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义急了!
“城主留步,城主……”
任他如何呼喊,沈天和头也不回,离开了宴席。
黄家的贸易凭证,需由城署令发起,重重审批,最后经由商部核发。
这审批的第一关便是当地城主。
黄永义想要得到凭证,不光要搞定城署令,沈天和更是关键的一步。
本以为想借着寿诞结束的时候,给沈天和塞点钱,让他通融一二。
现在,一个万年灵芝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在慌乱的人群中,黄永义精准地找到了黄晴。
狠狠瞪了她一眼,心中的怒火无以复加。
果然是个扫把星!他也跟着陈碧琴一伙人骂道。
“我好像也喝过了,黄老爷,先行告辞。”南宫山也起身抱拳说道。
“南宫兄……”黄永义想挽留,但是南宫山头也不回走了。
既然万年灵芝把他们都比了下去,这些都是靖麟豪门,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受委屈。
南宫山带着南宫寻也离席而去。
路过家眷那一桌,南宫寻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黄晴,不动分毫,直到身影消失。
这一切,段无洛尽收眼底,而黄晴却不自知。
紧接着,鲁文成也起身离席。
倒是周高远,说了两句话:“我说亲家,你怎么会让那扫把星回来呢?这好好的宴席,你看,弄得一团糟!”
“亲家说得是,是我一时大意了。”黄永义懊悔不迭。
“这场面,你自己收拾吧,我先回去了,雪儿她想住,便让她多住两天。”周高远带着周少宏,也离席而去。
主桌上的人,转眼走光。
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本来叫着喊着要买万年灵芝的人,也安静了下来。
“黄老爷,那万年灵芝……”还有人想出价购买。
“滚!”
一声大喝,黄永义气极!
他听到这万年灵芝就头疼。
远处的段无洛见状,牵起嘴角一笑。
抛开黄家与段家的恩怨不说,他最见不惯这些唯利是图的嘴脸!
既然主桌上的人已经走光,主人心情又不好,其他人也不傻,纷纷告辞。
眨眼,厅堂里仅剩黄家的人。
见到此景,黄晴心思聪慧,自然知道是万年灵芝惹了麻烦。
将灵芝重新包起,她叹了口气,走到黄永义面前,将它高高举起,道:
“爹,这棵灵芝据说能补气健身,还望您操劳之余,保重身体。”
言辞恳切,没有丝毫违心。
本来以为黄永义会大发雷霆,黄晴已经准备好迎接他的暴风雨。
胸膛不断起伏,似在极力克制着怒意。
片刻后,黄永义用平淡至极的口吻说道:
“有心了,今日便住在黄府吧。老刘,带她去客房歇息。”
老刘是黄府的管家。
虽然被称为老刘,但他年纪却不大,与黄永义相仿,身体也不错。
一愣,黄晴没想到父亲是这样的态度。
虽然言语中也没什么感情,但至少没有责怪她破坏了宴席。
这已经足够让她开心。
“父亲……”黄晴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贺礼留下,等下下人会一并收起,你去吧。”黄永义挥了挥手。
虽然言辞没有太过激烈,但还是透露出了不耐烦。
他不是不想发怒,实在是黄家的生意还有赖于黄晴。
方才南宫寻看黄晴的眼神,黄永义也看在眼里。
他知道只要黄晴愿意,南宫家的合作协议,定会双手奉上。
况且她还送了一棵万年灵芝,无价之宝!
加上外重院落还有诸多宾客。
现在对黄晴发怒,似乎也不太合适。
“大小姐,走吧。”老刘弓着身子说道。
“大姐,你先去休息,明日我去找你。”黄风也说道
“行!”
随手放下锦盒,段无洛跟着黄晴离开厅堂。
来到一客房,陈设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茶壶,几乎什么都没有。
见状,段无洛盯着老刘道:“你们黄府大小姐,就住这种地方?”
“大小姐。”老刘带着歉意道:“你原来那间房,已经被改成杂物间,现在只能委屈你住这里了。”
不说还好,一说黄晴的房间被改成杂物间,段无洛脾气瞬间涌了上来。
他上前一步,用阴冷的眼神盯着老刘:“告诉黄永义,我家小姐并不稀罕住在黄府,若不换个房间,我们立刻就走。”
哆嗦着身子,老刘被段无洛吓得后退了两步。
他已经上了年纪,胆子比较小。
见段无洛身体刚猛,怕自己这把老骨头一下子被拆散。
“大小姐。”他眼睛看向黄晴,向她求救。
“算了,这里比贫民村,好了不知多少。父亲让我住这,我便住这吧。”黄晴拉住段无洛的手。
“只住一晚!”段无洛开口道。
“嗯!”黄晴点头。
“大小姐,其实……不是老爷的意思。”老刘苦着脸说道。
一愣,黄晴反应过来:“那是二娘的意思吧?”
府上除了陈碧琴,谁会做这样的事?
老刘带着歉意一笑,默认!
“无知!”段无洛不屑说道。
“如果我不按她的意思做,我恐怕就得离开黄府。”老刘一副可怜的样子。
“不为难你,我就住这。”黄晴走了进去。
“那这位小兄弟?”老刘看向段无洛。
一怔,黄晴忘了段无洛是扮成她的随从,自然不能跟她同住一间房。
“我要随身保护小姐,就睡房间外面。”段无洛冷冷答道。
“这天寒地冻,小兄弟要睡外面?”老刘有点意外。
“少废话,你走吧。”
在沙场上,睡过多少荒野,躺过多少石板?
这青石台阶对段无洛来说,已经不错。
老刘只能告退。
“你真要睡外面?”
只余两人,黄晴一脸皮笑看着段无洛问道。
“有何不可?”
“我怕你身子受不住。”
“难道你还不知道我身体有多好?”
狠狠打了一下段无洛的胸口,黄晴的脸微红:“不害臊。”
微微一笑,段无洛走进客房,关上房门。
瞧了一下房子的四周,段无洛开口道:
“我真恨不得跟所有人公开身份,这样子实在憋屈。”
他不是受虐狂,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可千万忍住,一公开身份,段府一案的真凶,必会藏得更深,婆婆的病情你也知道,这个时候若让他知道真相,后果难料。”
拿起茶壶,段无洛喝了口水。
殊不知,他说的是自己镇南王的身份!
黄晴也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