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时间掷出火球,炽热的橘黄色球体随着咒语的吟唱、魔力的流动在我的指尖聚集,然后精准的飞向巨型食尸鬼并在它硕大而畸形的头上炸开。怪物的哀嚎、爆炸产生的灼热气浪以及腐肉烧着的焦臭味几乎是同时扩散开来,在它狂乱的扭头挣扎时,赛拉开始加速起跑,并借助烟雾的掩护腾跃起来,一斧斩中怪物足足有人类头颅大小的眼球。
我几乎都能听到那巨大的晶状体破碎的声音,绿色的腐臭脓水从伤口内飞溅而出,赛拉立刻撤手后跳,顺便还躲开了巨食尸鬼盲目的一记横扫。铁匠之女与她外表毫不搭配的蛮力让我大吃一惊,而她不过咒骂了一句:“该死,我又少了一把武器!”
足以烤熟六个成年人的热量不过让巨兽的小半张脸破了点相,但失去了一只眼睛对它这样的不死生物来说也是相当沉重的打击。已经被彻底激怒的巨型食尸鬼伸出爪子开始朝它够得到的各个方向胡乱挥击,无需我的警告,赛拉很快和我一起逃出已经四分五裂的铁匠铺避开疯狂的食尸鬼首领的攻击范围,而食尸鬼的剧烈挣扎已经让它钻出洞口的土地都开始崩裂,我估计用不了十秒,困住它的泥土就会彻底粉碎,得抓紧这点时间对它造成最大程度的伤害才行。
我选择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法术组合——滑油术和烈焰之手,前者凭空在食尸鬼附近的土地上创造出一滩滑不溜手的油质,后者则将燃油和燃油旁的目标一.asxs.燃。有了油质助燃,这两个简单的小法术造成比火球术更强烈的燃烧,眨眼间巨兽就化身“火兽”,等到它惨嚎着掀开泥土上到地面后,它不得不一头撞向墙壁借助倒塌的房屋覆盖来扑灭身上的火焰。
而在我的亡者之眼视觉下,这只巨兽身上错综复杂的负能量流动与法阵让它看起来就是一团熊熊燃烧的黑绿色火炬,而单纯用作武器的不死仆从身上用不着这么复杂的结构,真有意思,这只是个巧合吗?
“想办法宰掉那东西,我需要的一切答案都在它身上。”我对黑发女孩说,她撇撇嘴,把锐利的长剑放到肩头:“不用你说我也会干掉它的。”
完成法术后没多久,已经扑灭身上的烈火的巨食尸鬼终于掀翻了整座房屋的废墟显出身形,它身上已经变成了红黑两色,一部分是扭曲暴突的恶心肌肉,另一部分则是被火焰重创的焦皮,让它看上去狼狈不堪、甚至有些可笑。但是等它发出野兽的吼叫,大量正在自相残杀的腐尸魔、食尸鬼终止了它们之间无谓的争斗开始朝我们包围而来的时候,这时候我们就笑不出来了。
这些不死仆从比我之前看见过的要精锐得多,一定是人肉吃的太饱的关系。食尸鬼们的爪子和牙齿锋利的像新磨过的钢剑一样,散发出恶臭的腐尸魔的奔跑速度也比我之前见过它们的同类高上不少。我朝它们冲锋而来的方向释放了蛛网术,由法术能量构成的粘稠蛛网区域会让它们慢下来,接着和赛拉往反方向逃去,即便赛拉的战斗技巧再高,被不畏伤痛的大批低等亡灵团团包围不死也要重伤,我这个法师就更别说了。
背后忽然传来猛烈的风声,赛拉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飞起一脚把我踢了出去,自己则朝左侧扑倒在地。
尽管瞎了一只眼导致食尸鬼首领的准头欠佳、冲锋的方向不自觉向左边偏移,但是它那可怕的速度和惊人的力量丝毫未减,眼看它与我们擦肩而过、带起来的空气如同鞭子般抽打着我的脸颊生疼、接下来把一棵枯萎的常青树撞成漫天碎屑、剩下的冲势让它一头扎进了杂货店,我顿时感到一阵后怕——要不是赛拉眼疾手快,我们就要被这怪物一头撞成肉块和血浆了。
