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总管,可在靖麟逗留几日,我让人陪你领略一下此间山水。”段无洛开口。
一副受宠若惊模样,司阳平赶紧起身,抱拳道:“多谢镇南王美意,陪我倒不用,出来时,总管有命,让我去巡查下城防禁军,所以倒真会在靖麟耽搁几日。”
潇国二十三城,每个城的城防禁军,由一位千总率领。
千总与城主的地位,可以说不相上下。
城主负责一应政治民生,而千总则专门负责城防。
简单来说,一文一武,相辅相成,谁也命令不了谁,但谁都有权利请求对方协助。
而今,整个潇国的城防禁军任命调动权,落在了太监大总管冯嵩飞手上。
司阳平来此,还奉了冯嵩飞的命令,视察靖麟巡防。
“如此,我就不耽搁司总管公事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府上的任何人开口。”段无洛以为他会住在王府。
“镇南王卸甲归来,想必有诸多要事处理,我哪敢在府上叨扰,此间事毕,我便去靖麟城防驿馆居住。”司阳平回道。
“那司总管自便。”段无洛也不作虚伪的挽留。
城防驿馆,一人身着铠甲,站在大门处来回踱步。
他便是靖麟的千总施明志。
“千总大人,司总管怎么还没到?”旁边的手下忍不住出言问道。
“来到此间,自然是先到镇南王府拜见,急什么,再等等。”施明志回道。
司阳平是他的顶头上司,等再久施明志都不敢有怨言。
路的尽头,一顶豪华官轿缓缓行来。
到驿馆门前停下,司阳平走了出来。
“靖麟千总施明志,恭迎司总管!”
所有人齐齐跪下。
伸了一下懒腰,司阳平抬头望着天空,道:“还是这里的空气清新些。”
在镇南王府,他每天都得朝段无洛行跪拜之礼
而在驿馆,每天都有人朝他跪拜。
难怪他要选择住在这里。
“起来吧。”司阳平笑嘻嘻说道。
随后,进到驿馆。
“你们先退下,我跟总管有要事商量。”施明志下令。
跟在身边的城防禁军,退了出去。
“施千总,何事如此神秘啊?”司阳平笑着问道。
施明志走近,从怀里捧出一叠银票,道:“司总管一路辛苦,这是下官为你准备的一些心意,还望总管不要嫌弃。”
一个太监,对女人已无需求,所求不过权钱。
权利,施明志自是给不了。
钱财,他可以!
“噗嗤”一声娇笑,司阳平说道:“你这人倒是实在,刚一见面就给我准备了这么一份厚礼,你叫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总管在皇城日理万机,为我等城防禁军争取了不少权利,这些是城防的兄弟们孝敬您的,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施明志低头拱手说道。
“如此说来,我不收反而违背了大家的心意。”司阳平回道。
“是这样的总管。”
“那我就先收下吧。”司阳平笑着,手快速地将那叠银票收回袖中。
两人继续东拉西扯,畅聊半天。
“此次前来,我奉大总管之命,给你们传达一些事情。”司阳平终于说到正事。
“是,请总管吩咐。”施明志半跪道。
“大总管说了,我们城防禁军,是一个城的命脉,万不可被城主夺了主导之位,要分清主次。”
司阳平的话,意思便是说千总的地位必须在城主之上,让施明志不可堕了城防禁军的地位。
“下官明白,有总管这句话,以后下官行事,便不必瞻前顾后。”
施明志心中大喜,平日里被沈天和牵制,他行事畏首畏尾。
如今得了司阳平这句话,他不再顾忌。
“对咯,只要你是为陛下分忧,出了事我给你担着。”司阳平说道。
看来这十几万两没白花,施明志心中暗道。
司阳平这句话,等于给他上了保险。
至于做的事,哪件不能说成是为皇帝分忧?
“下官必定鞠躬尽瘁,为我大潇肝脑涂地。”施明志暗喜。
“千总,有人求见。”
两人说话时,施明志的手下在门口突然禀报道。
“放肆,不是说了,我和司总管有要事相谈,你怎敢来打扰?”施明志怒道。
那手下被吓出一身冷汗,跪在地上哆嗦道:“是……薛老爷,他说……出了人命。”
“施千总,既然都出了人命了,公事要紧。”司阳平喝了口茶,说道。
“是。”施明志随后朝手下道:“把他带进来吧。”
须臾,一个壮汉大大咧咧走了进来,见到施明志,大声叫道:“千总!”
他是薛德年,薛勇的叔父,平日里与施明志私下往来甚密。
朝他使了个眼色,施明志示意旁边有人。
见那人微笑端坐,衣着光鲜,气势不凡,显然不是普通人。
薛德年心领神会,于是按照礼仪,跪在地上:“小人见过千总大人。”
“咳咳”
咳嗽两声,施明志抬头挺胸故意问道:“下跪何人?所说人命乃何事?”
“小人薛德年,有一侄子薛勇,前几日到贫民村施舍钱粮,未曾想到遭遇袭击,薛勇和十个下人,全部遇难,尸骨不全,求千总大人做主。”
趴在地上,薛德年声泪俱下。
他也是无耻,把欺负弱小的薛勇,说成是去贫民村施舍钱粮。
听完,施明志紧皱眉头,这是命案,处置权归城主沈天和。
可薛德年跟他关系匪浅,这让施明志陷入两难。
“出了人命,得报沈城主定夺。”施明志无奈说道。
“千总,十一条人命啊,请千总帮我那可怜的侄子做主。”薛德年不依不饶。
偷眼瞧向司阳平,发现他一脸微笑喝着茶,仍未开口,施明志壮着胆子继续问道:“可有目击者?”
“有!”薛德年喜道:“在门外。”
“叫进来!”
一个衣衫破陋,蓬头污垢的青年低头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小人阿七,见过各位大人老爷。”
“你就是目击者?”施明志问。
“是,小人也住在贫民村,当时在房里,刚好见到了整个过程。”
“那你从头说来,不得撒谎隐瞒。”施明志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