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场景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一名矮小的女孩用一把铁锹往地上一按,她周围的土地就顿时迸裂开、数只有着锋利长爪和尖利牙齿的饥饿食尸鬼争先恐后的从土地的裂口处涌出来,看起来简直是那名叫赛拉的少女凭空用她的武器把这些怪物召唤到这里来一样。
不过等到女孩只斜斜挥了一铲子,围住她的数只食尸鬼就从中间断成两截倒在地上之后,很快就有经验丰富的老战士反应过来了,不是黑发女孩的这个动作“召唤”出了这些食尸鬼,而是大批食尸鬼正在地底下挖掘通向主帐的隧道!
现场的护卫们留下几个继续看守主帐后,余下的纷纷冲向涌出食尸鬼的大坑,准备用长剑和盾牌把那些畜生赶回去。最先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矮人盾卫第一个赶到土地的裂口附近,不出他所料,裂口下是新鲜的泥土和挖掘痕迹,坑道中还有着数量更多的食尸生物。这些食尸鬼身上栓有铁链,似乎是驯养的奴隶,爪子上使用某种方式镀上或者嵌入了金属,嘴上也装有巨大的金属牙套,这些显然是人为的强化工具让食尸鬼能够轻松刨开坚实的泥土,也让它们的攻击更具威胁性。
这些生物本应该挖掘到中心帐篷的正下方或不远处再掘出向上的入口的,但是由于赛拉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打断了它们的工作进程。
好消息是,女孩“鲁莽”的行为固然激怒了这些嗜血的野兽,陷入了它们的围攻中,但是这些受人操纵的无脑怪物在应变能力上就要比智慧生物差上很多。当视野内出现了一个攻击目标后,它们就开始狂乱的跳起或是沿着坍陷的坑壁向上攀爬,而黑发女孩为它们打开的入口既狭小、又陡峭,大部分食尸鬼都因为同类的推挤碰撞而被卡在下面,一次只有很少一部分数量的亡灵仆从能够爬上地面对敌人发动攻击,赛拉每一次至多需要对付四个、或者五个敌人。
而不知道这位娇小少女手上怪模怪样的铲子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明明看上去十分破旧,木制的锹柄像蛇一样略为弯弯曲曲,圆头的金属部分则满是划痕与伤口,锹的左端还缺了一小块,但是此刻这把奇异的武器周身闪耀着若隐若现的黑绿色光芒,被它的金属锹头削到的亡灵身躯几乎是触之即断,在这把武器前的食尸鬼简直如同镰刀前的麦子一般脆弱,而赛拉就像一名熟练的割稻人一般轻松收割着秋后的作物。
在赛拉的努力下,凡是出现在地表上的食尸鬼基本上很快就会身首异处,这让随后赶来的护卫们轻而易举的占领制高点压制住大坑中其余食尸鬼的攻势,面对数量如此众多又挤在如此狭小地方的不死生物,正常人的想法一般都是烧掉它们。商队内自然也携带有易燃的火油,很快就有手脚灵活的仆人抱着装油的罐子跑了过来,把满满两罐火油倾倒进了食尸鬼聚集的坑道内,接着一名护卫取火把在手就要为碳烤食尸鬼进行最后一道工序。
此时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大坑中无数咆哮、嘶叫、乱抓乱刨试图攀爬上地面的低等不死仆从,只有赛拉一个人看着一处没有任何东西存在的空地。
黑发女孩把铁锹放回背后,取斧子和锯齿长剑在手,此时正试图点火的护卫后背溅出一蓬血花,一声不吭的就向前倒在了地上压住了火把,炽热的火焰把他的皮肤烤的散发出一股焦臭味,但他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很明显,他在倒地之前就已经死了。
