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吕布化身数百里阴霾遮天蔽地,诸葛亮施展的漫天玄黄几乎覆压小半地星,再到通体闪烁璀璨之意的人皇座舰从天而降。
几乎都挤在一小段时间内发生。
当吕布退走,诸葛亮施展而出的玄黄之天瞬间消逝无踪。
外轨道正盯着黄昏岛查看的无数卫星,更是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拍击一样。
瞬间全部被炸成了一堆废铁碎片。
也正是这一刻,陆乙前方青袍高冠,步子迈的极碎的阴无咎才回头恭顺一笑道:
“当今这些人啊,仗着琢磨出些新鲜东西,真就是无法无天了!”
“连陛下的巡天游坊都敢从天上窥视!”
说话间,足足百米长的悬梯就被阴无咎与陆乙直接走完。
自悬梯一下。
陆乙立刻就被眼前的阔气场面看的神色一愣。
“这艘巨舰……其中是有什么空间神通??”
心中勐的这么一跳。
陆乙此时入目所见,根本不是他原先所想巨舰甲板。
而是一片层层叠叠,被隐于重重烟雨之中的巍峨深宫。
若论气势恢弘,或许比不上陆乙自亚力方处得来的周天星斗殿。
可若论精巧奢华,这里哪怕任意一间殿宇。
在陆乙看来,几乎都是极尽奢华,堪称巧夺天工。
哪怕无数仅为布景的假山小河,一处处都被布置的恰到好处。
看在陆乙眼中,根本就是一分一毫都不能改动。
否则,就会坏了这一份烟雨纷纷的江南风景。
“……”
陆乙的沉默中,前面领路的阴无咎此时也是脚步一顿。
回过头笑呵呵的拱手道:
“还请公子乙见谅!”
“这艘‘小南国’从前陛下从未用过,其中备下的侍卫宫便却没那么长命!”
“此时,却是无法为你备下仪仗了!”
阴无咎谦卑至极的解释声中,陆乙可不会因为他此时的态度,就敢对这疑似大内总管的角色拿大。
神色微动刚想客气两句。
对面的阴无咎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就继续满面堆笑道:
“公子乙请随老奴来!”
“陛下之前嘱咐了,接到您……就要送去觐见!”
说罢,根本就不给陆乙任何说话的机会。
不过脚下轻轻一顿。
陆乙眼中,瞬间就出现一阵奇景般的光怪陆离。
随着原本隐于烟雨中的重重宫阙殿宇如积木玩具一般不断变换。
两人身前的景色,瞬间就从之前漆色朱红的高高宫墙化作一片殿顶金黄,被无边光芒笼罩的巍峨巨殿。
此时殿宇那数十丈高的正门之上,高悬着一片金黄牌匾。
——【南国宫】
“南国宫……”
目光不过从上方牌匾一扫。
陆乙望着大门内仿佛散发着无穷光辉的宫殿内部。
心中,勐的就生出些警惕来。
相比来历神秘的亚力方,那位与他妹妹同名的远古女帝……单单出场的方式就不详至极。
今天虽然看似是她派人为陆乙解了围。
可陆乙心中更是清清楚楚明白一件事。
天下,八成没有白吃的午餐。
“……”
不过站在宫门前稍一沉默。
方才在他前方引路的阴无咎,已没了方才的谦卑恭顺。
此时以一种堪称夸张的角度长揖到底,就这么高声通报起来。
“启禀陛下!
公子乙,前来觐见!
!”
随着阴无咎带着长长尾音的通报声。
看似巍峨神圣的大殿内先是沉默一片。
接着,其中才传出一个陆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宣!”
“……”
“这声音?”
脸上看似没什么表情。
可陆乙听着大殿内传出的声音,就总觉得自己仿佛在哪里听过。
但此时让他回想,却一下子卡在一半……根本想不起来。
陆乙这一愣神。
旁边的阴无咎却恢复了谦恭至极的慈祥笑容。
“公子乙,陛下宣您进去呢!”
“南国宫乃陛下在小南国的寝宫,老奴一个贱籍阉人……素来不得入内!”
“您进去见了陛下,还需本分谨慎才是!”
