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湖就在提瑞斯法林地的边缘,是片宁静的小湖泊。
江北打听着来到附近时,一眼就望见湖边支着一顶大军帐,一辆厢式马车停在军帐旁边,马儿在悠闲地吃草。
江北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帐外听了听,隐隐的话声隔着厚实的帐布传出来。
哈维正在向凯瑟琳吹嘘自己参加的几次战斗,并着重强调了自己在战斗发挥的重要作用。凯瑟琳貌似真的挺吃这一套的,哈维说到精彩处,不时称赞对方很勇敢。
江北有心揭穿哈维的谎言,但又没证据,想了想,悄悄退开钻入了林地,心里暗暗冷笑,你丫不是很勇敢么?老子今天非把你吓出屎来不行。
江北找了一棵大树,脱下祭司袍埋在落叶底下,然后光腚拉碴地回到了帐篷旁。
“凯瑟琳,你知道么,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你,我发誓再也不让你陷入险境。”
哈维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来。
“哈维,别这么说,我不值得你这么做,这让我觉得不安。”
是凯瑟琳温柔的声音。
“不,你在我心里是最宝贵的……”
江北都快被气笑了,老子看你有多在乎凯瑟琳,压着嗓音,用阴森森的语气说:“军士长,我来找你了……”
“谁?”哈维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来,接着帐帘一掀,他探头出来看了看,看到江北后,眼睛险些瞪出来,“死……死灵!”
接着“啊”的一声大叫,跌回帐篷里,惊恐的声音传出来,“是那晚的死灵,那个死灵又找回来了!”
“那个死灵?它不是被你杀掉了么?”凯瑟琳的声音也有些慌乱。
“可能……可能我没把它杀得太死,所以它又复活了,咱们快逃!”
伴随着哈维惊恐的话音,帐篷后面“哧啦”一声,被撕破了一个大洞,一道身影从帐篷里窜出来,没命似地往远处逃去。
江北吃了一惊,这是顶军帐,布料极为厚实,刀捅上去也不未必能捅破,哈维有撕破帐篷的手劲儿,真要动手他不一定打得过。
但哈维自己怂,就不能怪他了。
江北正想向哈维追过去,凯瑟琳托着一颗火球,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看到正是上次制服她的亡灵来了,吓得险些摔倒。
“我对你没兴趣,回帐篷里去!”江北不想和凯瑟琳打斗,恐吓道,“再让我抓到你,我一定吸取你五十年的生命,让你变得和我一样漂亮。”
凯瑟琳热情大胆,怕的东西不多,但生得漂亮,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几乎是下意识地又钻回了帐篷。
江北心头暗笑,向哈维追了过去。
哈维正在拼命逃跑,但吓得心慌腿软,死活跑不快,听到身后有声音追上来,心头更是着慌,脚下一绊摔了个狗啃屎。
江北追上哈维,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起来,裂开破破烂烂的嘴巴,脸对脸地对哈维吼了一声:“呵”
这样一张腐朽而狰狞的脸就在眼前张牙舞爪,哈维吓得险些当场昏过去,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江北掐住哈维的脖子,用阴森森的语气说:“我本来已经安息了,但有个声音告诉我,有个怯懦的胆小鬼当着牧师的面撒谎,亵渎了圣恩,让我来惩罚他,这个胆小鬼就是你么?”
“灾……灾厄!?”哈维想起教堂的苦行僧说过,对牧师撒谎是大不敬,会给自己招来灾厄,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应验,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不是有意撒谎的,你别找我,我……我错了。”
“太迟了,”江北用腐烂见骨的手掌抚摸着哈维的脸,恶狠狠地说,“我要把你的心掏出来捏碎,把你的肝掏出来揉烂,把你的肠子拎出来挂到树上,让你的血流干流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撒谎……”
“求……求你放过我,”哈维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下半身传来“哗哗”的水响,裤子尿了个透湿,“不敢了,真不敢了……”
江北本来准备再吓吓哈维,没想到直接就给吓尿了,觉得没意思,远远望见凯瑟琳正向这边跑过来,应该是克服恐惧来救哈维的。
江北不想和凯瑟琳战斗,揪住哈维,用最阴森的语气说:“我会一直跟着你,你照镜子时,就会看到我的脸,你睡觉时,我就睡在你床下,你洗澡时,我就站在你背后,夜最深时,我就在窗外,直到你真正受到惩罚,哈哈哈哈。”
“不……不要……”哈维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我错了,你别跟着我。”
“胆小鬼,好好享受你的生活吧。”江北暗自好笑,被他这么一吓,包管这孙子疑神疑鬼睡不着觉,连上茅房都得让卫兵保护。
他扭头看到凯瑟琳快跑近了,松开哈维,换了个方向,绕开凯瑟琳逃入了林地。
“天神,神……”哈维吓得浑身瘫软,像条死狗一样躺在那里爬不起来。
“哈维,你没事吧,”凯瑟琳气喘吁吁地跑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亡灵为什么还活着?”
“凯瑟琳,你先转过身去,我发生了一些很不妙的事,”哈维的裤子还在往外渗水,想遮都没东西遮,臊得满脸通红,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等下我再和你解释。”
“你还是别解释了,”凯瑟琳看着哈维狼狈的模样,心里一阵厌恶,“你又一次抛下我独自逃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我要回家了。”
“凯瑟琳!”哈维想去追,但腿像泥一样软绵绵的,死活站起不来,忽然闻到一股臭味儿,好像不只是尿了……
江北跑到埋祭司袍的地方,穿在身上,马不停蹄地回到了临时教堂,没过多久,凯瑟琳也一脸不高兴地回来了。
“怎么这么不开心,”江北明知故问,“和军士长的约会不愉快么?”
“别提了,”凯瑟琳闷闷不乐地说,“我算看清了,哈维就是个满嘴谎言的胆小鬼,他根本没杀掉那个亡灵,我们又遇到了它一次,哈维吓得尿湿了自己的裤子,他竟然还有脸说自己有多么勇敢。”
“我早就看出哈维不像自己说的那么有勇气,”江北强忍着才没笑出来,“只是没有揭穿他,没想到他自己暴露了。”
“这个家伙让人倒胃口,不提他了,”凯瑟琳忽然打了两个大喷嚏,鼻音也变得严重起来,病情似乎有加重的迹象,“我头好疼,回房间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