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众阁老和大臣,都是一脸怀疑的表情,感到难以置信。
这、这太轻松容易了吧,要知道这位皇帝,他的性格和脾气,他们这些臣子可都是非常了解的,这就是一位总想着把权利,死死的抓在手中的皇帝,且深受一些驭下之术与帝王心术理论的影响,对掌控权利,有一种变态版的追求,哪怕是此前疯狂荒唐的一段时期,也会通过锦衣卫,定期的了解大明各地的情况,并多次做出决策,做到帝国不脱离自己的掌控。
话说这样的一个皇帝,在不受到非常巨大的压力的情况下,会主动的放下权利,坐冷板凳,乖乖的当他的太上皇,以后只享受人生?
不太可能。
即便他们想选择相信,但潜意识告诉他们,还是不能相信。
“陛下,您不是开玩笑吧,你真的同意放下权利,去当太上皇了?”
“陛下,可不要欺骗我等老臣,不能只是口头答应。”
“没错陛下,要不写下一份圣旨,先罪己一番,再向全天下宣告,要禅位给太子殿下,这样的话,大家才会相信。”
众大臣纷纷说道。
“诏书圣旨什么的,就不用写了,我怕会有人借此抨击说太子不孝,怀疑是太子逼迫我退位,这陷太子于不义之中,这种事情,朕做不出来,朕可以发布一封令太子监国的诏书,把大明所有的大小政务,全都交给太子打理,朕绝不会过分插手,而且朕中了丹毒,可能活不了多久,也不可能再去插手政务,诸位爱卿可以放心,朕这次是认真的,朕真的后悔了,所以一定要弥补和挽回,一定会听取民意,把大明交给太子,朕已经昏庸了多次,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看到太子成为一位合格的明君,如此朕就是那天崩了,也能留下些许美名,而不是只有骂名,被你们这些大臣取个不好听的恶谥。”
朱由检擦了擦眼角,流出一丝眼泪,一副真心认错悔过的样子。
看到皇帝这个样子。
众臣只得点了点头。
“好吧,陛下你颁发让太子监国的诏书也可以,反正你不能再瞎折腾了。”
“陛下,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我们就不让你退位了,你以后退居幕后,好好的养病享福就够了,我们会好好辅左太子,让大明变的更好。”
“太子殿下已经有圣君之相,我们全力辅左太子,如果太子极为出色,以后陛下就是想使绊子,我等也不会站在陛下一边,这一点,希望陛下记住,这也是我等老臣的忠告。”
这些大臣,都是带有警告的语气道,要知道这样的行为,放在以前,是大不敬,是必死无疑,十恶不赦的,但现在,面对崇祯皇帝朱由检,这些大臣干脆就不装了,十分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内心的想法,完全不考虑皇帝的面子,哪怕皇帝暴露,要砍了他们的脑袋,也还是这个态度,何况朱由检也不可能砍他们的脑袋,惹得天怒人怨的朱由检,现在就是想杀人,也没什么人愿意给他当刀了,他的权利,受到了根本性的动摇,再我行我素,他将什么都不是。
“明白,朕明白了,朕会记在心里,绝不敢忘。”
朱由检连连点头道,实际上,他看着这些老臣,内心已经动了几百次的杀心,只是再想杀人又有何用,全天下的人都要背叛他了,当务之急,还是先低调下来,再徐徐图之。
“好好,陛下能如此英明,老臣等心里甚慰。”
“陛下知错能改,大明还是有救的,这就是陛下你做出的莫大的功绩啊。”
“是啊是啊,陛下如此通情达理,老臣也非常的安心了。”
一阵的感叹之后,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然后就是颁发让太子监国的诏书,表示要把所有的政务,都交给太子处理,他宣布正式的退休,再过几年,如果太子干的不错,赢得了天下民心,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这个皇位就交给太子来坐,他就当他的太上皇,绝不过问任何事务,安安静静的享受人生。
对于朱由检的这些表态。
大明的大部分百姓,都是表示欢迎的态度。
“早就应该这么做了,明明不是当千古一帝的料,偏偏就是要不停的瞎折腾,搞出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觉得就是他哥哥天启皇帝,也比他干的出色的多,一个太会折腾甚至比较聪明的皇帝,对我们大明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没错,历数一下我们这位皇帝这二十多年的所做作为,可以看出他雄心很大,决心很强,也有很大的魄力,去做一些必须要做好的事情,但他过于猜忌,喜欢用有才能之人,但又不敢大用,喜欢立下了功劳的功臣,但随便听到几句谗言,又会产生猜忌,左右摇摆,最后把好事变成了坏事,后来更是贪图财货,想学习成为第二个的许家庄,想尽了无数的办法去赚钱,但在财团排行榜上,皇室的排名,还是一路的下滑,掉到了十名以下,这更激起了他采取一些极端之策,反而取得了相反的效果,为天下人耻笑,总之是越搞越乱,越弄越遭,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折腾,或许能得到更好的结果。”
“是这个道理,分析的非常透彻,我们希望接下来负责监国的太子,能够吸取教训,不要犯下相同的错误和毛病,最好的办法,就是跟许家庄搞好关系,争取从许家庄弄到一些优质的资源,再用于改造大明,发展大明,做到抱大腿二字即可,也别想着什么皇室的颜面和威严了,这东西早就不存在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放下面子,脚踏实地的学习,就像欧罗巴的一些国王,为了学习先进的知识,愿意成为造船厂的工人。”
“是的,这是有利于国家的良策,遵从之毫无问题,也非常实用,绝对比崇祯皇帝瞎折腾好太多太多,之前皇室能赚到那么多钱,也是因为跟许家庄搞好关系带来的好处,如果没有许家庄,皇室早就财政崩溃了,现如今唯一的办法,还是跟许家庄加深合作,没有别的好办法。”
“……”
舆论的这些声音和建议,都是非常中肯有道理,让许多读者与百姓感到点头,都觉得非常有道理,并且害怕再出一个类似崇祯的皇帝,一个金丹这样的毒药,就害的上百万人悲惨至极,若是继续瞎搞下去,所有人都会遭殃,不会有好日子过。
只是……
在舆论的这些喧嚣之下。
我们的崇祯皇帝,真的会消停下去,真的会退居幕后,乖乖让出权利,什么事情都不打算做,只打算养身体再享受人生,如同孩童般无忧无虑的活着?