“有刺客!”死者周围的护卫们惊慌的喊道,手忙脚乱的把手上的炼金炸弹往地上一扔,溢出的粉尘很快覆盖了半径二十米的圆形区域,但是潜行者却并没有因此显形,反倒是呛人的烟尘和肌体燃烧的烟雾让附近的护卫咳嗽不止,能见度大减,身后的食尸鬼群趁机冲出地面上的裂口扑倒了好几个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往往只响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这些嗜血的野兽都会先一口咬断受害者的喉咙中止他们的挣扎与哀嚎,再扯出内脏在已经不会动弹的躯体上大快朵颐。
有几只周身被淋上火油的食尸鬼不慎从护卫燃烧的尸体变经过,立时化为火球,但不死生物强悍的体格和野兽凶残的本性让它们带着周身灼热的火焰还能在人群中左奔右突,反而制造出了更大的混乱,但赛拉却对此不管不问,只顾用深黑色的眸子盯着空气并不断移动视线,似乎其中有什么别人看不见她却看得见的东西,不过若是有食尸鬼从她身边经过,不管身上着没着火,都会被两下放倒在地。
在另一名弓箭手的喉咙上飙出一道血线后,赛拉终于出手了,她朝正在倒下的躯体身旁一米处丢出了斧子,明明落点处没有任何生物,但是散发着寒光的魔化碎骨斧上却沾染了一点绿色的液体,而空气中似乎也传来一声低得几乎微不可查的吸气声,随后她一边大步朝掷出斧子的方向飞奔,一边接连不断的从腿上的皮带上抽出匕首朝空气中投掷,最后凭借冲势朝前挥出一记势不可挡的圆弧斩,本该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然后凭空出现了一只蜥蜴人刺客。
这名蜥蜴人有些矮小,尽管一点七米的身高对面前的少女来说是个庞然大物,但是在蜥蜴人六点五英尺的平均身高中它的个头着实不算高大。它的周身长满绿色的细小鳞片,像人类那样直立行走,但又有着蜥蜴般的头颅、满嘴的细小利齿、长长的脚爪和四个指头的“手”,爬行动物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因为过重的盔甲会妨碍刺客隐秘行动,它的身上只有一件贴身的皮甲,两把匕首的刀刃上闪耀着墨绿色光辉,一看便知带有剧毒。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人类?”它嘶嘶的说道,赛拉刚才丢出的斧子划伤了它的左脚,淡绿色的鲜血正从伤口内汩汩流出,但它看起来对敌人如何识破自己的隐身更为好奇。
赛拉没有理他,蜥蜴人对此耸了耸肩,然后以爬行类可怖的爆发力朝黑发女孩发动了迅猛攻击,它轻松的弹跳、冲刺、旋转、后跳,以一系列流畅自如的动作完成了接敌、佯攻、背刺、突袭等复杂的攻击动作,对手挥剑的力量和反应速度让它吃惊,但它有两把匕首,对手只有一把长剑,因此毫不意外的,在它后跳回一个安全的位置结束短暂的接敌后,它用一只布满鳞片的绿色手指朝赛拉指了指,被它所指的部位正在往外流出黑色的血液。
人类女孩看了看正在流血的右手手腕,从身上拿出一条绷带把它草草缠了缠就止住了血,但是蜥蜴人遗憾的摇摇头:“这是死灵法师的蚀骨毒剂,见血封喉,我很抱歉。”
黑发少女把手腕抬到鼻子前面,嗅了嗅伤口的气味,无所谓的耸耸肩,随后也同样指了指蜥蜴人的左肋,那里被锯齿剑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肉模糊伤口。
似乎此时才发现自己的伤势,蜥蜴人露出痛苦的表情捂住了创口,但是它很快狞笑起来:“我说的你没听到吗?我的匕首上有毒,但是你的却没有。你已经死了!战斗已经结束了!”
