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孔誉对孔封一拱手,道:“兄长,对不起,我们……输了。”
“哦。”
孔封的语气不冷不澹,对于这件事情他早就有所预料,所以他并不惊讶孔承墨会输给杜宁。
话虽如此,可就算是孔封,也没有想到杜宁居然会成为第一个撼动十二口刹胆钟的读书人。
“既然输了,那就给我到殿外跪着。”
孔封缓缓开口,不带任何的命令语气,却十分的不容置疑,且极具威严。
“叔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争气,让我们至圣世家蒙受羞辱,您要责罚就请责罚我吧,我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孔承墨急忙说道,同时还给孔承安使了一个颜色。
孔承安立即道:“我也有错,我不该因为意气用事而与杜宁文斗,如果不是因为我,孔誉叔不会让承墨兄参加今天的诸国文会,今天我们孔家丢了这么大的脸,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太不懂事了,我愿意承担起一切的责任,族老大人若是责罚,就请责罚我,这与孔誉叔和承墨兄无关。”
孔誉则道:“不,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在云国的金銮殿上丢了至圣世家的脸,就应该让我接受惩罚,承墨和承安他们都是为了替我出一口气,为我们至圣世家找回一点可笑的面子,所以才会有这些有辱我们孔家门庭的事情发生,因此,我请求让我承担这一切的罪责,请兄长恩准。”
“孔誉叔!”
孔承墨与孔承安都惊呼出声,其他的孔家学子也是红了自己的眼睛。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族老要是责罚就责罚我吧!”
“不!这是我的错,是我怂恿承安兄与杜宁文斗,害得他文胆出现了问题,让我们孔家蒙受羞辱,所以最应该受到惩罚的人也应该是我才对。”
“大家都别都争了,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就让我接受家族的惩罚吧!”
其他的孔家学子纷纷开口,他们都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看到这些孔家的年轻人都争先恐后的请罪,可让孔封感觉到非常的感动,甚至是有些许的“恶心”
“你们误会了,我并不是要惩罚孔誉。”孔封缓缓开口。
听到这句话,孔誉和孔承墨还有孔承安等人都心下一喜,琢磨着毕竟是同为一族的血脉,孔封又怎么可能会狠下心肠来惩罚呢?
但是接下来,孔封又说了一句:“我是要同时惩罚你们所有人,全部都给我到殿外跪着。”
此言一出,孔誉和孔承墨还有孔承安等人顿时气得肺难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原以为大家都来一场苦肉计,就能够让孔封这个族老对他们减轻惩罚,甚至是取消惩罚。
没想到孔封居然这么狠,居然要同时惩罚他们。
“兄长,这件事情恐怕多有不妥……”
一个孔家大学士站起来,打算为他们求情。
“哦,你是要为他们说好话么?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那就一起到殿外跪着吧!”
孔誉轻轻瞥了那个孔家大学士一眼,然后就说出了一句让其措手不及的话来。
“这……”
那个孔家大学士呆若木鸡,自己不过是好心好意为孔誉他们求情,用不着连着他也一起惩罚吧?这也太不公平了!
“一起到殿外跪着。”
孔封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不容许任何质疑,同时也是在向在场众人传达一个消息,不管是谁出言求情,都将会获得与他们一样的惩罚。
孔家的儒道大学士辈分的人里面,孔封一人说了算。
因为,孔封是族老!
“是,遵族老之命。”
那个大学士对孔封一拱手,然后自觉来到殿外朝着宗祠方向跪下。
见此情景,孔誉也不敢站在原地,只好在其旁边跪下。
孔承安和孔承墨等人咬了咬牙,陆续到殿外跪着。
部分孔家大学士都面露不忍之色,想要开口相劝,可话到嘴边却又不得不憋了回去。
孔封回头看向门外,对众人道:“我知道你们心里依旧不服气,认为自己身为至圣世家的读书人不应该输给杜宁,但我告诉你们,杜宁的潜力和修为是获得众圣认可的,否则众圣也不会驳回圣院的大儒众议,人应该要有自知之明,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不管你们跟谁比都是比不过的。”
“是,族老。”
孔誉等人唯唯诺诺,心里却是不愿意苟同,依旧认为自己没有错。
“你们好好反省吧!”
孔封说完,迈步离开大殿。
其他大学士急忙跟上脚步。
不久后,大殿之外就只剩下孔誉这些人了。
“孔敬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兄长罚跪在这里,是我连累了你。”孔誉低声道。
“别这么说,咱们以前又不是没有经常在一起罚跪过。”
孔敬很是不以为然,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缓缓道:“其实你们并没有错,错的人是杜宁,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至圣世家又怎么会蒙受这样的羞辱?咱们又怎会被孔封罚跪与此?杜宁对至圣家族不敬,大逆不道,必须要严惩他。”
“说得好!”
孔承墨和孔承安等人激动不已,有了孔敬这句话,他们就算是跪到明天早上也心甘情愿。
“只可惜兄长偏偏认为是我们做错了,明明是杜宁屡次羞辱我们,他却认为是我们败坏了至圣世家的名声,还将我们罚跪在此地,胳膊肘朝外拐,简直可恨!”
