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三天以后,北平城内的平民百姓因我的决策而死,那我还有什么颜面,去应天府,面见父皇!”
朱标沉思片刻,随即用手指了指柳家的账簿:
“老四,柳家的那些古董,就不能贱卖了吗?
这些东西多是价值不菲,少说都能卖出个一两百万两的金子,不光能把北平城内平民的补偿凑齐,还能让被北平城的金库有些银钱应急。”
朱棣面容苦涩的看着朱标,过了半晌才尴尬的回道:
“大哥,你想的我其实早就想到过了。
只是这古董,现在是有价无市,昨天北平城的物价,不受我们控制的大降,导致了许多人的资金都跟着缩减。
有钱的士绅商户,在贱卖高价买来的货物,经济受到极大地损失,而没钱的平民更是在等待我们的救助,这些古董根本就卖不出去。”
“那柳家的宅院呢?”
“大哥,柳家的宅院和仓库就更别提了。
昨天不知道是哪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走漏了口风,今天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崔家和柳家因为得罪了官府,惨遭灭门,能买得起这种豪宅的人,整个北平城,都不一定超过十个,而这些人非富即贵,大多都对风水极为敏感。
试问?这样的人谁会买一个,死了一百四十五人的凶宅?”
朱标听到这朱棣的话,心里说不上的焦急,但是朱棣说的确实没错,死了将近一百五十人的房子,别说是这些士绅商户了,就是白给自己,自己都要掂量掂量,有没有胆量住在里面,这不是怂不怂的问题,这是源于对未知的恐惧。
“欠条?这些欠条,能不能收回?”
朱棣叹了口气:
“柳家很聪明,他们的这些欠条,大部分都在山东山西这些地方。
而这里面的欠款,随便都是十几万银子的巨款,显然这些钱,都是借给了当地的士绅商户,用来做财产转移了。
我算了一下,我们即使是用最快的办法,讨回一百万两银子,即便是顺利也要在三天左右。若是碰到胡搅蛮缠不还钱的士绅商户,那时间恐怕还要更久。
这就是我刚刚和大哥你说的,目前惟一的办法。
等下一下我便带着人,前去山东,山西前去追讨欠款。”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没想到,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将柳家灭门以后,都没能查抄出来一百万两现银。
朱标的看着账簿,脸上阴晴不定,这次若是没有将北平城里的平民安抚好,那自己这些天做的事,不只是功亏一篑,反而还连累了老四以及许多的百姓:
“既然怎么做都有失败的可能,那不如我们就直接做最冒险的那一条,你也不用去山东山西讨要欠款了。
你是北平城的藩王,山东青州府是老七朱博的封地,山西的太原府是老三朱棡的封地。
这两个家伙,老三和你我的关系不好,他还是你的兄长,你跑到他的封地,向他的士绅商户要钱,必然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而老七朱博就更别提了,说句难听的,这家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小时候磕坏了脑袋,整个人都十分变态。
记不记得上次老爷子过生日?咱们给老爷子送的都是一些常人难见的稀世珍宝,老七朱博他送的是什么?
送了两个扒了皮还活蹦乱跳的胡人,还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说那是自己日以夜继的研究出的秘术,将人活扒皮,还能存活数月,这东西是个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吗?
你去青州府讨钱,老七那家伙说不定,都能给你扒了皮。”
朱棣想到自己的七弟朱博,那个变态且残暴的家伙,心里都不由的一阵收缩:
“大哥,我要是不去山西山东的话,那我们的钱怎么办啊?
实在不行,我就去一趟山西劝劝三哥吧,说不定的他还能给我个面子,让我把欠款收回来。
七弟那里还是算了吧,我上次闲着没事,想着去看看他怎么样,一进他的青州府,发现里面跟他娘的魔王寨一样,他的下人说七弟正在审讯胡人。
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搞些什么东西,不是女人的哭喊声,就是男人的惨叫。
我把给他带的东西放在青州府里,连他的面都没见就走了,生怕他一身血的走出来,让我恶心的好几天吃不下饭。”
朱标听到朱棣聊起了朱博,自己这个七弟,心里也有一丝莫名的恐惧,这家伙已经不是人类理解的范畴了,其行径与后世的血浆片里的大反派差不多是一个德行,唯独有的优点,也就是老七抵御胡人有功,且得益于变态的性格,带兵打仗也有一手。
“大哥,还有一次我去找老七……”
朱标见老四还要继续述说老七的“光辉事迹”便急忙制止住了朱棣:
“老四,别说老七了,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我们现在的计划吧,要欠款这个事就算了。
但是我们可以另辟蹊径,这柳家的宅子不是卖不出去吗?
空着也是空着,那我们不如就将这里变成北平承宣布政司,反正距离原来的布政司也并不远。
我们现在就可以在将士们的手中的筹钱,等到五天之后,我们将古董变卖,以及皇上拿给北平承宣布政司的拨款一到,连本带利的全部还给他们。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不得罪,闹市区有话语权的百姓,又能让急需钱的周边百姓最快的拿到补偿!”
朱棣听到朱标的计划,思考了一下,有些担忧的问道:
“大哥,你这想法是不错,但是赵勉和秦逵二人不同意怎么办?”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不同意?我记得咱们审判陈亨的时候,陈亨可是说了满朝文武,除了解缙和方孝孺外,许多的官员都收受了黄子澄的礼。
赵勉秦逵二人身为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自然也少不了他们两个。
要是以此威胁他们二人,不向老爷子告发北平城物价这么大的事,确实不太可能,但是北平承宣布政司选址这一件事,让他们二人私自决定,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若是同意用柳家的宅院,作为新修的北平承宣布政司,那我回到应天府处理轻烟楼一事,便不再为难他们二人,但若是不同意?
那他们两个就等着和黄子澄齐泰他们,一同被老爷子扒皮,挂到太平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