这怎么可能?
朱由检岂会是这种甘于落幕,甘于坐冷板凳的人。
他好歹是个皇帝!
至高无上无人可以冒犯的皇帝。
自始至终,他都不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不觉得死了十多万,导致上百万的大明百姓可能濒临死亡,是多么严重的后果,不过是一群底层的百姓而已,就算死了一百万,不还是还有好几亿么,每年增长的人口数,都是这个的好几倍了,有什么好愧疚的,人总是要死的不是么,他自己也吃了很多的金丹,也会陷入到严重的副作用中,他都没怎么抱怨,别人有什么可不满的。
唯一的错误,就是金丹这个东西,真的不该有那么严重的副作用,而且还是积累式的副作用。
如果金丹只有正面的作用,吃了过后,精力充沛,注意力集中,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效率都会大幅的提升,还能强身健体,培本固元,让人找回男人的自信,至于副作用的话,不是导致尸斑出现,而是感到有些疲惫,或者昏昏欲睡,希望得到更多的休息,把副作用控制在非常小的地步,只要不天天大剂量的服用,照样可以活过七八十岁,或者顶多减个三五年的寿命,那么这点小代价,还是会有很多人愿意付出的。
而且现在朱由检自己中丹毒很深,可能命不久矣,医生也都说了药石难医,可能只有三年的寿命,那么他不认这个命,还要继续在丹药上面进行深入的研究,要拿出真正完美的“神丹”出来,治好自己的丹毒之症,甚至拥抱上百岁的寿命,那岂不就是证明了自己的正确,证明自己没有错,只是出了一点失误了么?
所以丹药这个东西,还得继续研究,不能半途而废,不然之前投入的上亿银元研发成本,岂不是全部打了水漂?
至于太子监国就让他监国,那些繁杂无趣的日常事务,就让他去处理了吧,但是想要做出改革,这是不可能的,内帑已经拿不出银子让他去改革了,只有上亿枚的金丹躺在里面。
另外皇室每年收到的税收,现在一部分要用于支付赔偿,一部分维持朝廷开支,顶多只有两三千万银元的资金,可以拿出来做些别的事情,但不要意思,这些钱朱由检要拿去做一些重要的大事,不能留给太子朱慈烺花了,他等于是没有一文钱,自然别想做出什么带来改变的事。
还有最重要的皇家新军的兵权,更是牢牢掌控在朱由检的手中。
锦衣卫这个很好用的情报鹰犬,虽然对朱由检一些卸磨杀驴、经常让人背黑锅的做法,感到非常的不满,在最近形势动荡的情况下,有一部分的锦衣卫选择了跳船,跑去支持了太子,想跟着太子混口饭吃,但大部分的锦衣卫,还是没有离开,因为他们的工资,他们养家湖口的饷银,还是靠朱由检发的,他们没办法离开,也没有那么多的位置容纳他们,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干,执行朱由检给他们的一项项任务。
所以不管是从那个方面看。
财务经济收入、情报、军事,还是皇宫里的人员方面,大部分的权利和资源,还是掌握在朱由检的手中,太子朱慈烺虽然很想掌握,但要么遭到拒绝,要么给人但不给钱财,反正就是要让朱慈烺,处于一种焦头烂额,什么都干不成的状态,感到非常的无奈,当然在妻子许轻眉的帮助下,他还是从许家庄拿到了一些资源,从银行接到了一些资金,可以开始一些项目,但杯水车薪,可能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朱慈烺也非常烦恼和恼火,希望父皇朱由检,能把内帑的财务之权,交给自己,他要开一些大项目,改善大明的现状,想要修桥修路,让无数大明百姓摆脱贫困,走向富裕,但从父皇朱由检里,就是拿不到一个子儿,还让他自己去想想办法,多多借钱,反正他跟许家庄好,疯狂的薅许家庄就行了,谁让许家庄有的是钱。
“父皇,不只是说了,要让出权利,让儿臣好好的大干一场么,这没有钱,我能干出什么成绩?找许家庄借可以,但亲兄弟都要明算账,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管借多少,以后也是要连本带息的归还的,不可能是白送的钱,父皇,给我个三五百万银元吧,我现在手里能用的人手都没有几个,根本就办不了事啊。”
面对儿子朱慈烺的苦苦恳求。
朱由检还是不为所动,只答应可以给一些人手,但资金什么的,不要想了,没有,一文都没有,他自己还欠着许家庄,足足十亿银元的债务呢,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哪里管得了朱慈烺。
无奈。
朱慈烺非常的无奈,苦笑连连,总算明白,父皇这是在跟他玩套路,是在以退为进,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放手自己权利,一秒都没有过!他还是不会甘于沉寂下去的一个人,除非是马上就要死了,否则不会停止折腾,毕竟这就是他的父皇,他能依靠的,只能的自己。
怎么办?
作为大明帝国的太子,作为受到很多人期待和看好的监国,朱慈烺到底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