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盈江县的那个小山村里。
太阳逐渐攀升,别说晒在阳光下,还挺热乎,暖洋洋的。
两位老人还是坐在石桌前边,茶壶,茶杯还搁在桌上,
此刻已经是两天过去了。
许文君今天带着苏婉从县城里过来,苏婉没什么事儿了,在酒店里住了两天。
可把沐歌开心坏了,山里哪儿来的信号。
只有来了县城,信号就好了。
然后才能打起了视频电话,有几天没见了,视频那头的沐歌恬静了,眯着眼睛,时不时的笑一下,很美好。
电话那头,他们聊着学校,许文君暂时休学的手续办下来了,这离不开校长叔叔的帮忙,秦沐歌这学期开学,破格升学校组织部的副部长了。
“老公,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聊了聊最近后,秦沐歌诉说着。
“谁叫你答应席青岑的呢?”许文君和她腻歪两句,就没好气的说着。
当时如果沐歌强硬一些,他其实都不会来的。
沐歌听说,希望小学啊,把这次经历体验了,许文君的事业后边,可能有帮助,毕竟他们这种和互联网流量沾边的企业,形象很重要的。
而且也很有意义,当时席青岑打电话给沐歌的时候,她正好回老宅,爷爷在旁边,一听,很好啊这小伙子,不浮躁。
于是这么一来二去,沐沐同意,许文君就顺势坚定了下来。
“要不要我抽空来陪你?”电话那头沐沐问了。
许文君连忙摆摆手,“苏婉现在这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哎,还是暂时别来了,我抽空来县城,咱们打电话,等这边彻底熟悉了,抽个周末,你在过来,好吧。”
秦沐歌能看见视频那头注意力没在这边的苏婉,苏婉来的时候,许文君就发短信给沐沐说了。
秦沐歌把自己一些想法藏在心底,要懂事一点她,露出一个微笑,“好。”
沐沐懂事得让人心疼,许文君突然觉得自己来这边,如果真的能了却顾怡那些事儿,其实未尝不好......
当时间过去,苏婉的情绪也彻底趋于稳定。
那许文君或许真的就从这摊感情的泥潭中挣脱出来了?
哎,电话已经是昨天下午的事儿了,背着苏婉,重新回到了席老爷子的院子里。
“小许,回来了?”
穆老爷子一瞅见了,就起身过来,要给许文君搭把手,拿包。
席正国暗骂一声,昨天他不是问了,是不是真要把怀茹介绍给人认识。
老穆怎么说的?不会,怎么会呢,你想多了。
结果今天,转手你这是干嘛?
没谈这个话题的时候,不见你这么积极?
不行,席正国面对自己的老战友,突然有点竞争意识,本来呢,自家青岑的年龄,和这小许......虽然昨天在那边大谈特谈说什么年龄不是问题,但心底还是有些传统的。
可又转念一想,他们那个年代的时候,说是传统,但就有位战友,人家也是找了一位大他十岁的女同志,后边生活得不也挺幸福的嘛,寿到终寝。
就老小子的小脾气,你孙女儿可以,凭什么我孙女儿就不行?
“小许,来,会下象棋吗?来陪老爷子我下下象棋......”
高山环绕,云雾弥漫,没有黑压压的乌云遮着,景色漂亮,
不知怎么的,今天的席老爷子,穆老爷子,十分的热络,平常都已经够热络了,今天还要更胜。
和两位老爷子的关系俨然更近了一步,他们两位老爷子是真不错,身居高位过,也没有失了他们的地气,
许文君本来象棋下得少,有些不会来着,之前席老爷子问过,得到这种回复之后,也没有邀请他了,高手一般都不想和臭棋篓子下棋的。
就两位老爷子下午经常过招,许文君偶尔看看,不带他玩的。
结果今天倒是热情的招呼他坐下了。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山里的娱乐活动能有多少?下下棋,聊聊天,就很是不错了,
席老爷子摸起棋子走了个当头炮。
许文君想也没想地跳了马。
席老爷子又走了一步,许文君迎上。
来来回回十几个回合,许文君的表情一松,呵呵笑了一声,放弃了抵抗。
几分钟后,席老爷子笑眯眯地落了最后一次子,“将军,小许,看来是我赢了?”
