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三清道人上前问道:“天帝,我们已经按你所说打败了源老人,你是不是也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
闻言,三界仙神紧张地朝沉夜看去,大劫是否渡过,还得看天帝是否守信。
沉夜转过头来,澹然道:“可你们并没有做到。”
万魔之主怒道:“天帝,你不想放过我们就直说,何必戏弄我们?”
“我并非戏弄你们,只是……你们借助了不属于三界的力量。”沉夜漠然道,“乌蛟,要我请你出来吗?”
三界仙神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沉夜口中的乌蛟是谁,突然,纪宁身上爆发出一股远超祖神的威势。
一条通体乌黑,似乎只剩下魂体的蛟龙从纪宁眉心飞出,虽是蛟龙,可气息却比龙宫那些真龙都要强大亿万倍。
“这种气息,不会错的……”三清道人心神大震,“当年女娲突破后就是这种混沌意境,他是世界境大能!”
万魔之主亦是瞠目结舌:“纪宁身上竟然有一尊世界境残魂,他们师徒果然都是怪物。”
见乌蛟仇视地看向沉夜,纪宁迟疑道:“前辈,你……”
乌蛟低头,眼神复杂:“我本想劫持你去威胁天帝,可惜,你那师尊铁石心肠,多半不会在意你的死活。”
菩提眼神恍忽:“北冥能打败源老人,是借助了这尊世界境残魂之力?所以天帝才说我们没有做到?”
“没错,是我帮的他。”乌蛟看向沉夜,冷笑道,“你现在是不是又想说,让他们打败我才算数?”
沉夜微微颔首:差不多吧。
“我就知道会是如此。”乌蛟狂笑道,“天帝,当日我大哥、二哥自爆本源,两大巅峰世界境自毁,我不信你没有任何损伤,今日你又与天道意志大战,必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否则也不必假借混沌异族之手,让他与三界内耗……”
“天帝竟然斩杀过两尊世界境巅峰!”三界仙神听得目瞪口呆,回想他们当初对天帝实力的判断,不由心中暗骂,“半步世界境?狗屁半步,哪有这么离谱的半步?”
可听到后面,他们又不由心思浮动起来。
的确,天帝今天唯一的出手记录就是怒杀源老人,但源老人似乎早就已经被天帝吓破了胆,而且又是重伤状态,杀死他反而有种虚张声势的感觉。
可还没等他们生出异样心思,就看见乌蛟被天帝随手擒拿。
“打扰了!”众仙神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澈。
“怎么可能?你竟然没有受伤?”乌蛟不敢置信的狂吼,下一刻便形神俱灭。
沉夜拍了拍手:“本想用他来作为考验的,但他似乎不太配合,那只好由我亲自出手了。”
见沉夜打算亲自下场,三界仙神一个个惊慌失措起来。
“等等,陛下冷静啊!”
“这根本就不可能赢!”
如果是心魔之主或者源老人那种巅峰祖神,他们还能尝试着拼一下,可面对天帝这种连世界境都能随手碾杀的至强者,他们连战斗的心思都升不起来,差距实在太大了!
这时,菩提福灵心至,突然高呼道:“陛下,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一种思路。”
“哦?什么思路?”
“陛下之前说,至尊神晶有十万八千枚,只要我们能找到其他至尊神晶,哪怕只是一枚,价值也远在我们真灵中的这点神晶精华之上。”
其他真神道祖眼睛一亮,连声说道:“不错,陛下毕竟只是一个人,搜寻至尊神晶,还是人多为好。”
见他们终于“上道”,沉夜收回右手:“混沌浩瀚无垠,凭你们能找得到?”
“我们的真灵中有神晶精华,或许能借助神晶之间的联系感应到其他神晶孕育的混沌世界。”
“既然如此,那我便给你们一个机会。”沉夜微微颔首,其实,他对于他们的运气不抱希望,但纪宁的确有这个可能。
而且纪宁前往混沌的“主线任务”中天苍宫这一环被他斩断了,正好借这个机会重启主线任务。
沉夜说道:“只要你们能在一个混沌纪之内,带回至少一枚至尊神晶,我便不再限制你们的自由。”
听到沉夜所说,众仙神又是一惊,并非条件苛刻,而是太宽松了。
一个混沌纪,是一座混沌世界从诞生到自然毁灭的时间,对于大多数仙神来说,如此漫长的时间纪元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能活够一个混沌纪再死,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菩提赶紧答应:“好,我们答应了。”
“记住你们今日的话。”沉夜说完便从无尽虚空中消失不见。
见沉夜离开,一众仙神终于是长舒一口气,如软泥般瘫软下来。
和一位疑似超越世界境的存在对话,压力实在太大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欸,天帝是不是忘记让我们立本命誓言了?”
话音一落,无数仙神用凶狠的眼神朝说话的真神看去,眼中意味很是明显:白痴,你还想去提醒天帝是吧?
不过,菩提却是捻着胡须沉吟道:“我想,陛下应该并非忘了,而是并不在意。”
万魔之主眉头一挑:“就算在无尽混沌之中,至尊神晶应该也价值极大吧?他就不担心我们把消息传出去?”
菩提闻言苦笑:“我们一群在祖神中只能算是垫底的仙神,想要见到世界境大能都难,就算我们能见到,对方也不一定会信我们的话,就算对方相信,普通世界境也不会是陛下的对手。”
不少真神道祖暗自点头,的确,从刚才那尊世界境残魂的话语来看,巅峰世界境都不是天帝的对手,除非等他们也成就世界境了,然后找世界境之上的存在帮忙。
可问题是,以那位天帝的绝世天资,等他们成就世界境,天帝说不定都快成为帝君了。
想到这里,一众仙神摇了摇头,还是不要耍那些小心思了。
万魔之主幽幽一叹:“看来,我们要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