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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_第二百三十四章 老凤凰朔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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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慕见老妪抿着嘴不出声,神情也很严肃,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不得的赔罪道:“嬷嬷,是我说错了话。”

老妪见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也没有真的和他生气,当即道:“也不能怪你,毕竟你我所处环境不同。”

司徒慕这次是真心诚意道:“其实晚辈以前也有好些妖怪朋友,只是他们都因我而死。”

司徒慕想起江陵,想起那里的日子和朋友,心情顿时就跌落下去。

老妪道:“老婆子知道你是有口无心,我也有数千年没见过那只老凤凰了,我也不敢打包票说他一点没变,先见了再说吧…...不管怎样,总不会让他出去祸乱苍生。”

司徒慕虽然总叫自己打起警惕,但显然每次都不成功,虽然暗地里也会懊恼,但还是屡战屡败,连他自己都觉得蹊跷,甚至还暗暗探了探,看看自己是不是中了类似迷魂术之类的术法,但探过之后又觉得好笑,就算这老妪是魔族,但若真的要迷惑他,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看到一口泉眼,光秃秃的焦土上突然出现这么一口泉水,已经是奇事,而这泉水竟然还冒着咕咕的泉水,这泉水还呈着七彩色,泛着琉璃光芒。

司徒慕就是个普通凡人,也能瞧出这灵泉的不凡来。而且这里看起来很平静,风平浪静的丝毫感觉不出异样。

老妪喃喃道:“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就是这般了。”

这样荒凉了无生机之所,却有这么一口灵泉,是上天的造化,也是苍天的怜悯。

司徒慕道:“不错。”

老妪道:“走吧。”

司徒慕迟疑道:“嬷嬷不是说这口灵泉被他们看着吗?”

老妪也不答,只笑眯眯道:“你不是有一柄浮屠剑吗,来来,对着这口灵泉挥一挥。”

司徒慕满头黑线,老妪道:“怎么,不敢?”

司徒慕诚实道:“不敢,也不忍。”

老妪不满道:“让你去就去,不是嚷着要来帮老婆子一把吗?”

司徒慕被堵的没话,当即提着浮屠剑来到灵泉旁,这灵泉四周用一圈白玉石雕成,映着那七彩泉水,美的不可方物,这样的东西要毁去,真真是暴殄天物。

司徒慕又回头看了眼老妪,见老妪目光坚决,便只能收了心神,浮屠剑早已与他心意相通,杀心一起,剑身登时紫金二光大放。

一剑堪堪要挥下,忽然觉得四周的温度骤降,前些日子接连受创,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当即冷的有点齿颤,整个身子都冻的僵硬了起来。

手上微停,再看四周,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漫天大雪中,再回头看时,老妪已经不见了踪影,只余下白茫茫一片。

有那么一瞬间,司徒慕想自己是不是又跌进了陷阱,可脑海里浮现老妪那双眸子,又坚定了信念。

一剑挥向灵泉,石栏被破坏,灵泉没了遮挡,登时涌了出来。

一剑挥下,司徒慕觉得身体里的血脉都被冻住了。

“这小子,倒是傻的可以。”

风雪忽停,就看到一个身着彩衣的白面后生正跟老妪站在自己面前,说话的正是这个后生。

老妪眼角嘴边也皆是笑意,显然很赞同这后生的说话。

虽然风雪停了,但这冷意却半分没减,一道白雾绕着他的身体宛若游龙,司徒慕整个人僵在原地,司徒慕略略感觉了下,觉得连手指都动不了了,浑身上下能动的估摸也只有眼珠子了。

那后生仔细瞧了瞧司徒慕,侧头对老妪笑道:“他在骂我们呢。”

老妪叹了口气,“收了你那神通吧。”

后生啧啧笑着,随手一挥,白雾就消散了,司徒慕整个人本来如坠冰窟,现在浑身一松,气血就活泛起来,双腿一软,差点站立不稳。

老妪柔声道:“你没事吧。”司徒慕先前是可以走的,只是想起她叮嘱的话,才错过了时机受制于人。

司徒慕稍歇片刻,活动了下手脚,才走了过来,若他才得不错,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后山应该就是那只老凤凰了。

后生一直笑眯眯的,虽然打扮的有些花哨,但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魔气,看起来更像是个颇有魏晋之风的不羁公子。

老凤凰看了看司徒慕手中的浮屠剑,神情微不可查的变了变。

司徒慕对老凤凰拱了拱手,“晚辈见到……见过前辈。”想了想,只想出这么个称呼。

老凤凰轻笑一声,道:“倒还真没人这样叫我。”

老妪也被逗乐了,笑意更深。

老凤凰转向老妪,眉头却皱了起来,“不过数千年不见,你怎得老成这样了?若不是最后认出来,就真的跟你动手了。”

这话问的实在直白,老妪没忍住咳嗽了两声,“不过皮囊而已。”

老凤凰一脸不能苟同的摇摇头,“非也非也,你当初那皮囊虽然也不怎么样,但比这个总要好看。”

老妪忍了又忍,才没好气道:“好看有什么用?”