但是这没头没脑的冲撞恐怕也让巨食尸鬼自己伤的不轻,看它趴在杂货店的废墟中半天爬不起来,以及越来越近的低等亡灵群,我们还是决定先对付冲过来的腐尸魔和食尸鬼。
赛拉抽出长剑为我护航,我则尽力将数不清的法术倾泻在这些低阶仆从身上。来势汹汹的怪物们密密麻麻的腐烂躯体看一眼就会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忍不住想吐,但是它们显然从来没见过任何施法者、不知道在法师面前站得太拢会是什么后果。第一发火球就让靠的太近的行尸们吃了大亏,至少五只低等亡灵被炸成碎片,即便它们立刻分散成半弧形包抄我们,大片大片粘稠的蛛网也让它们不得不慢了下来,随后再和易燃的束缚物一同燃烧。
等到挺过这一套法术组合的食尸鬼们艰难冲出障碍区,由死灵法术创造的长约二十米高度两米左右的骨墙再度成功把它们挡在一侧,以它们“纤细”的爪子,蛮力破墙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它们要么浪费时间从两侧绕过来,还要冒着它们又挤在一起吃一发范围破坏法术的风险;要么翻越两米高的骨质围墙,再在空中无助的被定点法术狙杀。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腐尸魔,这些东西吃了太多尸体、导致腐烂的肉块都在它们的胃和身体中发酵了,一旦它们死亡,它们的尸体就会自动引发一次尸爆,飞溅的尸体碎片同样会对它的同伴们造成伤害,而被重伤的腐尸魔又会开始爆炸,实话实说,这些白痴的连环尸爆对它们的团队造成的伤害可能比我制造的还要大。
在又一枚火球的爆炸声、和数发火焰飞弹与魔法飞弹击中目标的悦耳轰鸣声、以及数声因为在空中被击中导致失去平衡与大地亲密接触的骨头折断声中,我估计等它们跑进赛拉的攻击范围,大概数量就减少了快一半了。
赛拉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将魔法能量化作一个又一个的毁灭性法术向敌人的头上倾泻,从头到尾,我都只让她呆在我身边捡漏,防止有幸运的敌人能够成功接近我们,而她目前还只砍掉两个“幸运儿”的脑袋:“你要是这么厉害的话,刚才我们还跑什么?”她几乎是用抱怨的语气发问道,很明显我剥夺了她的乐子。
“待会再聊天,后面!”我只回头瞟了一眼她,就吼道,伸手把她推开,两只锋利的爪子猛地从她站的地方冒出来,这一下抓实了她的脚筋就要废了,而我虽然在同时也侧身跳开,但是同样锋利的爪子还是划破了我的袍子与裤子、在我的小腿后面拉出一道长口子。
它们居然聪明到在地底掘洞前进,我真蠢,它们原本就是从土里面钻出来的,战场上的魔法又太多了,干扰了我的视线,一时竟然没有发觉它们,等到它们到了我们脚下,那黑绿色的负能量魔法光芒再也隐藏不住,才能侥幸在攻击发动之前做出回避。赛拉只用了一秒钟就反应了过来,她看都不细看,就一刀斩掉了露出来的四只爪子,然后她恶狠狠的双手各持一把长剑,往应该是偷袭者脑袋的地方用力刺下去,还转了转刃柄。两个黑绿色的光点很快开始消退,最后变成死灰色。
“对不起!对不起!我欠你一次!”少女愧疚的看着我坐倒在地上,掀开已经被染成红色的袍子处理伤口。事实上我几乎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但是通过感觉到流血的速度,我觉得小腿动脉可能被割破了,不用惊慌的女孩提醒我也知道放任伤口继续失血是什么后果,而另一边,食尸鬼首领已经晃了晃脑袋重新站了起来,而失去了火力压制的食尸生物群也得以将我们包围。没工夫再纠结这点伤势了,用一发弱化的寒冰之触把血和一大片肌肉冻结起来暂时止住流血,我艰难的站了起来,现在的情况可不妙,在这种数量的敌人面前移动受损,简直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