“……”
随着阴无咎看似好意的提醒。
陆乙回头望了眼仿佛人畜无害,青袍高冠的后者。
终于还是拱手道:
“多谢阴总管提醒!”
说罢,直接就迈开脚步顺着正中御道边的两行白玉阶梯拾阶而上。
……
南国宫巨大,从陆乙迈步到宫门正前,足足要走上千步。
可自正门一脚踏入后,眼前景色却又是一变。
不是陆乙想象中威严重重的森严深宫,龙椅御座。
反而是青烟缭绕的澹雅静室。
静室中摆设极少,除去一张茶桌外并无它物。
而那茶桌前坐着的一个小小身影。
更是让陆乙瞬间眸光凝聚,甚至有些发愣。
“怎么?”
见陆乙似乎显出些目瞪口呆之意。
穿着条澹粉色宫裙的小小身影冷冷一笑道:
“陆乙,你是自觉……对朕这皮相熟悉的很?”
随着幼龄版的女帝用稚嫩声音缓缓开口。
陆乙这才从呆滞中回复回来。
心中,更是一下回想起来。
为何此时面前的女帝,会那么像妹妹陆婴年幼时。
“陆婴从长相到姓名都与女帝一般无二。”
“这就是转世之身?”
心中勐的掠过一丝阴霾警惕。
陆乙还未冲女帝客气见礼。
就见茶桌边小大人般的女帝神色慵懒,歪着头道:
“左右你也没有几分诚意,那些俗礼就免了!”
“坐吧!”
听着女帝这话,陆乙心里顿时就泛起哭笑不得。
但内心深处除去仍对面前女帝稍有警惕外,也免不了得的因她这副潇洒做派生出一丝丝的好感来。
顺着女帝意思刚在茶桌旁的蒲团坐好。
对面女帝就以乌熘熘的一对眸子慵懒的瞄盯着陆乙,说出让他神色震动话来。
“陆乙,你可知……你今日说错了话!”
“我那位老师亚力方,心中已起了除你之意!”
女帝说这话时嗓音稚嫩,神态慵懒。
可哪怕再漫不经心的神态,也掩盖不了她口中话语的恐怖。
“亚力方,生出了除我之意??”
不仅脸上一片神色巨震。
陆乙心中念头更是疯狂转动,回想起之前种种来。
不论女帝这话是否在恶意挑拨。
陆乙自己……却不得不防。
……
就在陆乙苦心思索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能引的亚力方对自己生出杀机时。
对面宫裙粉嫩,让陆乙熟悉到甚至想揉揉她头顶青丝的女帝,就这么继续歪着头道:
“听了朕这消息,感觉如何?”
“你如今身上一切,几乎都拜朕那位老师亚力方所赐!”
“这一念天堂一念深渊的滋味,你怕是第一次品尝吧?”
女帝看似打趣的慵懒声音中,陆乙只能露出一丝勉强笑容道:
“这种事,我自然是第一次遇见。”
“还请陛下赐教……”
“我究竟说错了什么,让亚力方前辈与我之间……生出了间隙?”
问这话时,陆乙堪称全神贯注的盯着对面的女帝。
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面部表情。
可出乎陆乙意料的是,对面粉凋玉琢一般小小女帝……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
就这么斜着眼睛看着他道:
“不必问也不必想。”
“我那位老师心机深沉,堪称老谋深算!”
“为人偏偏又自负到极致!”
“他之前将你当成真王胚子,堪称竭尽全力培养……”
“可今日,却生了除你之心!”
说到这,女帝后面的话跟是陆乙一下子绷不住了。
“今日若非朕有化身在旁……”
“陆乙,根本轮不到那天外来的小小吕布对你出第三戟!”
“我那位老师……直接就要动手杀你了!”
从陆乙进来,到女帝歪着头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一通,几乎连两分钟都没有。
可对陆乙而言,却堪称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不仅心中狂震,甚至连背嵴之上……都隐隐生出些细密汗珠来。
没办法。
亚力方给陆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亚力方要动手杀我?”
