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
正门大开,并没有任何守卫,因为不需要。
周围方圆十里,都是隐在暗处巡逻的骷髅营!
营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历经杀伐的战士,百万人当中,只挑出一千人。
以一敌百,毫不夸张!
无时无刻,他们都戴着银色骷髅面具。
因此得了“骷髅营”这一称号。
这支部队只听段无洛一人命令,天子也调派不动。
府内有一密室,椅子上坐着两人。
一人戴着金色骷髅面具,另一人是一绝色女子,修长的大腿,凹凸有致的身段,宛若尘中仙。
两人一言不发,神情严肃。
“倏”
一道细不可闻的声音响起,段无洛悄然从窗户飘了进来。
椅子上的两人,快速站起,单膝跪下:
“拜见战王!”
战王,是骷髅营对段无洛的特有称呼。
而那金色的骷髅面具,也是段无洛的身份象征。
“起来吧。”
两人起身,男子连忙将面具取下,双手呈上。
“战王,您的面具!”
段无洛摆摆手:“你戴着,从今往后,我若不在府中,你就是镇南王!”
“这。。。却是为何?”男子有些惊讶。
“回到靖麟,我要杀一些人,行踪不便暴露。”段无洛淡淡回道。
“是!”男子不再多问,恭敬接回面具,戴在脸上。
段无洛转向女子问道:“事情查得如何?”
“回战王,事情已查清,太夫人和夫人并不在黄府。”那女子恭敬答道。
她口中的太夫人是段无洛的母亲。
而女子所说的夫人,则是段无洛八年前刚过门不久的妻子,名叫黄晴!
她出身豪门世家,与段家世代相交,两人从小指腹为婚。
“什么?”段无洛微惊,“不在黄府?”
“八年前,段府事变,黄府家主劝夫人改嫁,夫人不肯,便被赶出了黄府。”女子回道。
“黄府!”段无洛微怒,“那她们现在身处何方?”
本以为黄府念在两家世交的份上,会照顾好自己的母亲。
可事实证明,段无洛想多了!
利益在,交情在,利益断,则一切成云烟。
“在西郊的贫民村。”女子回。
“贫民村?”段无洛咬着牙重复了这三个字。
感受到镇南王的怒意,女子低头,几乎喘不过气。
“说,她们过得怎么样?”段无洛怒意持续上涌。
“缺衣少食,饥寒交迫,太夫人又身体不适。。。”女子终于闭嘴,不敢再继续说。
“轰”
段无洛随手一挥,无形的怒意化成一股强大的劲气,将周围的桌椅化为齑粉。
“为什么会这样?”段无洛似乎在自语。
“按照战王的吩咐,我们并没有打扰两位夫人,所以其中曲折,我们尚未查明。”
“嗖”
段无洛没再说话,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他迫不及待要去贫民村一趟。
“属下带路!”女子喊道。
“不,我一个人去!”
越居高位,危险便越大。
他并不想太过招摇,从而让外人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母亲和妻子。
不到万不得已,段无洛并不想暴露她们两人。
他自己一人可以乔装,毕竟这世上没有几人见过镇南王真正的面目。
若带着随从,太过惹眼。
西郊贫民村。
由于生活成本低廉,这里成了老弱病残的聚居地。
段无洛目不斜视,在村里走着。
“汪汪”
几只野犬,见有陌生人到来,不停狂吠。
两边房屋不是缺个门,就是破了几个洞,看上去像是一堆废墟。
沿路打听,段无洛总算得知了两人所在,他快步走去,恨不得立即到她们身边。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一满头污垢的女子,端着两碗清粥放在桌上。
随后她拿起勺子,将其中一碗的饭粒挑出来,放到另一碗。
紧接着,她端起满是饭粒的那碗粥,来到床前。
那里躺着一个老妇,脸色苍白,蓬头垢面。
她呼吸有些急促,时不时咳嗽几声,显然有病在身。
“婆婆,起来吃饭了。”女子轻轻呼叫。
缓慢睁开眼睛,妇人看着女子,眼里满是温柔与歉意。
“阿晴,你先吃,我不饿。”
女子正是段无洛的妻子,黄晴,昔日的靖麟娇女。
老妇严春华,自然便是段无洛母亲。
“婆婆,你看桌上还有一碗呢,你安心吃。”黄晴朝那碗清粥努努嘴。
见桌上还放着一碗,严春华方才接过粥,吃了起来。
黄晴开心一笑,随后回到桌子前,端起那碗清可见底的粥,也喝了起来。
时不时还发出“吧唧吧唧”声响,似乎吃得津津有味。
“阿晴,是我段家连累了你。”
正在喝粥的严春华,突然无声抽泣起来。
黄晴立刻放下碗,走到床前,抓起严春华的手:
“婆婆,你瞎说什么?阿晴照顾你是天经地义,哪有连累一说?”