孔誉愤愤不平,胸口一振激烈起伏。
“你们以为杜宁彻底赢了吗?并没有。”
孔敬突然冷笑一声,缓缓道:“明天才正式开始诸国试炼,区区一场诸国文会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能够在诸国试炼上表现出众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而参加诸国试炼的学子无一不是进士中的佼佼者,杜宁只是文采出众而已,在其他方面未必会比我们孔家学子更有优势,而据我所知,他成为进士也并没有多久,这就是他的短板。”
孔誉脸色顿时一变,仔细一想,恍然道:“你说得对,我们孔家还没有输,诸国文会只是一场预热,他成为儒道进士没有多久,不可能比得上我们孔家的进士精英,特别是在‘试炼’方面,一定会被我们孔家学子压下去,到时候我们孔家就能挽回颜面。”
“所以我们不必因为一场诸国文会的失利而气馁,只要我们孔家学子在诸国试炼中胜过杜宁,就能一雪前耻。”孔敬笑道。
“请二位叔叔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胜过杜宁,为至圣家族争光。”
“我们是孔家学子,绝对不可能输给杜宁。”
“请你们放心吧!”
数名孔家学子开口,他们都是在今年参加诸国试炼的学子,虽然在诸国文会上输给了杜宁,可他们并不服输。
“好,这才是我们至圣世家的读书人!”
孔誉流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容,对着其中一个人说道:“承运,明日的诸国试炼就由你带头,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孔誉叔叔放心,侄儿一定会率领孔家学子勇争第一,绝不辜负您的期望,更不会辱了我们至圣世家的名声。”
那个名叫孔承运的读书人拍着胸脯保证,心里也是沾沾自喜,若是在今年的诸国试炼中力压杜宁,他将会被孔誉和孔敬这些人重视,将来也会受到更多的优待。
…………
圣院。
柯家学子的寝室。
“明天就是诸国试炼,虽然我们今天没有在文会上胜过杜宁一筹,可是大家也没有必要因此而气馁,杜宁的对手不仅仅是我们半圣世家,还有至圣世家,至圣世家选出来参加试炼的人绝对不可能是等闲之辈,只要我们大家配合至圣世家,就一定可以胜过杜宁,挽回我们柯家的尊严和面子。”
此时,柯鸿威正在给明天参加诸国试炼的柯家学子们做思想工作。
“兄长说得对!杜宁只是一时胜过我们柯家,绝对不可能一直胜过我们柯家,只要我们柯家与孔家联手配合,就一定可以在明天的诸国试炼中击败杜宁,让他知道我们半圣世家的厉害!”有人附和道。
“杜宁只不过是孤身一人,其他的云国学子又不足为虑,那些个云国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打败杜宁,一雪前耻!”
“打败杜宁!打败杜宁!”
众多柯家学子大喊起来,被鼓舞起了气势。
他们也不服输,毕竟诸国文会只是文坛上的交流,而试炼则是对读书人的能力和学问进行综合考验,区区一场文会自然也就不能够表明什么。
“哟!你们这些臭小子倒是挺精神的啊!”
一道声音悄然响起。
下一刻,一个身影走进了寝室,让在场的所有柯家学子瞬间态度恭敬,纷纷向对方行礼。
“叔叔!”众人异口同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圣院的大儒柯长秋。
柯长秋来到这里,就是想看一看经历诸国文会以后,参加明日诸国试炼的柯家学子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只是没想到他刚刚来到这里,就听到了寝室里面大家喊的口号。
这说明柯家学子并没有因此而气馁。
这倒是让柯长秋感到些许意外。
“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呢?”柯长秋问道。
柯鸿威立即道:“回叔叔话,我们正在讨论明日诸国文会上的事情,虽然今天被杜宁那厮逞了威风。但我们相信在明天的试炼中,我们一定会击败杜宁,以洗刷我们柯家曾经在杜宁那里所受到的耻辱。”
“对了叔叔,您怎么会来找我们呢?”
柯长秋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异色,稍微顿了片刻后,才回答道:“叔叔是特意前来看看你们的,原以为你们会因为今日文会上的失利而难过,现在看到你们还能保持强盛的斗志,我很欣慰。”
“叔叔放心,明天的诸国文会我们一定会赢,我们不但要打败杜宁,还要胜过孔家的进士精英,告诉全天下的读书人,我们柯家学子都是顶天立地的国之栋梁,天才中的天才!”柯鸿威傲然道。
柯长秋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憋了回去,改口说道:“叔叔相信你们一定会取得优异的成绩,那么,叔叔就预祝你们能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在听到柯长秋这般鼓励的话后,柯鸿威等人顿时都非常的高兴。
“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柯鸿威掷地有声道。
“那就好。”
柯长秋轻轻点头,然后道:“你们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叔叔慢走。”
柯鸿威等人立即作揖相送。
柯长秋离开寝室,却又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他在今天的诸国文会上看到杜宁的表现以后,心想以柯鸿威等人的能力,恐怕还是难以胜过杜宁一筹,于是就想过来劝劝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不要再与杜宁斗争。
柯长秋也想柯家能够胜过杜宁一次,可从事实上来看,柯鸿威等人想要胜过杜宁实在是太过于艰难了。
毕竟杜宁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撼动十二口刹胆钟的读书人,现在的潜力和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在杜宁的面前,柯鸿威这些号称进士中的天才的读书人,也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是看到柯鸿威等人都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柯长秋又不忍心去泼他们的冷水,心想着与其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去打击柯鸿威等人的信心,还不如趁热打铁对他们给与鼓励,万一真的可以胜过杜宁一筹,不就能让柯家一雪前耻,让诸国读书人对他们柯家刮目相看了?
退一步来说,让柯鸿威等人继续保持着这样的斗志,就算不能够胜过杜宁,也会让柯鸿威等人竭尽全力取得优异的成绩,不至于输得太惨。
“希望他们能够不负众望。”
柯长秋回头看了眼,又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星星,加快脚步离去。
…………
另外一边。
杜宁与田飞鹏和傅岳二人正聊得起劲,忽听门外响起了一道敲门声。
“来者是谁?”
杜宁开口,与二人都变得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