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对北漠和夏幽不得不防,因此必须留下大部分的兵力镇守边关,以防北漠和夏幽趁机大规模侵略北宁。
尽管与人达成了协议,可毕竟那人不是北漠王。
若是北漠王下命进攻北宁,只怕以那人一人之力是无法抵挡的。
再说了,那人是被默认,岂会不希望自己国家更加辽阔?更加繁荣昌盛?
尤其是这段时间,北漠兵分两路,一路留在北宁与两位表哥率领的沈家军纠缠,一路则由北漠的公主亲自率领不断与君墨尘在朝城交战。
如此算下来,总揽大局的君墨尘自是最辛苦劳心劳力的。
月云歌那纤细的手指轻抚书信上熟悉却透着倦意的字体,半敛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浓浓的思念。
竹桃重返内室,来到月云歌的身边,低声提醒道:“王妃,太后娘娘找你。”
闻言,月云歌小心地叠好手中的书信贴身收好,转身领着竹桃踏出木屋,正好看见敬妃身边的宫女小桃立于门外等候着。
见月云歌踏出木屋,小桃瞪了一眼守在门外不让她进入的黑林,面带讪笑地上前,对月云歌福了福身。
“奴婢见过硕南王妃,我家娘娘想请王妃前去坐一坐。”
月云歌淡扫面前的小桃一眼,瞬间便看出她对自己的敌意,心中隐隐然有些疑惑,却是不动声色。
“既然是敬妃娘娘邀请,本妃自然是要前去拜访一下的。”
语毕,月云歌越过小桃,独独领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往敬妃居住的屋子走去。
小桃见月云歌竟没有让自己起身,心头顿时涌上怒意。
径自站直身子后冷目看了半晌月云歌的背影,这才迈开腿跟上前。
来到敬妃的屋子前,候在外面的公公却是拦住了黑林的脚步,只放竹桃跟着月云歌踏入木屋。
踏进屋内,不想太后竟赫然坐在正中间,月云歌在竹桃地搀扶下缓缓朝二人行礼:“见过皇祖母,见过敬妃娘娘。”
太后见月云歌身子不方便,让身边嬷嬷搬来椅子给月云歌坐下。
“谢皇祖母。”月云歌挨着凳沿而坐。
随即便半垂着脑袋坐在太后与敬妃面前,沉默的表现显然是告知二人她今日没有闲聊的心情。
月云歌眼角余光却瞥见方才领路的小桃亦是跟着走进屋子,在她向太后敬妃行礼时,小桃安静地立于敬妃的身后,半点没有避开的意思。
轻抿的粉唇微微绽出一抹冷笑,月云歌顿时明白小桃的用意,难怪她这般沉得住气。
“王妃又瘦了,可是担心硕南王了?”敬妃打量了月云歌一番,带着一丝感伤道:“若非出现太子和闲王这两个叛贼,你们夫妇也不至于分开这么久。”
一般女子有孕后均会丰腴不少,可此时正值战乱之际,君墨尘又整日奔赴在战场上,月云歌反倒是比以往更加消瘦了些。
月云歌半垂着眼帘,眼底神色平静,只是在听到敬妃的话后,心中却是冷笑一声。
为了让沈家和君墨尘更加卖力地为皇家夺回江山,敬妃看似关心的话语中却含着极浓的挑拨意味。
是啊,自己与君墨尘分居两地的确是君越亭和君焱昭直接造成的。
可归根究底,还是皇帝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
敬妃此时竟将所有的过错怪罪在旁人的身上,难道皇室就没有半点错?
目光触及脚下踩着的地毯,月云歌总是挂在嘴边的笑意渐渐冷凝了。
即便是避难,敬妃等人却依旧过着奢华的日子,心中丝毫没有为正在受难的百姓着想,当真是让人心寒。
而此时南方灾民的一切用度,以及硕南王军的所有开销,可均是月家一力承担。
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帝依旧能够仅凭一点风声就判定月家有二心。
这样的举动、这样的小人之心,实在是令人所不齿!
“不知敬妃娘娘今日找我过来有何要事?”
月云歌抬起头来,并未就君越亭和君焱昭的事情发表任何的意见,反倒是问着敬妃找自己前来的用意,瞬间避开了双方交谈的敏感话题。
双方人马住在这山谷中也已有几个月,除了第一次在山谷的入口处碰面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
月云歌自是不会天真的以为敬妃是心疼自己,这才命人请她过来关心一下,否则方才敬妃也不会说出那番话了。
敬妃没想到月云歌竟会直截了当问出原因,看到后者审视打量的目光,敬妃心中没来由地一紧。
只觉这硕南王妃不可小觑,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能够让人心慌意乱。
敬妃捏着帕子的手微微一紧,心头暗恨月云歌太过聪慧,面上却又故作轻松。
敬妃对上座的太后开口:“太后娘娘,硕南王妃可真是冰雪聪明,竟猜到您与妾身有要事找她。”
太后将两人的神情尽数看入眼中,对于敬妃看似不明显实则丢人的退缩行为冷笑不已,随即又将目光转向带着戾气的月云歌。
“云歌丫头,你嫁入皇室,你与哀家是亲人,哀家有话便直说了。”
太后心中明白,与其与月云歌迂回地兜圈子讲话,倒不如直接明了地说出她们的目的,否则凭着月云歌的心思与伶俐地嘴皮子,定会将问题绕到不相干的事情上。
月云歌见太后那双威严的眸子紧盯着自己,红唇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极其淡雅的笑容:“皇祖母请说。”
见月云歌态度尚可,太后眼底浮现出一丝满意之色。
“此事呢,哀家在军营时已经问过奉国公,他也是承认了,哀家就问你,先祖帝是不是留下废帝之诏给沈家?而这废帝之诏如今在你的手上?”
经过几个月的暗查,太后与皇帝直接将目标摆在月云歌的身上。
原本他们住进山谷便是想用月云歌威胁君墨尘奉国公等人,让这二人忠心为皇帝卖命。
只是素来爱妻心切的君墨尘竟也放心让月云歌与他们在山谷中相处几个多月,这个举动实在是让人怀疑。
能够解释的便是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奉国公与君墨尘将废帝之诏交给月云歌。
却又利用人心的盲点让月云歌安然地呆在山谷中,让自己和皇帝以为她身上没有藏着任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