我以最快速度释放了负能量冲击波,狂乱的负能量冲击席卷了以我为圆心的半径五十英尺的区域,处于法术范围内的低等亡灵们必须以它们的体质通过一个检定,失败者将陷入震撼、迷惑或者惊恐的状态,即使成功通过法术判定它们也会稍微迷糊呆滞少许时间。被一圈扩散的黑绿色光芒扫过后,大概一半的不死生物们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剩下的行动也暂时缓了一缓,不会再有更好的机会了。趁着一部分亡灵被法术震撼动弹不得,我开始尝试使用死灵法师的天赋夺取这些复生仆从的控制权。
这些食尸生物比外面的同类要强壮而残暴得多,同理,想要让这样的生物屈服也困难得多。好在对于命令死灵这个法术来说,陷入迷乱、恐慌和震撼状态的受术者,显然要比健康的、清醒的受术者易于控制。在食尸鬼的爪子够到我们之前,我成功将三分之一的亡灵仆从的枪头掉转过来指向它们的同类。
四只腐尸魔、三只食尸鬼将它们的利爪和牙齿对准了身边的战友,猝不及防之下就有两只食尸鬼被扯掉了脑袋,其他受袭者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受伤的低等亡灵们立即陷入暴怒,它们智力低下的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误以为之前的绞肉战又开始了,因此它们不仅仅攻击之前主动偷袭的肇事者,这些愚蠢的怪物开始与任何离它们太近的东西战成一团,一如它们之前所做的一样。
看到仆从们的白痴举动,巨食尸鬼愤怒的吼叫起来,它的咆哮声中似乎带着命令的意味,除了被我的法术搅乱了脑子的几只低等亡灵,其他怪物立刻静止了下来,这让敌友身份暴露无遗。庞大的食尸鬼首领只用一只爪子就把还在蹒跚行走的腐尸魔捏成了肉酱,之后的尸爆击倒了两只属于它的仆从,但是巨兽除了皮肤有些受损外几乎毫发无损。然后它咬住一只胆敢以下犯上的食尸鬼,脑袋一挥,那只仆从就像炮弹一样朝我们飞来,并在我们身后摔成了两截无用的残骸。
制止尸群的骚动只用了一点时间,但是赛拉已经乘这个机会冲出了它们的包围圈,只有两只食尸鬼得以尾随着追出去,其中一只还很快被砍掉了脑袋。
接下来就剩我一个瘸腿的法师对抗近二十只食尸鬼和它们的头头了,我几乎能看见巨食尸鬼的丑脸上露出类似狞笑的表情,紧接着它的仆从们向我腾跃扑来。
我歉意的朝它们笑笑,触碰戒指激活了死生转位。紧接着一只不知所措的食尸鬼出现在我原来的位置,我则从天而降把赛拉砸倒在地。
去追赛拉的那只食尸鬼是受我控制的。
三十米外的包围圈中传来一声肌肉膨胀炸裂的闷响,最后的这只食尸鬼身上我额外灌注了一倍魔力,只为了让它闻起来像一个外来的施法者。这一次就算是食尸鬼首领也无法制止因为被喷溅而出的腐水和尸体碎片灼伤、并被其中蕴含的魔力混淆的低等仆从了,它们几乎是以百倍的凶猛用爪子刺进同伴的肌肉、咬碎它们的骨头、挖出它们的内脏,如果不幸受害的是两脚直立行走的腐尸魔,那它还会不自觉的在死前发生尸爆、从而使混乱扩大。
