时被鼠虫打扰。
没想到这一圈药粉撒完以后,家人们竟会被这么多流民团团围住,看上去像是成了众矢之的。
了解清楚情况后,姜果果连忙走到了林氏面前,伸手将还在哇哇大哭的豆豆接了过来。
本就小小的身躯,因为抱着豆豆这个大胖小子,显得姜果果越发娇弱的样子。
但作为姜豆豆的长姐,姜果果立马就表现出了长姐力量。
只见她动作熟练地从小竹篓里一掏,实际上是从玲珑空间的小卖部里,拿出了一个造型独特的小小拨浪鼓。
轻轻一摇,动听的声音便从姜果果手中发出,一下子吸引了小家伙的目光。
有了玩具,小家伙终于是止住了哭泣,脸上顿时露出了憨态可掬的笑容。
姜果果见此忍不住舒了口气,用手拭去小家伙脸上的泪水,又忍不住轻轻刮了下小家伙的鼻子,轻声细语道:
“淘气包,又让娘亲和奶奶担心了。”
说罢,这才将豆豆重新放回到林氏的怀里,随后缓缓起身,走到了那些人面前。
花欣见此立刻也跟着站了起来,稳稳地站在了姜果果的身后。
一主一仆皆是势不可挡,光是站那儿,便给了这些碎嘴流民极大的压迫感。
“听说,有人想摔死我那可爱的弟弟?”
姜果果一开口,那一股子霸道的气韵便蓬勃而出,愣是硬生生将她外表的稚嫩洗刷干净,只留给众人一个不好惹的印象。
再加上她身后的花欣早已有所行动,凌厉地拔出了腰间软剑。
软剑在月光下寒光乍现,宛如幽冥的利刃,只待饮血长鸣。
如此势单力薄的两个人,硬是营造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吓得这些原本还庆幸着己方人多势众的流民们,各个当起了缩头乌龟,无人应答。
姜果果见此轻蔑一笑。
“哦?不敢承认?也罢,花欣,将这里所有方才嘴碎的人,统统杀了!”
小小五岁女娃,开口便是一个杀字,吓得流民们终于意识到,这是踢到铁板子了,纷纷下跪求饶。
“别别别,小姑奶奶,是我们方才错了,谁家都有过小奶娃子不是?大家都知道,小奶娃要哭起来,那是谁也拦不住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哈哈哈,不错不错,我们这些人也就是开个玩笑罢了,兄弟你快把剑收起来吧,误会一场而已。”
在场流民都不过是些普通庄稼人,没一个习武了的。
因此看到花欣手中的剑,全都阵阵发憷,谁也不是蠢得,不会当那出头鸟。
姜果果这才作罢,挥挥手不客气道:
“绕你们一次,给我滚!”
话落,大部分流民皆四散而逃,这其中还真有脑子不好使的,当即便一个头点地,开始翻滚起来。
姜果果见此不禁摇了摇头,不再理会。
要说杀人这种事,自然不能乱杀,尤其是娘亲他们都还在的情况下,她可不能暴露自己那暴戾的一面,免得吓到了家人们。
至于这些流民,其实不足为据。
只要他们老实本分些,自是进水不犯河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