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必须知道你的意图。”陈默将体内生命气息集中于一点以此爆发出强大的气场。
虽然以他的实力而言，也爆发不出多强的气场，但是针对眼前灵魂状态的梁观松而言，大概是有效的。
很多时候，压迫性的谈话比轻松的谈话更容易达成目标。
梁观松沉默许久
他听得懂陈默所说的意图。
所指的是他为何要变化成人的意图。
这让梁观松有些为难。
因为这件事情还牵扯到另一个秘密。
“你问这种问题毫无意义。”
梁观松摇头叹气。
“就好像大部分人类想要改变身体特征，以此获得神圣的力量。”
“你看过我的生平简介，大概也知道我属于先天生灵，但是我渴望成为人类的那种无拘无束。”
梁观松低声说着。
陈默却皱起了眉头。
眼前的灵魂体显然没有说实话。
就算是实话，这种虚无缥缈的言论也很难成立。
还有就是，谁告诉这家伙人类是无拘无束的？
“首先，你应该知道这是哪里。这里是通天之路，序列者考核的必经之路。有史以来，能够成为序列者的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类。记住，是人类！”
陈默显然不满意对方的回答，他晃了晃手中金灿灿的灯油。
关于他这段言论，其实真假参半，大部分是他的猜测。
他决定再下一剂猛药。
他再次融入两滴灯油，手中的灯油体积增大了一圈，其内的生命气息和规则之力更加浓郁。
梁观松的灵魂力量受到极大震撼，他死死地盯着陈默手中的灯油，渴望的气息难以掩饰。
“或者我换一种问法。”陈默继续开口。
“如果我猜得没错，通天之路的顶峰，大概只有人类可以到达。这应该是你迫切想要成为人类的理由。”
“你的能力类似于无限分裂，对你而言，成为序列者并不会伤害你的本质。你只需要使用一具分身走过通天之路即可。”
“说明你为了达成某种目的，需要序列者这个身份。亦或者是，通天之路的尽头，有着某种令你垂涎的物质。”
“是这样吗？”
陈默一口一句的分析。
他其实也想要知道通天之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这一路行来，许多人都是做好了赴死的决心来走这条看似普通的青石路。
究竟是什么，吸引了他们？
仅仅是序列者这个身份，陈默认为是不够的。
也有可能他对于“序列者”这个名词的了解程度太少。
因为人类很多时候会为了一些名头，产生过度崇拜的心理。
虽然这种崇拜是盲目的。
却也是正常的。
“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已经没有意义了。”梁观松突然笑了。
他的气质发生了一些变化。
其中竟然存在着一些决绝的味道。
下一刻，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这片青石之内的空间。
陈默的身体被瞬间抽离，他重新站在了青石之上，手中依旧悬浮着那一滴金黄色的灯油。
轰隆隆…
本是晴空万里，却突然雷声滚滚。
乌云缓慢的将晴空吞噬，污染气息笼罩整片空间。
这股污染气息，前所未有的强大。
其浓度甚至超越了天鬼地牢第三层里，李梅衍生出的那片怨灵领域。
天空之中逐渐浮现了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缓缓降落，凝为实质。
最终凝结为人类的形态。
是梁观松。
“将你手中之物，交给我。”梁观松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灯油，甚至没看一眼陈默。
他是拥有实质性身体的，感知能力比灵魂力量强大许多。
他能感受到灯油之中存在着很神奇的物质。
这种物质让他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觉。
就好像，他本就应该与灯油融为一体。
立于青石之上的陈默心神震荡，差点给半空中的梁观松跪下了。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身体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轻微的颤动。
一股压迫感由外而内影响着他的身体和心灵。
让他不得不产生臣服的念头。
是的，他一瞬间就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满脑子想的都是臣服对方。
青铜古灯之上，红色光芒不断地闪烁，一段血色文字缓慢地浮现。
【这是一只等级很高的怪物，它只是一具分身，拥有本体一成污染气息。但是它的污染级别，已经达到了史诗级。】
这段文字浮现的时间很短。
一段新的血色文字浮现。
【遗憾的是，你如果真的能献祭它，也只能够获得一万滴灯油奖励，无法获得相应的点燃灯芯的机会。因为它只是一具分身。】
陈默大吃一惊。
什么叫只能够获得一万滴灯油奖励？
一具只拥有本体一成实力的分身就已经达到了史诗级！
献祭以后能获得一万滴灯油！
“为什么分身，献祭以后就不能获得点燃灯芯的机会了？”
关于这一点，他也只能在心中产生疑惑。
青铜古灯大概不会为他解答。
吃惊归吃惊，他的表情却没有太多变化。
“尊敬的……大人。”
陈默想了片刻，继续开口。
“我将赠予您伟大的力量，请容许我以献祭生命为代价，将这神圣之力完善！”
他的态度足够谦卑，虽然是装的。
随着他在死亡游轮上越陷越深，他的演技也在慢慢成长。
“哼，你的态度似乎与之前有着天壤之别。”梁观松所指的，是之前面对它留在青石中的灵魂气息。
“大人，请您原谅我身为人类的自卑。因为自卑而产生的虚荣心驱使着我，让我迷失自我。”陈默的表情既挣扎、又痛苦。
似乎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恼。
“身为卑微的人类，我的本性便是如此顽劣，这点很难改变。所以我无时无刻的想要获得无上的力量，还请大人能够恩赐！”
陈默说着说着，整个身体都匍匐在地上，朝着半空中的梁观松磕了个响头。
身为天生污染体的梁观松，观念实际上很简单。
它很多时候都不复杂。
问题是，它毕竟在人类社会之中生活了很多年，想要一次骗过它显然不可能。
但是，骗不过他，却能让它感到开心。
人类也好，污染体也罢，没有不喜欢拍马屁的。
陈默的话显然奏效了。
梁观松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它的目光落在了那滴气息浓郁的灯油之上，眼中的贪婪难以掩饰。
他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