老凤凰道:“好看自然能赏心悦目,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多看一眼都觉得难熬。”

老妪冷笑道:“你这皮囊倒是保养的极好,可惜在这样一个地界也没人能看的到。”

老凤凰登时也没了好气,“还不是你这死丫头,这么多年才来,不知道我在这出不去吗?”

老妪也大怒,“谁叫你当初发了那样的誓,天父地母见证,我能怎么办,后来这神域分崩离析,我能去哪找你的下落,费尽力气才找到,你这老东西半句好话也没有。”

老凤凰气呼呼道:“少来这套,我瞧你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样,还不知是为了谁呢。”

老妪双颊登时涌起两块红晕,“有本事你别后悔啊。”

司徒慕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瞧着,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一个讥来一个讽去,但显然关系很亲近。

司徒慕忽然有些羡慕,生而为人不过百年时光,可现在人家数千年不见,依然情义深重,比起自己见过的许多正派人士都要重情义,果然看人看事都不能只看表面。两人吵了半天似乎才发现还有个外人瞧着,两人大眼对小眼片刻,终是相视一笑化干戈为玉帛。

老凤凰像以前一样揉了把老妪枯黄的头发,“以前若有机会,我定让你恢复原样。”

老妪也知他的心意,笑了笑道:“都这般岁数了,难道还看不透吗?”

说完有意无意看了眼司徒慕,才道:“朔风,那个老东西呢?”

司徒慕这才知道这天下地下第一只老凤凰的名字,朔风挑了挑眉头,道:“约莫八百年前我们又打了一架,受伤了不知躲哪疗伤去了。”

老妪嗤笑一下,“那黑龙的道行不比你低,说的好像你多厉害似的,你呢,受了多大的伤?”

朔风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过是断了两根肋骨,早就没事了。”

老妪一脸不信他胡扯的样子,朔风又有些怒了,“我可不像你,这些年修为可不敢耽搁。”

老妪淡淡道:“你也不见得能打过我。”

朔风挽起袖子就要动手,完全忘记刚才两人才言归于好的。

司徒慕在旁看两人摩拳擦掌的模样忙不迭转移话题道:“嬷嬷是故意让我破开这灵泉的?”

老妪知道瞒不过司徒慕,索性道:“不错。”先前她对司徒慕说的话也是真假参半,现在见司徒慕没问,她就更加不会提了。

司徒慕问:“为何两位自己不做?”

老妪道:“我们打不破这灵泉,必须要你手中的浮屠剑才能破开。”

司徒慕一怔,不明白老妪的意思。

一旁的老凤凰朔风已经一脸玩味道:“小伙子,你这把剑是怎么得来的?”

司徒慕诚实道:“家传的。”

朔风顿时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向老妪,老妪道:“他说的实话。”

朔风咂舌道:“没想到啊没想到,看来神魔两界的确是堕落了。”

老妪忽然道:“错了,他从来不曾辱没了这剑。”

这话一出,不仅朔风,就连司徒慕都很惊讶,显然这老妪很看重他。

老妪道:“他年纪还轻,日子还长,这浮屠剑在他手中才有神威重现的一日。”

朔风一直没个正形,司徒慕初见觉得真的面善,细想这下自己当初好像也是这样,虽知道他是魔,但警惕性也弱了两分。

到了此刻,司徒慕才真正见到他正了脸色,朔风道:“你说的不错。”

司徒慕问:“嬷嬷,为何要我破了这灵泉?”

老妪还没回答,朔风已经正色道:“你可知为何我会出不去这里?”

司徒慕摇摇头,朔风道:“因为这灵泉是道镇,只要它在一日,我们便永远不能离开这,现在灵泉已经被你破坏,你再给上两剑,就能彻底将它毁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轻风袭来,司徒慕立刻觉得不对劲,他来了这里许久,除了刚才的狂风暴雪,这里什么都是死的。

司徒慕立刻去看老妪和老凤凰朔风,老妪眼光微动,“他倒是比以前沉得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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