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切警视长，抱歉。”
“不用跟我说抱歉，黑田。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信息。”
小田切敏郎的言语中难得带上了点刺，黑田兵卫眉间难得露出几许无奈：“警视……”
不再是现有警衔的尊称，而是换回了当年称呼的男人开口道：“没有了，水无怜奈与克里斯·宾亚德的身份就算是在我们内部也是只有寥寥几人才知道的秘密。”
“……”
心中也清楚警视厅与公安分属不同体系职责也有所不同的小田切敏郎深深吸了一口气：“如实回答我，警视厅内的大鱼，还在不在？”
“从目前的情报来看，在。但不同于那些已经被我们调查出来的人员名单，这条大鱼很谨慎，这个犯罪组织也很少与大鱼联系。”
黑田兵卫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两天关于宫野明美的事情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在你肃清了那群虾米后，这条本就谨慎的大鱼完全就变成了缩头乌龟，否则的话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主动在警视厅内打探宫野明美消息的人。”
小田切敏郎陷入了沉思当中。
诚然他对隔壁的作风心存不满，但这也并非是他能更改的。
“CIA那边找的你？还是你自己来的？”
“不，我想水无怜奈应该还没有这个时间去联系她的上级。说实话，警视长你这个部下的动手速度之快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黑田兵卫摇了摇头：“恐怕那个组织里的人也没人能想到。至于说为什么要来找她……用她来做个尝试未尝不可。”
这属于是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
反正是CIA的人，就算暴露了他也不心疼，说不定还能让波本借此机会在组织内更上一层楼。
“看起来，一小时后我得和她见一面了。”
小田切敏郎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了，黑田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刚回来没多久，身体还是要多注意。”
“我明白，警视长。”
黑田兵卫点头称是，道别后便离开了办公室，徒留小田切敏郎一人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
上原……克己吗？
趁着夜色离开了警视厅，开着车的黑田兵卫拨通下了一个频道：“现场状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上原克己与左藤美和子离开前把一切都安置的很妥当。现场警察还在有秩序的警戒着四周，没有其他人过来。”
“继续观察，有异常立刻汇报。”
“了解。”
简短的通话过后，握着方向盘的黑田兵卫回想着自从克里斯·宾亚德请求警方保护以来他所得到的所有信息——
作为波本的上司，他是知道克里斯·宾亚德真实身份的。波本传回来的组织高层人员名单中有这个女人的名字，代号为贝尔摩德。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克里斯·宾亚德突然入境日本，并答应出席铃木财团宴会时，他就已经在暗中盯上了这个女人。
这也是为什么今晚他会出现在警视厅的原因所在。
在属下汇报上原克己把水无怜奈当基德给抓了后，他的心中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不会暴露波本身份且还能尝试着抓捕一两名组织中高层人员的办法——以意外被捕的水无怜奈做诱饵。
只是这个诱饵到底该怎么使用，他现在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想法与计划。
“上原克己……最近一届警校的毕业生吗？”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黑田兵卫立刻调取了系统内部的资料，当届警校的前十随即映入眼帘。
“及川邦彦，南原梦奈，上原克己……”
居然真的是第三？
看到昔日的老上司没有骗自己，黑田兵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这一抹诧异就变成了沉重——
“及川邦彦，化名白石藏一郎，死亡；
“南原梦奈，化名鞍马美波，死亡。”
屏幕中硕大而又鲜红的死亡标识令黑田兵卫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哪怕他早已经习惯了生死离别。
………………………………………………
“警视长？！你说什么？！”
警视厅，搜查三系，系长办公室。
本该是这间办公室主人的目暮十三此时此刻就犹如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双眼——
站在其身后的左藤美和子亦是一模一样的骇然神情：“水、水无怜奈是间谍？！”
好在还有尚存的理智压制住了她的嗓音。
“还是CIA的间谍？！”
当了几十年警察，目暮十三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类对他而言只存活于影视作品当中的CIA特工，这种感觉一时间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没失声已经算他心脏承受能力好了。
“我居然套了CIA特工的麻袋？”
相较于目暮与左藤两人而言，眉梢上挑的上原克己虽然表现出了讶异，但从他嘴里蹦跶出的骚话倒是让目暮十三与左藤美和子两人齐齐扭头看向了他。
“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上原克己无辜地眨了眨眼，反问道。
“……”
“……”
小田切敏郎的视线随即落在了上原克己的身上：“上原君，一个小时前我曾经问过你的问题，你现在有答桉了吗？”
“本来有的，现在被吓没了。”上原克己眨了眨眼，表现的很实诚：“我还以为就是个罪犯，结果居然是抓了个特工，虽然这两者应该也没什么差别就是了。”
“可是，既然水无怜奈是CIA的特工，那克里斯·宾亚德呢？她也是CIA特工？”想到了与水无怜奈互换身份的克里斯·宾亚德，左藤美和子捂着脑门，像是在给大脑散热降温。
“不，我之前的猜测恐怕是对的，克里斯·宾亚德应该就是那个犯罪组织的人，水无怜奈是卧底，但还没暴露身份，所以才被她拉来执行任务。”一旁的上原克己跟着补充了一句，听得小田切敏郎眉梢微不可查地一跳。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是要我们把桉子移交到公安那边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的目暮十三开口道。
“无论是移交给公安也好，我们自己为主导也罢，时间都很紧迫。今晚过后一旦被对面发现了不对劲事情就会出变故。所以我们就只有从现在到凌晨4点这几个小时的时间来做决定。”
说到这里，小田切敏郎带有几分鼓励性质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看好的部下：“上原君，你呢，有什么建议吗？”
“我的建议是和水无怜奈小姐摊牌。”
上原克己假意思索了片刻后，毫不犹豫地作出了回答：“既然对方目的是找到宫野明美，那我们不妨就按照我之前说的那样把宫野明美的位置放出去。只不过，这个放出去的方式有点特别。”
“特别？”
“是的。”
上原克己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纸笔，在上面画下了三个圆，分别写下了水无怜奈、克里斯·宾亚德与警视厅的字样：“不过，这个计划如果想要实施下去，我们就得与水无怜奈小姐达成合作。”
“合作？”
一旁的左藤美和子闻言瞬间跟上了男人的思路：“你想用她钓鱼？”
“我们可以给出三个地点，分别由水无怜奈、克里斯·宾亚德以及警视厅三方面泄露出去，将他们的人手分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