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二天朱见济又没去成大朝会。
没办法。
虽然东北都司送过来的罗斯公国的美女和朱见济语言不通,但有些事是不需要语言的交流。
第二天早上,索性就不去参加小朝会了,让张让去乾清殿等着,小朝会结束的时候再来文华殿通报。
朱祁玉是懂事的。
一看儿子又不来小朝会,又让张让过来候着,加上几日前东北都司和东北承宣布政使司以送“战俘”的名义,偷摸着送了几个罗斯公国的美女到文华殿,朱祁玉哪会不知道自家那兔崽子什么心思。
所以朱祁玉刻意压缓了民生政事的决策流程,懒洋洋的到了半晌午,小朝会才堪堪结束,和中枢臣子们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广安帝朱见济才姗姗来迟。
和上皇一起摆驾出宫,率领群臣去为坦克战斗群壮行。
北京正南永定门外的郊区平地上,三十辆蒸汽坦克和五十辆蒸汽运输机已经枕戈待发,八十辆钢铁怪兽排成一个巨大的方阵,场面壮观,极具震撼力。
按照流程,这时候应该已经出发了。
不过早上列阵后,便有东宫派遣来的小太监通知,说陛下要晚一些,让将士们稍安勿躁。
这些坦克战斗员和运输车操作员哪敢说什么。
就连他们的主官都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不敢发一点牢骚。
开玩笑呢。
紫禁城脚下,锦衣卫什么事不知道?
敢抱怨陛下,陛下随时报复回来!
等了约莫一个半时辰,才看见广安帝陛下和上皇联袂出城,率领群臣来到早就搭好的高台上,恰好正对城门,俯视京广路如一条绸带,穿过苍茫大地,消失在远方地平线的尽头。
数日前,京广路已经通车。
通车仪式也是朱见济亲自主持的,所以今日也没什么好惊喜的了。
挥挥手,对戴义道:“选金戈装甲营营长张懋!”
三十辆坦克,五十辆运输车,整成一个装甲营,不过分吧,虽然兵力远远不如神机营、三千营、五军营和京营,但杀伤力可完全不输。
因为金戈集团军坐镇北方,尽管装甲营是抽调的金戈集团军士卒来充任,但金戈集团军的将领朱见济没抽调,反而起用了一个颇有争议的人。
英国公张懋!
张懋这些年过得很不如意,比成国公朱仪还要失意。
自当年张軏跟着石亨、徐有贞造反后,英国公一脉就一直受到朝野排挤,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英国公一脉也依然没有爬起来的迹象。
不过广安帝陛下仁厚。
当年征讨女真,让张懋和成国公朱仪、黔国公沐琮一起,跟随王越学习新式火器的战术战法,这些年也一直让张懋接触火器,所以尽管没有被任职经历,但张懋却是有军事实力的。
而且是新式火器方面的实力。
当然,纸上谈兵的多于实际经验。
但装甲营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个新鲜事物,哪怕是金戈集团军的将领才指挥,也一样得从头做起,所以朱见济索性起用张懋。
起用前,把张懋喊到东宫喝了顿酒,给了些恩赐。
让张懋那个热泪盈眶啊……
就差没割脑袋来回报君嗯了。
朱见济的想法很简单,装甲营……或者是以后扩军后的装甲旅、装甲师、装甲集团军,将和金戈集团军一样,一定要牢牢控制在皇权手中。
张懋穿着轻甲上前,“陛下,装甲营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誓师出发!”
朱见济问道:“怎么安排的?”
张懋道:“根据陛下的叮嘱,我和麾下儿郎又根据实际情况,把蒸汽坦克清空,留驾驶员和蒸汽机操作兵在上面,再让火炮手担任观察员,这样以减轻坦克自重,可以跑出速度,尽可能快的抵达南方战事的前线。”
朱见济点头,“这个是朕没想到的,改的不错。”
坦克少两个战斗人员,以及不装弹药,差不多要轻半吨左右,自重降低,而蒸汽机功率不变,确实能提高行进速度。
张懋继续道:“五十辆装甲运输车,三辆用来运输坦克战斗人员和运输车上机枪的操作人员之外,还有三十辆运输了坦克满载情况下需要的弹药,足够四五次的战事,剩下的二十二辆运输车拉的煤炭,以支持坦克能不间断的开到南方战事的前线,抵达南方后,运输车便去交趾那边运输煤炭以给坦克提供后勤支援。”
朱见济微微颔首,“善。”
这是最完美的做法。
起身,看着前方的装甲群,略一蹙眉,“看你此刻的布阵,似乎是打算让所有坦克走前面,运输车在后面?不妥,改一下,因为一路南下都在大明境内,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改成运输车走前面,坦克走后面,这样的话运输车可以尽快,不用等待坦克,只需要再沿途驿站留下坦克需要的煤炭即可。”
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这样运输车抵达南掌后,可以快速折返从广西去交趾,运输煤炭补充消耗。
张懋立即领旨。
朱见济道:“行仪式罢。”
大军出征,三牲祭天的仪式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仪式之后,张懋迅速把陛下修改后的行军计划下达各车,之后向朱见济请示后,立即回到他自己的“指挥车”上。
所谓指挥车,其实就是运输车的头车。
张懋一声令下,各车迅速行动,很快,包括蒸汽运输车在内,所有的装甲车都开始冒起浓浓的黑烟,让永定门外烟雾缭绕。
没过多久,各车的缝隙里便有水汽溢出,再之后,轰隆之声便掩盖了所有声音。
运输车开始驶上官道。
一辆接一辆。
之后是蒸汽坦克。
排成一条长龙,顺着京广路迅速南下。
尤其是当坦克启动后,坦克碾压过地面时发出巨大的轰隆声,而前来壮行的君臣们,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又发现脚下大地在震动,在颤抖。
有种天摇地动的感觉。
一条长线,虽然没有钢铁洪流,但亦让人产生了无坚不摧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