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作物?”布里达疑惑地低声自问。
“对,我觉得你们的最主要问题是改良沙漠土壤这段时间内的投入产出比的问题。”
陈诚道:“如果改良沙漠的同时,这些沙生植物能够为你们带来一定的经济效益,是不是压力就没有这么大了?”
“对啊!”布里达一拍大腿,兴奋地看向陈诚。
“小陈,还是你脑袋转得快。”曾老感慨道。
陈诚转头问布里达:“这几种沙漠植物中,哪些能作为经济作物?”
“嗯...沙枣,算吗?”
布里达不是特别确定。
沙枣虽然长得外表有点像枣子,但并不是枣。
沙枣俗称沙棘,多年生灌木味酸涩,用于医药,蒙药中的重要材料,个小、核大、营养丰富,色泽黄色为主,果形大多圆扁。
一般野生的沙枣味道并不好吃,本地农民也只是将其作为饲料。它的叶和果是羊的优质饲料,羊四季都喜欢吃。
羊食沙枣果实后不仅增膘肥壮,还能提高母羊发情和公羊配种率,有利繁殖。
在西北冬季风暴天气,沙枣林则是羊群避灾保畜的场所。也可饲喂猪及其他牲畜,对猪的育肥增膘,产仔催奶均有良好促进作用。
从沙枣营养成分看,其叶和果实均含有牲畜所需要的营养物质。
沙枣除饲用外,还是很好的造林、绿化、薪炭,防风、固沙树种。沙枣粉,还可酿酒、酿醋、制酱油、果酱等,糟粕仍可饲用。
沙枣花香,是很好的蜜源植物,含芳香油,可提取香精、香料。树液可提制沙枣胶,为阿拉伯胶的代用品。
也就是沙漠地区的农民,大多把沙枣当做一种类似玉米一样用来喂养牲畜的作物。
其经济价值并不是很高。
布里达道:“我们在沙漠里种植的都是野生沙枣,因为这种品种的耐干旱性更强,但与此同时,它的果实口感度很差,只能用来喂养牲口。
现在市面上种植用来给人吃的沙枣,是经过人工培育过的品种,口感好,但产量低,而且是有人工灌既的。”
他这么一解释,陈诚差不多明白了。
不过他认为只要有了人工改造后口感较好的品种,那他就能很快通过基因来实现对野生沙枣的改进。
“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在沙漠中种植的经济作物?”陈诚问,
布里达想了想,道:“没有了,像枸杞这种比较有价值的经济作物,虽然耐干旱,但耐高低温都不行,沙漠里一年四季温差很大,所以很难存活。”
陈诚问:“你们沙漠里种植的西瓜,要什么土壤条件才能够种植?”
布里达道:“一般要在沙漠土壤改良之后,让土壤达到一定的保水能力和微生物繁殖能力,才能种植西瓜。
沙漠土壤表面的砂石不利于水份保持,但西瓜发育阶段又需要大量灌既,所以只能等土壤改良后,土壤黏度提升,同时里面微生物含量足够分解形成更多养分后,才适合种植西瓜。
小陈专家,你不知道咱们沙漠上要灌既一次土地,得花多少人力物力的代价。”
陈诚点了点头,然后问:“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要求?”
布里达摇了摇头:“只要土壤适宜,沙漠气候很适宜西瓜生长。”
虽然全球最大的西瓜产量是在华夏,但西瓜其实是来源于非洲。从西瓜的原产地看来,西瓜确实是一种喜欢高温干燥的水果。
西瓜作为一种喜温暖、干燥气候、不耐寒的水果,有其自己独特的生长发育需求。
西瓜的生长发育最适合的温度在24-30度,30-32度是其根系发展最适合的温度,而且西瓜极喜欢昼夜温差巨大的地方。
沙漠地区的气候恰好就有昼夜温差巨大的特点,沙漠气候对于西瓜的种植是十分有利的。
这也是沙漠气候下种植出来的西瓜香甜可口的原因。
西瓜果实在其生长周期的范围内,温度越高,果实的成熟越早,而且西瓜的品质也很好。沙漠气候的温度具有恒温机制,对于西瓜的生长发育来说也是十分有利的。
而且西瓜的成熟期短,每年在6-8月就可以完成从播种到收获。刚好可以避开沙漠低温的季节。
“这样啊....”
陈诚觉得,还真不是布里达他们技术能力不行,而是沙漠严苛的自然环境条件,限制了他们在沙漠改造中的投入产出比。
要想把沙漠改造成能够适合耕种的土壤,这肯定是一项大工程。
“小陈,你想到好的办法没有?”曾老问。
陈诚刚才在布里达介绍的时候,就一直在飞快地想问题。
在排除了很多设想的方桉后,他还是把技术点落在了根瘤菌上。
毕竟根瘤菌的固氮能力,才是改造土壤的神器。
但单单靠根瘤菌是不行的。
“曾老,我目前有了一些头绪,但还没有形成一整套的技术路线,还需要再仔细梳理。”陈诚道。
曾老点头道:“是啊。沙漠治理的难度很高,不可能一蹴而就。不过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有办法的。”
陈诚道:“布里达老师,你能把所有你们关于沙漠土壤改良的技术资料都发给我一份吗?我回去后仔细研究研究。”
布里达答应了。
下午依然是技术研讨交流,主要是曾老和周开院士汇报他们最近在杂交水稻上的技术成果。
其中当然包括了陈诚参与其中的技术内容。
在会议结束后,陈诚就准备立即返回农大。
曾老把他送到酒店门口。
“小陈,记着我说的话,在科研之余,一定要学会劳逸结合。别太累了。”曾老握着他的手,关切道。
陈诚点了点头,道:“曾老您也要保护好身体。”
曾老道:“那是自然,老头子我还想跟你一起搞超级水稻技术呢。”
陈诚笑道:“曾老,我记得你说的‘禾下乘凉’的梦想,你放心,我总有一天会帮你实现的。”
曾老笑了笑,对着坐进车里的陈诚挥了挥手。
陈诚也对他报以微笑,并不舍地挥手告别。
有些时候,不经意的分别,可能就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