“你白天要照顾我,晚上还要去帮人倒夜香,婆婆却只能躺在床上。。。”
说到这,严春华心里悲痛,终于哭出声音。
黄晴赶紧拍打着严春华的背,安慰道:“好了婆婆,大夫说你情绪不能波动,阿晴真的不累,待到洛哥回来,一定有办法治好您的病。”
“阿晴,你还是听你爹的话,找个人嫁了吧,不要跟着我受苦。”严春华抚摸着黄晴的脸。
“娘亲别多想,既已嫁给洛哥,阿晴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那晚段府找不到洛哥尸身,我相信他一定没死。”黄晴神情坚决。
“唉。。。”严春华却没有信心,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知阿洛什么时候回来,还能不能回来?”
“洛哥一定会回来的!”黄晴再次坚决回道。
“嘭”
婆媳说话时,门被重重推开。
一彪形大汉带着几个打手,闯了进来。
“你们俩,该交月费了!”
大汉叫薛勇,地痞流氓,专门从老弱妇孺身上搜刮钱财,以供己用。
贫民村是靖麟城最低等之处,人命如草芥,加上薛勇的叔父跟靖麟扬威将军还有一些交情。
因此官府对他所作所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黄晴见到薛勇,神情惊恐,放下手中清粥,立刻迎了上去,身形不自主地挡在严春华的前面。
“薛哥,我婆婆药刚吃完,得留点钱给她拿药,求薛哥宽限几日。”黄晴哀求道。
“宽限?”薛勇冷笑,摸着下巴道:“若每人都要求宽限,老子还怎么做事?”
“两天,就两天时间,我连本带利都还给你,行吗?”黄晴继续苦求。
薛勇没理会,手一挥:“搜!”
“噼里啪啦”
本来屋内为数不多的锅碗瓢盆,被这群人尽皆摔坏,可还是没搜到钱财。
最后,薛勇将目光放在了严春华的床上。
他走了过去,按着严春华的头,重重磕在床沿处。
“说,钱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钱是黄晴拼命赚来的,严春华自然不会说。
“嘭嘭嘭”
薛勇连续按着她的头,磕在木板上,恶狠狠道:“你这老不死的,不说的话,今日就送你归西。”
严春华立刻血流满面!!
被血腥味刺激到,她又开始不断咳嗽,意识逐渐模糊。
“不要,求你了,她有病在身,不要这样对我婆婆。”
黄晴哭着喊着求道。
“那你说不说?”
“钱在床的木板下面。”黄晴说出这句话,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这些钱是她不分日夜,不惧恶臭辛苦积攒的,是严春华的救命钱。
如果被薛勇拿去,后果她不敢想。
闻言,薛勇立刻将严春华掀翻在地,一只脚将床的木板尽数踩断,在夹缝处搜出了一袋铜钱。
“婆婆”
黄晴见严春华摔倒在地,赶忙上前将其扶起。
“咳咳咳”
她不断咳嗽,眼神涣散,随时会没命一般。
“你们这群畜牲!”
黄晴不断拍打着严春华的后背,开始哭泣。
“骂我畜牲?”
薛勇迈着步伐走近黄晴,表情开始猥琐。
“你想干嘛?钱已经给你们了,还不走?”黄晴不自觉向后缩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