因为不确定我是否施法完毕,赛拉忍了很久才把我从身上推开,我则为自己太过专注于战况的失误朝她低头致歉,接下来巨食尸鬼的仆从几乎已经损失殆尽,我们只需对付它就行了。
我召唤出一只亡灵战马乘骑上去,算是弥补了行动迟缓的弱点,它不需要干别的事情,只需要让我逃出巨食尸鬼的攻击范围就行。补充上一身增益法术的赛拉则靠着她超乎常人的速度和力量进行主攻,我则为她提供法术掩护。第一次试探攻击不太妙,巨食尸鬼的皮肤远比它的眼球坚韧,精钢长剑刺上它的躯体就跟牙签一样被弹开,我为她的武器加持了火焰附魔后效果同样甚微。黑发女孩又试了一次,结果只是让跟巨兽对比起来像玩具的长剑卡在了怪物的身上,全因为瞎掉一只眼的巨兽视野不好,它的爪击才没有正正的打在赛拉的身上,而是轻轻擦过她的腹部。饶是这样,她身前的骸骨护甲也立刻变成了碎片。
赛拉愤怒的喊了一句什么,随手把另一把剑扔向巨食尸鬼的面部,毫不意外的被弹开了。既然已经失去了她的两把长剑,用锤子对付这种怪物恐怕不太靠谱,匕首亦然,于是她拿出了背上的那把铲子,把它当成一把巨剑挥舞起来。看似可笑的铁锹造成的杀伤力让我大吃一惊——那带缺口的金属铲头只是划过巨食尸鬼的皮肤,就拉开了一条一米多长的血肉模糊的深深创口,甚至让食尸鬼头领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哀嚎!
那把铁锹锋利的不正常。
只用了几分钟,巨兽的身体就已经变得皮开肉绽,这把铲子造成的伤害比我丢出的全部法术加起来还要大。尽管如此,这些伤口对巨食尸鬼庞大的躯体来说也不过是皮肉伤,更不要说它已经让体内的尖刺钻出皮肤、把自己变得和刺猬一样难以下口,赛拉遭到它反击而受伤的可能性也变高了。我起初试图用枯萎的藤蔓和从地面冒出的骸骨之手束缚住食尸鬼首领,但是发现连让它减速都很困难,鉴于它完全无视我的负能量冲击波,那看起来其他的死灵系负面法术对它的效果恐怕也不太好,所以我又开始用滑油术和火焰魔法对付它,顺便帮助赛拉清理清理它的尖刺。
失去了仆从的帮助、又被两个无耻的家伙慢慢消耗,尽管这只高阶亡灵体内几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它还是慢慢变得虚弱,并在黎明前倒在了我们的脚下。非常配合的地方在于,其他的低阶亡灵似乎完全没有帮助它的意思,并在太阳出来之前自顾自钻入地下陷入休眠。
我和赛拉小心的保持距离站在巨食尸鬼庞大的头颅前面,它还活着,但是已经奄奄一息、连移动爪子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我还是觉得除非等到它死透,但是还是不要贸然靠近的好。但在我制止之前,赛拉就已经不以为意的拖着她的铁锹走过去,跳到了它的背上近距离的打量着它的那张丑脸。
“你好啊,爸爸。”她说,“你病死了就该好好的躺进棺材里,而不是变成这个鬼样子出来害人。”然后她像拿斧子一样高举起自己的铁锹。
等等,爸爸?
赛拉一铲子削断了巨食尸鬼一半的脖子,第二锹则让如同马车般巨大的头颅滚落下来,沉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再见,爸爸。”黑发女孩说,看不出什么表情。一丝绿色的光芒在她的铁锹上一闪而过,赛拉则轻巧的从小山一般的尸体上跳了下来。看到我质询的神情,她耸耸肩解释道:“这是我爸,铁匠凯文。第一次瘟疫爆发时我们埋葬了他,结果他在那个晚上和其他的怪物一起从墓园里复生,并且攻击了我们。他就是带头的那几个之一。”
“等等,你说他是第一次瘟疫的死者,并且变成了高等亡灵?”