赛拉歪头想了想,然后做出了一个类似“笑”的动作,她的嘴角上扬露出了白森森的细小牙齿,不知为何,蜥蜴人忽然感觉到这个看似无害的动作却让自己感到毛骨悚然。
“战斗结束了?”这个人类女性说着,她的声音很清脆动听,但是蜥蜴人却感觉其中弥散着让人心悸的含义,女孩戴着铁护手的左手在空气中抓了一下,她刚才丢出的短柄斧就凭空出现在了手中,“我不这么认为。”赛拉模仿着蜥蜴人的语气嘶嘶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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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赛拉那里怎么样了。
我心不在焉的后跃,凭借加速术的增益和半亡灵化躯体的敏捷加成躲开巨人的一击重拳,站在我刚才位置附近的行尸立马变成一滩完全看不出形状的肉酱,但僵尸巨人的胳膊也被我乘机用厚厚的冰霜覆盖住,行动起来更显僵硬迟缓,扛着巨剑的骑兵首领应对得也更加自如起来,很快又在巨人的左肋砍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那腐烂不堪的躯体里面根本没有任何血液,从伤口内流出只有着恶臭的褐色脓液和毒素。
但这么下去根本没完啊。我叹口气,我对元素系法术的研究本来就是业余水平,队伍里真正的元素师等级又太低,弄出来的火焰根本奈何不了这庞然大物,而防护师也不擅长攻击性法术,刀疤壮汉的大剑每一下砍在亡灵巨人身上都会带下一大片肉,但是对于敌人的身躯来说这点伤势恐怕跟挠痒差不多。尽管敌人对我能造成的威胁不大,但按现在的进度来看我们跟这头蠢货恐怕能打到天亮,我可不想这样。
我相信赛拉应该不至于打不过一群食尸鬼,但是能宰掉那些东西是一回事,战斗的姿态太不像人类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又是一回事了。自打我伤好后小家伙就一直显得有些怪怪的,如果她还像在巨石城或者晴空村那样我倒是不担心她会与别人起冲突,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看见我好心救人却被一个圣骑士捅得半死,我感觉她现在的攻击性是以前的好几倍,等下要是那些人胡说八道些难听话,搞不好她真的会把商队的成员一块给杀了。
我得赶紧过去看看情况,但是要怎么迅速解决面前的这个蠢蛋和依然在控制僵尸大军围困我们的死灵法师呢?
我微微动动手指,聚集在僵尸巨人身边的僵尸立时失控,以百倍的凶狠转而掉头攻击起块头最大的同类起来。“那些僵尸怎么回事?”一名充当诱敌的护卫惊讶的喊道,我则耸耸肩:“一直被那个大块头当作武器到处乱丢,就算是死人也会有火气吧。”
我这个混淆视听的说辞居然很快就被其他人接受了,借着仆从造反的好机会,巨人的身上又被来了几下狠的,惹得它嘶吼连连动了真怒,胡乱的抓住腿上造反的僵尸往地上一扔,大脚一碾,身边的尸群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随着僵尸巨人的动怒,它身上寄生的跟人类孩童大大小的蛆虫开始从那恶心的躯体内钻出掉落在地上,肥硕的虫躯内满是腐蚀性极强的毒液,在它们爆炸后位于一定范围内的生物相当于免费洗了一个酸液澡,那结果可想而知,一名护卫就因为腿脚不够快,被飞溅的毒液腐蚀的尸骨无存。
不幸身亡的倒霉蛋固然是自己运气不好惹人同情,但是既然那巨人自己把场面搞得这么乱,那就怪不得我了。我的意思是,既然这里满是会爆炸的酸液蛆虫、发狂的僵尸和满地的尸骨碎肉,那有几个僵尸平白无故的自己炸开也不是什么会惹人注意的事吧?