观棋不语,结束了就憋不住,穆老爷子咳嗽了一嗓子,“小许呀,你看你之前在这儿,这个炮,就不该吃他的马的,你一吃,你马没了,顺便还丢了个车。”
席老爷子笑道:“小许是让着我呢。”许文君是不是尽了全力,两位老爷子当然都看得出来,这话也是给小许找一个台阶下,不让小年轻的面子上太难看。
主要十分钟。
一场棋只用了短短十分钟席老爷子就把许文君杀的丢盔卸甲。
果然臭棋篓子面对高手,就是这样子的。
“小许,再来一盘?”席老爷子发出邀请。
“你让开,让我和小许下一盘。”穆老爷子也凑起了热闹。
当然,下棋完全不是老人的目的,两位老人之前借由下棋,多和许文君聊聊,了解一下。
特别是穆老爷子,席老爷子现在如果说只是单纯的凑热闹,那穆老爷子他就是真的动了这方面的心思。
大6岁......真的不是不能接受。
“行。”
许文君腰板挺得倍儿直,他在看着棋盘,若有所思,马走日,象走田......可能是山里太无聊了吧,他突然觉得,象棋,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收起了吊儿郎当,应付。
不再一边下棋一边说话,盯着棋盘琢磨,穆老爷子看着他这么认真,也暂时收起了询问他的心思。
认真下棋。
两位老人家的棋艺果然高超,不看别的,光是大局观和控制力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好像能看到六七步后的棋面变化,简直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也是,听说两人水平是职业级的,面对自己这么个弱小的对手,见许文君认真了,也就没防水,大刀阔斧地杀了下来,许文君虽说没有还手之力,但还是澹定的说,“老爷子,再来?”
穆老爷子瞅了瞅他,“行。”
一把一把,苏婉坐在一旁也不闹腾,许文君和两位老爷子轮番交手,和穆老爷子下棋的时候,因为看出来许文君要下的是指导棋,那席老爷子就在一旁解释,和席老爷子下,就是穆老爷子在一旁,
“你这步跑落得位置不好,你应该下这里,对,老席下一步肯定会走这儿,然后你隔这这个兵跨河界。”
“对,就是这样,车也不该这么动,你看......”
下棋的时间过得很快。
席老爷可能自己都没注意,慢慢的,他的指点,就变了口风。
“小许,可以呀,这一手上马,不过你是不是忘了这儿......”
“这手妙,可是,这炮在家,不用先动,你先动这儿......”
很快乌云远端,太阳闪着暗澹的光芒,慢悠悠地落下了山。
村子一侧紧靠着几座延绵不绝的高山,另边相隔几片庄稼地和山坡后,也是一排排山峦。
席老爷子,有些错愕地看看许文君,没搞明白,这一下午,他的棋风,他下棋的思路,怎么突然换人了似的?
穆老爷子也有点懵了,怎么回事儿?这小许的怎么突然开始大发神威了?
今天刚下棋的时候哪儿有这么厉害!跟老席的几盘也是破绽百出啊!
可慢慢的下棋条理清晰,几步棋,环环相扣!
好啊,好小子啊。
应该是今天最后一盘棋局了,下了很久,许文君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席老爷子也是松了口气,然后还有些后怕,差一点,差一点,他似乎就要被只学了一下午,就自通的许文君在棋盘上斩于马下了,这多么恐怖。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席老爷子根本都无法相信,事实上,他也无奈的问道,“小许,你真的以前没怎么下过棋吗?”不是扮猪吃老虎吧?
