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回火葬场门口之后。
见到夏禧嘴里正叼着一支烟,一瘸一拐、饶有兴致地看着地上的刘会长。
这家伙的腿竟然好的差不多了。
而刘会长躺在地上,崔先生正在给他喂药。
旁边是满脸懵逼的看门大爷、开灵车的司机,连那位火葬场的保安也探头探脑,远远地往刘会长“尸体”瞅着。
估计他们觉得为什么在给一个死了的人喂药。
药下去没一会儿。
刘会长醒了。
这家伙满脸迷茫,似乎脑袋已经被彻底抽空,不知身在何处、不知自己是谁,但他竟然不忘去抓旁边的扇子。
扇子本来放在担架车上,要和他一起烧掉的。
崔先生见状,赶紧将扇子递了过去。
刘会长呼啦一下打开了扇子,开始给自己扇风。
本来看得眼睛圆睁的灵车司机,在听到扇子的响动之后,顿时吓懵了,撒丫子就往火葬场跑,而火葬场看门的保安也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关大门。
死人复活摇扇子。
这玩意儿确实够吓人的!
我问夏禧:“怎么回事?”
夏禧嘿嘿直笑:“问题不大!老家伙还想玩我?我玩死他!”
这家伙被黄老给带走之后,其实就是黄老手中的棋子,这次黄老单独来火葬场,没带他过来,估计就是将他困在了什么地方,当成自己万一被逮之后的最后一张牌。
按道理,夏禧自始至终不知道黄老是内鬼,可听他这口气,他好像不仅知道情况,而且还设了局坑黄老!
我问:“你怎么发现他是内鬼?”
夏禧手指着刘会长手中的扇子,对我说:“小苏子,你把老刘的扇子抢了,给我扇一扇风,我就告诉你。”
我问:“当真?”
夏禧说:“那什么……开个小玩笑,别当真。”
“最初他突然来疗养院找我,说带我鲁省一山庄去学术法,我心中还是挺高兴的,根本没起任何疑心。可到了鲁省山庄之后,他让我将手机关了,说这次祝由术是隔空聚阴,务必要做到心无旁骛,不关手机容易受到外来信息干扰反噬自己。”
“这手机是我跟你约定联系的重要工具,他自己不关,却让我关,还把我手机拿走,我开始起疑心了,但仍然不敢确定,就顺着他的意思给他了,然后,我随着他学术法。一开始学的无比正常,确实是祝由术一些比较高深的东西。”
“可当天晚上,我醒来了之后,发现自己昏昏沉沉的,脑子似乎被抽空了一样,鼻尖还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异味,转头见到我放在枕头边作了位置记号的手链被挪动了位置,仔细再一看床底地面,残留了一点点灰香的痕迹,我大吃一惊,因为这是中了‘拘神’术的症状!”
我问:“什么叫拘神?”
夏禧嘿嘿一笑:“这顶级祝由术的一种,类似倪四爷的导引术,能让人毫无意识把心中所思所想合盘托出来!”
何满仓在旁边补充道:“确实是!我以前每次找他治疗,醒来后都是这种症状。”
我惊讶无比,问夏禧:“你也会?!”
夏禧说:“这么牛比高深的术法,我特么哪儿会啊!但我自从学了祝由术之后,自己刻苦钻研,了解了这种术法的特征和中术之后的症状,加之我之前起了点疑心,就往这方面想了。”
“关键点就在这里!老比登完全疏忽了,他以为我只是一个刚入门的小趴菜,脑子里连拘神术是什么概念都没有,所以他才无比大胆对我使用了这术法。这玩意儿我确实不会,但并不代表哥们一点也不知道啊!”
我:“……”
夏禧也不吭声了。
我问道:“干嘛?你继续说啊!”
夏禧无语道:“艹!你小子好歹表扬一下我啊!哥们的阅读理解能力堪比老刘,连老家伙都骗过了,你听完之后一声不吭,我现在一点倾诉欲都没有!”
我向他竖起了中指:“厉害!”
夏禧见状,脸上肌肉直抽搐:“烟!”
这事比让我表扬他好办多了。
我赶紧给他点了一支烟。
夏禧深深地抽了两口,继续说道:“你说一位田家的医生,在如此关键时间节点,先带我离开京都,又没收我的手机,再给我悄悄用上了拘神术,我身上有什么秘密值得他用如此高深的术法来套呢?”
“哥们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他大概率就是我们这次要寻找的内鬼了,对我用术法无非就是想知道我们这次抽粮断柱的详细计划!”
“我装作一切不知情,不动声色地继续跟他学术法,他也乐呵呵的,一副慈祥老头的模样。第二天,乘他外出了一小会儿,我打开了他上锁的房间,翻看了他在房间里面的包裹,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不?”
我问:“他和你的亲子鉴定报告?”
夏禧说:“滚蛋!我发现了船票!去东边国家的船票!时间就在今天晚上!”
我惊叹无比。
果然老奸巨滑。
黄老人虽然来火葬场确认,但不仅身上准备了逃跑的迷惑烟,而且也提前准备好了失败之后逃离的交通路径!
不选择飞机或火车,而选择了不引人注目的船!
何满仓皱眉道:“夏先生,你在发现真相之后,当时就应该动手逮了他!”
夏禧闻言,瞥了他一眼:“难怪你们会被这个内鬼搞得乌烟瘴气,侬稍微动点脑子好不啦?!”
“哥们当时腿没好利索,而且在他的控制之下,怎么逮他?你确定我的武功或者术法都斗得过他?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不得直接秒了我?”
何满仓被怼得一脸尴尬:“对不起!我忘了,你的武功实在太差!”
夏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