我朝几名被我隐秘控制的僵尸仆从躯体内输送了大量死灵魔力,我附近的人都是一些普通的战士,相信在这种亡灵肆虐的战场上他们感觉不到什么的,随后让它们和其他发狂的僵尸一起冲向亡灵巨人、牢牢抱住它的腿部拖住巨人。
正当巨人为这一大串拖延它动作的沉重“脚链”愤怒不已,准备像之前一样把它们从腿上扯下来碾碎至极,我激发了那些僵尸炮灰中的死灵魔力,然后朝它们丢出一枚火球。
被我控制的僵尸在被火球击中前就燃烧起来,不同于被火焰魔法击中的那种剧烈燃烧,它们的躯体像蜡烛那样的熔化,从内部燃烧起来。
它们身上的火焰也不同于正常炽热的红色火焰,而是轻飘飘的黄绿色,火势极淡,几乎只能看见一点点火舌,并且在整具躯体迅速融化成尸油后也没有任何的黑烟产生,不过这些不寻常的特征被随后赶来的火球给掩饰了下去。
其他人见怪不怪的看着我施法,在这干耗了十几分钟,事实证明试图点燃这怪物纯属白费功夫,他们自然会认为这一次的火球术产生的效果与上一次不会有什么不同。
骑兵首领和另一名护卫带着厌烦的神色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等待烟雾散去,再继续跟那巨人缠斗,所以等他们看见如同毒蛇一般诡异的柔和黄绿色火舌扩散至了巨人的全身,让它第一次开始跪倒在地惨叫哀嚎时,无不大吃一惊。
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在我进阶之后尝试的一种新技巧:利用苍白之主的魔力燃烧的死灵火焰,若要论对金属与无机物的破坏力它可能还不如正常的火焰,但这种邪恶火焰会吞生命与肌体,汲取不死生物体内的负能量加剧自己的燃烧进程,最终让它们的自我结构从内部瓦解彻底燃烧殆尽。
同样的,想要熄灭这种火焰用水是毫无意义的,灭火者必须具备相当的正能量或负能量运用技巧,才能阻止与压制它的扩散,对于我们眼前的这一堵肉山来说,尽管它的皮肤能够抵挡正常烈火,但在这种进阶死灵之火面前它就是一大垛等着点燃的干草。
化作火人的亡灵巨人哀嚎不止,用手臂在身上乱拍,用手掌去按自己的脸,试图让这可怕的绿火熄灭,但随着柔和的黄绿色火焰缓慢而坚定的燃烧下去,它的手臂逐渐软化,最终在它的大力挥舞下被甩了出去,腐烂的巨手内部的蛆虫也被一个一个烧的爆掉,巨人的一只眼珠脱出了眼眶掉了出来,啪的摔成一滩恶心的液体。最终,庞大的怪物倒在了地上,变成一滩混合着烂肉、骨头与尸油的垃圾。
“你是怎么做到的?”骑兵首领盯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巨人尸骸兴奋的问道,死成这样的东西恐怕很难再站起来对商队造成威胁了,我则开始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和隐藏使用的法术开始胡诌起来:“哦,没什么,我发现那东西的外层厚皮确实不易燃烧,但是它内部烂的可以藏住那么多巨蠕虫,那些腐烂的组织和尸油应该非常容易燃烧,就试着冲着它的伤口又丢了一个火球,看起来效果不错。”
巨汉哈哈一笑:“干得好,法师!我们赶紧回营地吧!小心!”他话音未落,一只亡灵秃鹫从我上方俯冲而来,双爪直直对着我的双眼,我连忙用两只手一挡,但仍然被巨力推倒跌坐在地上。
在我倒下的数秒内,我牢牢抓住地狱秃鹫的爪子不让它抓到我的脸,而这只畜生则在骑兵首领够到它之前挣开了我的手重新飞上了天空。
赶来的巨汉连忙抓住我的一只手把我拉了起来:“没事吧?”他问道,我则摇摇头:“没事,擦破点皮而已。”与此同时,我还分出一部分精神控制着秃鹫,用它的双眼搜寻着依旧在召唤僵尸群的施法者。这只秃鹫是我故意招来的。
啊哈,我看见了,穿着遮脸的黑袍,站在一堆人类盗贼的保护下,脚底下绘着一个六芒星法阵,双手则拿着一个紫色水晶球的家伙。