“是啊,怎么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闪电般划过我的大脑,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冲向那具还没有完全僵硬的尸体,开始使用死灵术读取它的躯体记忆,我窥见了几个画面:一个年轻人逃进村庄,村民们上前询问情况;随后那个外来者毫无征兆的炸成了一地碎肉和内脏,恶心的绿色汁水溅了在场的村民一身,其中就包括铁匠凯文;在场的感染者全部因为瘟疫死去,其他人安葬了它们,却没想到这时候应该立刻把它们的尸体烧毁;第一批感染者并没有真正死亡,它们被携疫者身上的魔法瘟疫感染,开始在墓穴中进行蜕变——扭曲成怪物、并污染了土地。
“我们面对的是一种全新概念的魔法瘟疫。”我喃喃自语道,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我理清一切的脉络了。确实从始至终,根本没有“外人”参与这场瘟疫的扩散。最初的感染者体内被注入了活化的瘟疫与设定好的魔法能量,在他死后,瘟疫的载体就变成了在场的人们。区区村医当然看不出什么异常,所以大家完全没预料到真正的攻击已经开始了。最初的感染者逐渐被体内的复合瘟疫所控制变异,悄悄的在夜里把自己埋入泥土中静待瘟疫的进一步扩散。与死灵法术结合的新式瘟疫不但把感染者变成了怪物,它甚至以感染者的身体为载体,在墓地自我构筑完成一个运作正常的唤灵法阵,法阵的脉点是“活着”的亡灵,无外乎它们离开墓地后,第一个法阵就自我失效了,因为它失去了它的脉点与能量供应。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巨型怪物身边的尸体都复生速度加快的原因,每一只活着的突变亡灵的身边都是一个小型唤灵法阵!
在屠杀完所有人以后,这些亡灵应该按照施法者设定好的指令,构成脉点的精英亡灵再度掘出深坑陷入沉睡,这一次它们构成的大型法阵将整个村庄变成了“鬼村”,一般的死灵法师可造不出作用面这么广的法阵。并且在最近,养精蓄锐完毕的亡灵们开始自相残杀,从而彻底完成这个仪式——创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亡灵。
我把我的推论解释给了小家伙听,但是从她的表情我就看出来,她一句话都没听懂。
“通俗点说,我们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我只好换个说法:“坏消息是,制造这场瘟疫的家伙非常、非常、非常的厉害,结构和功能这么复杂的瘟疫从理论上讲几乎是不可能有任何实战作用的,但是它只靠送来一个携疫者就成功毁了整个村庄,随后的亡灵产物还差点把我们两个都给宰了。能干出这种事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但是我还是要杀了他。总有一天。”赛拉露出牙齿,她脸上的恨意与杀意恐怕能吓退一整群狼,我连忙劝解道:“当然,但是首先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那好消息是什么?”女孩的恐怖神色来得快也去得快,她歪了歪头问道,我则指了指倒下的食尸鬼首领:“好消息是,尽管瘟疫的创造者再厉害,他也没办法违背瘟疫学的准则,并且这场瘟疫看起来只是试作品,所以看起来它很厉害,其实漏洞和弱点不少。
首先,它没办法正常依靠传染传播,看起来它复杂的结构让它的二次传染效力弱到基本可以忽略不记,你没发现吗,所有的其他复生者都是被魔法唤醒的死者、或者被杀死又站起来的人,它没办法仅仅通过感染就把人变成亡灵,它必须先让感染者杀人,再用法阵复活死者。
其次,我看过的一本书提到过,将瘟疫与魔法混合会导致它相当不稳定,被治愈的可能性会大幅度提高,放在我们的情况,虽然我们没办法让被杀死的人活过来,但是我想,只要我们能够摧毁作为法阵核心的脉点——也就是这些特别的怪物,这种瘟疫就会彻底崩溃,所有被它控制的亡灵将全部死去,自然也无法维持阻止我们出去的屏障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小家伙的眼睛亮了,我叹了口气:“但是我们可未必是全部亡灵的对手。越杀下去,剩下的家伙就会越加狂暴和凶残,我们将被迫参加这场没有胜利者的角斗大赛。”
“反正被困在这里我们也是死路一条。”赛拉的黑眼睛亮闪闪的,“比起被活活困死、饿死,我宁愿战至最后一口气。”
我盯着她激动的眼神看了许久,还是忍住没问出那个问题。不过确实,不管始作俑者者在策划什么,让这里的情况继续拖下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希望我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