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江北所料,他离开布瑞尔镇,来到明光湖附近时,远远就望见哈维的马车停在那顶大军帐旁边。
江北跑到军帐前,还没站稳,就听到哈维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来,“……你别哭,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的。”
江北胸口一震,这家伙已经把事情办完了!?
但哈维又接着说:“如果你不同意,我只轻轻吻你一下,我保证就一下。”
江北又松了口气,记得上次也是在这里,他用亡灵的身份把哈维吓得半死,这次准备再用苦行僧的身份教训这家伙一顿,俯身抓住帐蓬一角的木楔子,用力一拖,整顶军帐被甩了出去。
凯瑟琳就躺在厚实的帐毯上,闭着眼睛默默流泪。女孩子爱漂亮,虽然她是不情不愿地赴约,还是换了身淡粉色的淑女裙,淑女裙好好穿在凯瑟琳身上,只有鞋子脱了,雪白的脚掌露在外面。
“牧牧……牧师!”哈维躺在凯瑟琳身旁,被江北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凯瑟琳也睁开了眼睛,看到江北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但马上像受委屈的孩子找到了依靠,瞬间又哭成了泪人儿。
“你对她做了什么?”江北瞧出凯瑟琳失去了行动能力,冷冰冰地问哈维。
“我我……我什么也没做,”哈维本来就对江北心存敬畏,此刻又做贼心虚,爬起来跑出老远,见江北没追他,胆子又大起来,“牧师,就算做了什么也不归你管,你别打扰我和凯瑟琳约会。”
“不归我管?”江北冷笑着向哈维走去,“我偏要管。”
“你别过来。”哈维向后退去,忽然跑到马车旁,把自己的佩剑取了出来。武器在手,他安定了不少,看了眼四周,露出一抹狞笑,“牧师,识相点就躲远些,我的剑上没长眼睛,伤到你就不好了。”
凯瑟琳紧张起来,哈维虽然卑鄙胆怯,但是个实打实的战士,还托父亲的关系拜入了高阶战士安瑞拜迪门下,实力不错,亡灵未必打得过。
“我这个人就是很不识相。”江北这阵子吸收了许多疫病,骨架中充满力量,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哈维走。
“那你就别怪我了,你打扰我和凯瑟琳约会,我有权捍卫自己的利益。”
哈维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握紧剑柄向后退去,和江北拉开距离后,又迈开步伐向江北疾冲过去。
这是战士的冲锋,化心中的愤怒为力量,用强健的体魄直接摧垮对手,他的老师安德森拜迪交给他的第一个技能,也是所有战士最先学会的技能。
而一个牧师,少了战友的保护,在战场上就是活靶子,不可能抵挡住他的力量。
擦擦擦……
密集的脚步声中,哈维迅速接近了江北,同时横起长剑拍出去英勇打击,和冲锋最配的打击技,他早就练熟了的,镇卫军很少有士兵能挡住这套组合技。
“”的一声,长剑的剑脊拍在了江北肩膀上,但像拍中一块生铁,江北纹丝不动,哈维却震得虎口生疼。
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在惯性之下,哈维撞在了江北身上,但战士强壮的体魄仿佛毫无意义,他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堵墙,不,一堵山,凭直觉就知道不可能撼动。
这是什么牧师,怎么有这么强的力量?
哈维念头闪了闪,被弹回来坐倒在地上,脖子接着被一只裹在袖子里的手卡住,身体也被提到了半空。
那只手就像铁匠铺里的铁钳一样坚硬有力,让他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凯瑟琳呆了呆,前不久在林地里遇到那三只病狼时,这个亡灵明显没这么厉害,时间不长,他的力量好像暴涨了许多。
“你对凯瑟琳做了什么?”江北感觉哈维就像一袋垃圾,连点负重的感觉都没有,缓缓收紧了手骨。
“咳咳……宁……宁神花,我在甜面包里掺了………宁神花……根部的汁液……骗凯瑟琳吃……咳咳……”
哈维被捏成了小鸡嗓儿,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一脸愕然地看着江北,兀自不敢相信,以脆弱著称的牧师竟然有这么强的力量。
“花还有么?”江北也知道宁神花,是制作圣水的一种成分,海勒经常采集。
这种药草遍布提瑞斯法林地,花香有宁神安眠的作用,所以叫宁神花,海勒还提过宁神花根部的汁液能致人麻痹,可以用来制作刺客常用的麻痹药剂。
“有……在车上……”哈维眼睛已经凸出来,感觉自己随时可能咽气,老老实实地回答。
“去拿。”江北松开了手。
哈维摔在地上,喘过来几口气后,爬起来想逃跑,但刚跑出两步,脖颈又被那只像铁钳的手抓住了,疼得连声哀求。
江北提着哈维,在马车上找了一阵,从车座底下搜出了一束白色的碎星小花,正是宁神花。
花的根部没有去除,江北用力掐住哈维的脖子,趁哈维张嘴痛叫,把花根连同上面的泥巴一起塞进他嘴里,还捏住哈维的下巴帮助他咀嚼了一阵。
哈维又疼又怕,偏偏挣脱不开,“呜呜”叫着流下两行眼泪。
凯瑟琳本来在默默流泪,看到哈维滑稽的模样,又“嗤”的笑了出来。
江北松开手,像丢垃圾一样把哈维丢在草地上。宁神花的根汁见效很快,哈维爬了两步,就像条死狗一样瘫软在那里不动了。
“在这里等着,看我怎么给你出气。”江北把凯瑟琳抱进马车的车厢,然后大步进了林子。
凯瑟琳不知道江北要去做什么,等了许久,才看到他从林子里走出来,手里赫然拎着一头不停挣扎的病狼。
江北存心让哈维长长记性,把那头狼丢在这位军士长身旁,然后登上车厢,防止这头狼来攻击凯瑟琳。
哈维看到狼,脸色像刷墙一样白下来,但那只狼被江北平白无故捉到这里,也吓破了胆,没理睬哈维,向林地里逃去。
“这只狼胆子真小,枉我花力气捉它回来。”江北摇了摇头,准备再捉一只狼回来。
不料那只狼又从林地里跑了出来,徘徊了一阵,察觉到江北不会再来捉它,才在饥饿的驱使下靠近哈维,试探着嗅了嗅他。
一头明显患有疫病的野兽就在身旁晃悠,哈维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偏偏动弹不得,也不能说话,瞪圆眼睛“呃呃”直叫。
病狼似乎确定这个猎物没危险,张开血口向哈维咬去。哈维“呃”的一声惊叫,翻着白眼儿昏死过去,下半身又传来“哗哗”的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