在我的示意下,秃鹫开始朝那家伙俯冲过去,身上同时开始燃起了刚才的那种淡淡的、柔和摇曳的绿色火焰,在亡灵鸟的结构瓦解之前,我调整好了飞鸟炸弹的落点,最后撤回了与之相连的精神链接。
一声及其轻微的爆炸声从土丘对面传来,伴随着这声爆炸,场上所有的僵尸都为之一滞,动作立刻呆滞下来,甚至还有不少直接倒在了地上。
问题已经解决了,随后我立刻向面前的二位告辞,告诉他们我必须返回营区,因为我担心我的表妹,他们很自然的让我走了,还安慰我说你的表妹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赛拉当然会没事,我担心的是其他人有事。朝其他人点头告别后,我立马往中心主帐的位置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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蜥蜴人杰理兹简直要疯了,与他战斗的人类女孩在挨了他一刀后,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转而采取一种极其疯狂的打法,她几乎根本不去管自己挥出的匕首,而是像一个狂战士那样疯狂的快速挥舞旋转她的剑和斧子,有进无退的攻势只求杀敌,完全不在意自己会受伤。
好几次杰理兹的匕首都能捅进她的小腹或者割开她的喉咙,但那个黑发女性根本不去格挡,只顾大力把武器往蜥蜴人的身上招呼,即便这一匕首捅下去就能要了她的命,但蜥蜴人自己恐怕也会少掉半个脑袋或者一整条腿,这迫使它不得不放弃了数次势在必得的攻击。
这名蜥蜴人刺客本来就不是以力量和肉搏见长的类型,它更拿手虚假的佯攻动作与真正致命的后手刺杀相结合的作战方式,但面对一个根本不去管任何套路和技巧、只是像疯子一样拼了命要把武器砍在你身上的敌人,杰理兹简直是一筹莫展。
最让蜥蜴人崩溃的是,他那把经过精巧附魔的匕首不仅锋利、坚固、难以抵挡、具有破魔效果,并且淬上的毒素是由团里的死灵法师制造,它用无数条生命验证了见血封喉这个说法绝不是开开玩笑,能在这毒面前撑过半分钟的战士都是凤毛麟角。
但是这女人已经跟自己打了快十分钟了,却连一点点毒发身亡的迹象都没表现出来,不得不让他开始怀疑起来:是自己根本没伤到那女人,还是匕首上的毒药失效了?
在思考间,杰理兹的额头上又挨了一斧子,几乎把它的前额给削下来,这让刺客终于下定决心撤退。它如同蛇般快速从黑发女孩身边滑开,面对着赛拉大幅后跃几次拉开距离,随后立即在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管挟持行动的蜥蜴人刺客一逃跑,再加上众人终于成功把隧道中的火油给点燃了,还在通道内的食尸鬼也随之退去,只剩下少量散兵游勇,很快被商队的护卫们解决掉了。
赛拉看着变得半透明的蜥蜴人快速几个腾跃在自己的视野内消失。这种程度的潜行能力瞒不住她的眼睛,但对手的速度实在太快,她没有把握百分之百逮住它,贸然追上去还可能会中敌手的陷阱,只好暂且放它一马。
女孩的额头上同样也被匕首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血滴顺着她的脸一路流到赛拉的嘴角旁,她毫不在乎的伸出粉红色的舌头一舔,把自己的黑血咽下肚去。
是个好对手。黑发女孩淡淡的想,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更好的对手?
此时,终于解决掉食尸鬼突袭的众人赶来查看赛拉与蜥蜴人刺客的战局,冲在最前面的就是被护卫们簇拥的商人小姐,看见满身是血的女孩这位经营羊毛的女士着实吓了一跳:“哎呀,赛拉小姐,你流血了,得赶紧处理一下.........”