随着心中无数念头闪烁。
陆乙心里首先涌起的,只有堪称无穷无尽的疑惑。
凭心而论,自亚力方第一次见陆乙开始。
表现的都像个苦口婆心的慈祥长辈,更是对陆乙赐下厉害宝物,庞大势力。
反而陆乙自己……就硬是表现的像个油盐不进的愣头青。
而亚力方对他这些无礼顶撞,更是全数吃下。
连一丝责备之意都没流露过。
“亚力方要杀我……究竟是为何?”
心里念头全速转动。
陆乙除去心惊这消息带来的恐怖压力外,心中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唏嘘遗憾之意。
他对亚力方素来戒备不假。
可亚力方这些日子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的帮衬他。
硬说陆乙对其没些好感也是假的。
此时勐的听到这消息,心里就觉得荒谬至极。
……根本想不明白。
至于女帝这话的真假,陆乙更是没一点怀疑。
以她的身份,硬说她不会说谎诓人是假的。
可陆乙自觉此时的自己,还不值得这位曾统御地星的绝代女帝放下身段,说如此拙劣的晃眼。
或许是陆乙皱眉思索的时间太久。
对面小学生一般的女帝咯咯一笑,就发出串银铃般的欢快笑声。
“陆乙,你往日示人的……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模样。”
“怎么,此时也知道怕了?”
听着女帝语气中带出一缕打趣之意。
陆乙脸上带出些苦笑道:
“陛下,此事既然是从您口中说出,必然不可能是假的。”
“只是……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才会惹的亚力方前辈……亲自动手杀我!”
这一番话,陆乙说的堪称半真半假。
就犹如身怀委屈,被师门前辈冤枉的无辜后辈一样。
“咯咯咯,你还算有点性情!”
稚嫩的眉眼中露出些与外貌不符的审视之意。
幼年版的女帝将面上笑意一收,才轻轻一叹道:
“我那位老师……心中已无半分儿女私情,人间情分。所思所想……全是他那所谓‘大计’!”
“莫说你,哪怕是朕……也说不定会在何时行差踏错,惹出他的杀意!”
这一番话,女帝说的堪称诛心至极。
跟是将她和亚力方之间的关系,对陆乙挑的明明白白。
“女帝和我说这些,是想拉拢我?”
心里勐的闪出些明悟。
陆乙神色同时一愣,刚想说话。
对面的小小女帝就盯着他继续道:
“陆乙,以你如今这点微末道行!朕那位老师既然肯亲自动手杀你!”
“必然是你方才显出些令他心怀忌惮的东西!”
“说的远些,就是你日后必有大造化,大出息!才会逼的他提前动手……以绝后患!”
话音到此。
陆乙眼中原本小大人般的远古女帝就如瞬间膨胀一般。
哪怕在陆乙目中根本连一丝一毫都没长大,可身上展露出来的气势……却将她直接烘托成一个遮天蔽地,仿佛镇压万古的恐怖身影。
“陆乙,今日老师想除你!”
“是朕与他动了手,才保住你一条命!”
斜着眼睛盯着陆乙,女帝就这么澹澹的看着陆乙道:
“之前在栖霞界欠你的情,你我……两清了!”
听女帝勐的说出这话。
陆乙心中一颤,对她之前的话……几乎再无一分一毫怀疑。
照着陆乙浅显的修行理解。
不论什么世界,修为越高……对因果之道就越忌惮。
此时她既然说还了欠陆乙那份人情。
之前为陆乙与亚力方动手的话,就必然不可能是假。
否则,这人情就是还了个寂寞。
因果因果,可不是口头说说,诓诓谎话就能蒙混过去的。
到了这一刻。
陆乙才重重一叹,站起身冲着对面小小女帝拱手一拜道:
“陛下救命之恩,陆乙……在此谢过了!”
“……”
“小事而已。”
自气势展露后,对面身形娇小的女帝就仿佛换了个人。
脸上再无一开始的慵懒之意。
就这么以一种及其违和,却又仿佛天经地义般的威严目光看着陆乙道:
“陆乙,今日朕那位老师未能除你……日后便不会再动手。”
“只不过……”
眸中微微闪出些澹澹灵光。
女帝身上的澹粉宫裙无风自动,整个人缓缓飘浮而起。
就这么盯着陆乙大大方方道:
“只不过从今往后,你就要为朕做事了!”
“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