“以前小学和同学下过吧,就很久没玩了,挺有意思的。”许文君憨笑了一下,这是大实话,不过拥有穿越者必备礼包的他,对于这种很大程度看记忆,破解规则能力的项目,太无解了。
席老爷子唏嘘,“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一个比一个脾气暴,呵,是我输了,不过却输的心服口服啊,小许你啊,厉害。”
许文君当然知道,席老爷子口中的输,当然不是下棋输了,就是服老。
许文君把棋盘棋子收拾好,喝了口水,谦虚的说道,“没有的事,是席老厉害。”
“走,吃饭。”席老爷子过来拍了拍许文君的肩,他倒是越来越欣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了。
三个棋篓子聊了一下午一晚上的棋,有点忘我。
宁静的山里,果然是精心钻研的好地方。
完事儿后躺在床上。
眼睛顺着月光望去,是安逸的。
难怪不说穆老爷子席老爷子会隐到这边来,老战友的坟在这边是一个原因,但多的,可能就是享受这种可以忘我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这种感觉。
许文君也体验到了这种快乐,挺不错的。
迷迷湖湖,眼皮耷拉下去,累了,差点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到脚步声,很轻,半梦半醒之间也懒得睁眼,结果哪儿知道,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上了他的床......
许文君是重生过的,不信则无,信则......
感受到冰冰凉凉的小手贴在了自己肚子上,许文君眼睛陡然睁大,山村,阴冷,差点一下从床上跳起来,结果,“文君,我怕......”
原来是苏婉这妮子不声不吭的上了进了他的房,上了他的床,
“吓死老子了。”
虚惊一场,半梦半醒的这种动静,加上在大山里边,很吓人的好不好,没好气的把环在自己肚子前边的小手拉开,转过身子,把她推开,“你还怕?我才怕好不好,大半夜不睡觉,你干嘛呢,苏婉?”
“我怕......”秀发整个铺下,屋子里边黑乎乎的,只有月光,月光可不像什么动漫电视剧里边那般皎洁,许文君拿出手机,打开了电筒,才看清了她人,即使是素颜也盖不住她的美丽,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似乎泛着光,轻抿柔软饱满的红唇,嘴巴微微颤抖。
一句话噎得许文君没话说,前两天在山里睡觉的时候,都是许文君守到她彻底睡着了,才去睡,今天没有,然后她就来夜袭了,虽然说夜袭有些夸张,但如果像一些电影里边演的,这么大一活人他认错了,当成沐歌......不对,都不用当成沐歌,他们以前本来就是夫妻,要是习惯性的滑进去。
罪过就大了。
瞅着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许文君没好气得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粉脸,“苏小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啊?”
苏婉拉着许文君在他脸上的手,紧紧握住,也不吭声。
“下次不准晚上不声不息的钻进我的被窝!”
许文君严肃的警告。
苏婉眨眨眼,突然偷偷摸摸的小声撩拨,“那别人的呢?”
“你还想进别人的被窝?”许文君声音扬高,然后,
“啊!你......你干嘛。”
许文君直接把苏婉背过来,打了她屁股一顿,完事儿之后,一愣,他又有什么资格管她呢?
看着可怜巴巴把他望着的苏婉。
许文君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走吧,我陪你。”
苏婉错愕的又啊了一声,“不......不在这......”
“在你个大头鬼!”
许文君没好气的又对着苏婉的脸上一掐,别说,手感还挺好,然后心想,苏婉这病更重了,病得不轻,居然壮着胆子敢上自己床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文君还在帮着苏婉洗漱呢,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乡间响了起来。
“爷爷!”
不是一个人的熟悉,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熟悉这道声音。
包括许文君。
他手中的水杯都差点没拿稳,行李箱的滚轮和泥洼地拖动的砰砰的声音,几道曼妙的倩影走了过来,许文君木然的扭头看过去。
视线和领头的那个女人的视线碰到一块儿,愣了。
苏婉此刻表情也突然僵化,好教授穆怀茹,好小姨顾怡,好老总席青岑......啊!怎么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