想起自己血液的颜色,在夜幕掩饰下大家离得远远的可能还看不出什么,但靠近了很可能露出马脚,黑发女孩冷淡的拒绝了罗娜小姐的好意,而是戴上兜帽把自己的身体置于长袍的遮蔽下。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手上拿着的火把几乎照得赛拉睁不开眼睛,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与争辩声也让她觉得越来越吵。
“那个蜥蜴人呢?那个刺客跑哪去了?”
“你们刚才没看到,这位小姐和那个蜥蜴人打的可精彩了,真没想到她这么年轻身手就这么好...........”
“刚才可真是好险啊,要是那些食尸鬼多挖几十米再出来,死的人还会多得多。”
“喂,她是怎么知道那些食尸鬼躲在地底下的?难道她和外面的家伙.........”
“不要胡说八道!要不是这位小小姐,你的脑袋早就被食尸鬼给啃了!”
人们大着嗓子的争论声与说话声只让赛拉感到聒噪与厌烦,她感受到了包围自己人群中不信任与猜疑的目光,尽管数量并不多,但还是让她觉得非常不快,手指情不自禁的伸向碎骨斧的斧柄。
吵死了,一群无能的废物,有着短短蓬松黑发的女孩暗自想道,不知道切开他们让血流出来的感觉会怎么样.......
一只手突兀的抓住了女孩的肩膀,她吃了一惊,手指骤然抓紧了斧柄就要发力,但察觉到手指的熟悉触感后她慢慢放松了下来,满心欢喜的回头看去,看到了一张预料之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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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我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紧张,随后微微弯下腰用右手托起她的大腿,左手按住她的背,把赛拉横着抱了起来,身体突然悬空让小家伙惊叫起来,但反应过来后她高兴的微微羞红了脸,反手揽住了我的脖子。
“退了,他们撤退了!快把马车准备好,我们立刻离开这里!”随着这个惊天好消息一起赶来的则是霍华德会长、巨剑壮汉、两名法师和在外围战斗的其他商队护卫们,仆人们和马车夫忙不迭的开始工作起来,我则朝正在赶来的商人会长开口求助道:“霍华德大人,我的表妹在战斗中受了伤,请允许我占用一辆单独的马车为她包扎伤口,她有点害羞,不喜欢别人碰她。稍后我会与你们解释发生的一切和协商下一步行动的。”
霍华德会长是个爽快的人,很快就答应了我的请求,腾空了一辆马车,把里面的乘客分开调到其他马车上让大家挤一挤,理论上讲这样的分配肯定会让其他人感觉不公平,但是看见我和赛拉在今晚的防守战中的表现,倒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表示异议。
于是几分钟后,我和赛拉两人单独坐在空荡荡的马车厢内,我拿出绷带并开始调动体内的死灵魔力,预备为小家伙包扎伤口。
小家伙受的伤算不上重伤,但也不轻。她的额头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手臂上也有好几道细长的刀伤,左肋则被匕首刺进几寸,但也只是肌肉外伤,没有伤及内脏;最严重的是她的右侧大腿被开了个深深的口子,还好像她这样的高等亡灵也能自如的控制肌肉减缓流血速度,损失的血液不是很多,完全在可承受范围内。
关紧车门、拉上窗帘后,小家伙就大剌剌的先脱掉她披着的血迹斑斑的长袍,再一脸满不在乎的褪去她身上的夹克和衬衫,跟上次一样,这个鬼丫头没有穿胸衣的习惯,我不知道是因为她活着的时候还没到年龄所以不知道这东西,还是纯粹是她懒得穿。
尽管知道这点伤势对不死生物来说来说是完全可以忽略的皮外伤,但是看见赛拉身上的条条刀痕和左肋的血窟窿后我还是忍不住心疼的皱了皱眉头,这幅神情被黑发丫头看见了,她几乎是有些得意的吃吃笑笑,没怎么羞涩就脱掉了她的热裤,还把两只鞋子蹬掉大大咧咧的把穿着白袜的小脚放在我腿上。
你脱鞋子干什么,你的脚也受伤了?我有些困惑,但暂时没空发问。额头上的伤痕最容易处理,小心的帮她擦去血痕,把伤口清理干净,随后用手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抚摸几下,那道浅痕就在几眨眼间愈合了。
这道伤本来就轻,加上我的魔力支持和她自己的强韧体质,根本不需要其他东西辅助治疗。但其他的伤势就没这么容易处理了,因为它们的恢复需要一点时间,若要确保不留疤最好让它们自己长好。
我只是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用附着负能量的绷带轻轻的把伤口缠好,很快赛拉的两只手上都缠了一圈绷带,左肋也被绑上一道,我帮她大腿上的伤口打绷带的时候她低低的轻叫了几声,可能是因为疼痛,但是我的动作已经尽量很轻柔了。
“很疼吗?”我问道,把她乱踢乱蹬的小脚给按住,“别乱动,我可不想因为伤口没处理好给你留疤。”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她懒洋洋的说,“那个刺客挺厉害的,要是我是活人的话,恐怕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跟他打一场。”
“整天就想着打架杀人。”我略带责怪的说道:“还怕没架打,就我们两个的身份,以后想要我们命的人多的去了,你何必现在就这么着急?至于这个盗贼团,我估计今晚这一场他们还压根没动用真正实力,到时候有得折腾。”
最后的伤口也被处理完毕后,我放开了按住女孩小脚的手,她轻松的伸展四肢伸了个懒腰,毫不羞涩的把玉石般白皙光滑的娇小身躯拉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她的小胸和纤细身材两侧的肋骨被我看的清清楚楚,不得不承认这种娇小纤细的类型挺符合我审美的。
一只穿着白袜的脚掌也随着她的动作蹬在我的脸上,我不得不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把这只不安分的小脚拉开,但随后小家伙就把另一只脚也伸了过来一左一右搭在我的肩部,她自己则躺在对面的座位上含着自己的手指做出一个极具挑逗性的表情,更别提她现在全身的衣物只剩下一条白色的底裤和两只袜子,身上缠着的绷带不仅没起到多少遮蔽作用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具备诱惑力。
我思考了两秒钟:“你现在是故意在撩我吗?”赛拉用她的脚掌又磨了磨我的脸颊,笑嘻嘻的说:“怎么会呢?我只会打架和杀人,是傻的啊,哪会知道这种情况下卡拉维想对我做什么呢?”
我耸耸肩,抓住赛拉的腿把她拽了过来,小家伙乘势跨坐在我的腰上,热情的搂住我的脖子吻了上来。我不甘示弱的亲吻回去,我们的舌头相互纠缠了好一会,在持续了数分钟的热吻结束后,小家伙的眼睛已经变得朦胧不清,气喘吁吁准备动手摆脱掉身上最后的遮蔽物,但是被我制止住了。
赛拉略带不满的试图挣开我的手掌,我则安抚性的抚弄她光滑的背脊和轻吻她的额头和脸颊,舒适的触感很快让小家伙懒洋洋的瘫坐在我的怀里,暂时不准备武力反抗。“我们不在这里做吗?”赛拉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道。
“拜托,我们现在可是在疾驰的马车上,他们的头头等下就要找我有事,车队随时可能停下来,到时候人家打开车门看见我们两个在干那种事,场面会很尴尬的。再说把马车弄脏了,等下解释都不好解释,你要是真想要的话晚上在帐篷里睡觉的时候再说吧。”
说话的时候我注意着赛拉的表情,当她表示出不满的时候我就轻柔的抚弄她的头发和背脊,她就舒服得眯起眼睛暂时性的被安抚下去了,简直跟一只缠人的小狗狗一样。
虽然小家伙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沮丧,但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反对,不过衣服就别指望她会自己穿了,我不得不把她丢得满地都是的衣服一件一件套在她身上,赛拉还在给她穿衣服的时候不断扭来扭去增加我们之间的肌体接触,简直是搞不清是谁在揩谁的油。
好不容易给她穿戴整齐后,赛拉依然赖在我的腿上不肯走,我只好任凭她靠在我的胸前撒娇,时不时的帮她整理整理乱糟糟的蓬松短发。联想到她在战斗中失去了一部分体内的黑血,我扯下右手的手套,用左手的指尖在手腕上轻轻一划,红色的血液就从伤口中涌出,我把留着血的手腕递到小家伙脸前,引来了一个质询的眼神。
“喝一点吧,对你身体的造血有好处。”我说,把这算做是对赛拉的补偿。小家伙试探性的嗅了嗅我的伤口,就一口含住我的手腕开始允吸血液来。她大口大口的吞咽着血液,从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呜呜叫声,身体也因为快感而微微颤抖起来。
这很奇怪,正常亡灵不会对血液有那么大反应,尤其是针对某个特定人的,若不是赛拉的复生仪式是我亲手主持的,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一只吸血鬼了。
感觉被她吸掉的血已经差不多后,我把手腕从小家伙的嘴里拽出来,血立即止住了。处于个人的好奇心,我在拿出手腕的同时用手指卡住赛拉的两排牙齿,微微撑开她的下颚,查看她的两排洁白的细齿中到底有没有跟吸血鬼一样的尖牙。
事实是我多虑了。我若有所思的收回双手,赛拉则还没从饱饮契约者的鲜血带来的微醺感中走出来,对我刚才奇怪的举动未置一词,而是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
我不由得凝视起小家伙的脸思考起来,我的死灵系学识在普通人眼里可能深不可测,但我自己清楚,跟真正的死灵大师比起来,我的那点本事和贫瘠的阅历不过是给别人看笑话的。
譬如现在,我虽然与赛拉一起杀出被瘟疫控制的村庄,主导了她的复生仪式让她能作为一个人那样活下去,并且凭借她的自我意识和战力确认她应该属于高等亡灵,但是赛拉的具体身份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若要按我个人的理解,她可能是僵尸、还魂尸、魔魂尸或者吸血鬼,这些不同的不死生物都有部分符合她的特征,但是又不完全相同。而且我搞不清按萨法玛莎人的复生仪式创造的这种近乎完美的复生者到底能不能叫做僵尸。
还魂尸不会像她那样那么热衷杀戮和契约者的血液、以及那种.......用来繁衍后代的行为;魔魂尸尽管很能打,但是大部分相貌丑陋,并且会让受害者变成僵尸衍体,这一点显然不符合赛拉的情况。
吸血鬼就更不可能了,尽管美丽的容貌和超越常人的力量与速度这点跟赛拉挺像的,但是小家伙仅仅是喜欢杀人,对大部分人的血液的兴趣都不大,反而特别喜欢我的血,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吸血鬼只会去吸一个人的血。
而且她没有尖牙、也不会飞、不会魅惑凝视、也不能变成蝙蝠,并且据我而言,吸血鬼的转化仪式必须要有另一只吸血鬼参加,我是吸血鬼吗?显然不是吧。
还有死亡骑士和惧栗武士,到底是只有穿着破破烂烂盔甲的丑陋亡灵才能叫这个,还是萨法玛莎那样的复生者只要实力到了也可以叫?我既没见过沼泽人,也没多少机会接触这类高阶不死生物,实在是搞不清。
不过看着小家伙晕乎乎的可爱脸蛋,我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抱进怀里。非要纠结她的身份干嘛呢?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救过她的命,她也救过我的命,我们之间还有过肌肤之亲,虽然这不是我之前预料到的,但她已经是我的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了,不管她是什么,我都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身边的。
喝饱血的赛拉似是有些疲倦,靠在我身上睡着了,她的头发蹭的我的下巴有点痒痒的,但我没有动,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打扰她休息。在睡梦中,小家伙喃喃说着梦话:“呼..........我喜欢你啊,亲爱的。”
我知道。我摸了摸她的发梢。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