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的倔强脾气上来了。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气成这个样子,让她严重破防之余,也激起了她必须得争口气,必须赢回一场的好胜之心。
要通过拿下那个许远,谈成合作项目,从而狠狠的给那方清妍一个教训!
不对,不能用‘拿下’这个字眼,用搞定或者说服比较合适。
然后就是感到悲哀和心情复杂。
张嫣都没想到,皇室权威已衰微到,需要通过她搞定别的女人的男人,才能争回面子,同时也争取到合理的利益。
而且这听起来让人感到别扭,甚至忍不住俏脸一红。
毕竟她在眼巴巴的、急切盼望别的女人的丈夫早点归来,每天脑袋里想的最多的,是那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奇怪。
这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她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去等别的女人的男人,何况那还是个十分无礼的登徒子。
且这种想法一旦产生。
张嫣会感到脸越来越烫,羞耻感越来越强。
即便如此!
她还是要继续等待下去。
一是为了给皇室争取利益。
二是要教训下那个方清妍!
为了达到这两个目的,不管再怎么别扭羞耻,她都会坚持不懈的等待,绝无可能放弃!
故而接下来的时间,张嫣如同一块‘望夫石’,不对,应该是如同一块‘望许远石’,每天都在采取各种办法,打听许远什么时候回来,并重点关注白堡内部动态,甚至能做到厚着脸皮,每天下午都拜访一次白堡,询问工作人员,许庄主什么时候回来。
这份毅力和决心,连方清妍都感到表情凝重,不得不承认自己遇到了个十分棘手难缠的对手,并隐隐有些后悔。
一直等到十二月二十四日,下午。
回来了。
许远终于回来了!
颇为巧合的是,这天下午,张嫣正好也在白堡之中,在跟田川松、夏荷、李淑静等女人,在白堡第二十三层的棋牌室内打牌,隐隐听到一阵阵欢呼声后,才知道那许远终于回来了,但不确定会待多长时间,很可能又是待一会就走。
“我要去见他!”
张嫣立刻离开牌场,找到一名工作人员,要求带她去找许远,该工作人员有点为难,向上请示了一番,意识到不太可能拦得住的方清妍,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表示要带她过去见许远。
……
另一边。
许远这次回来,属于临时回归,弄了一批物资过来,然后再倒腾一批物资去现代社会,最多待五六个小时就回,连过夜都不会在这边过。
在白堡内也只是待一小会,在书房办公室看会简报,处理些棘手事务,再去地下仓库……期间最多喝杯热茶。
“夫君,这个女人说要见你。”
所以当方清妍带着跟在后面的张嫣,进入办公室,俏生生出现在许远面前的时候。
许远的目光跟她产生了一个对视。
然后又忍不住打量了一番。
那鼓鼓的胸脯。
精致且端庄的秀丽容颜,给人一种越来越耐看的感觉。
虽然素色长衫+织金马面裙的穿着颇为保守,但还是无法掩盖那曼妙丰腴的身材。
总而言之。
哪怕见过无数美女,自己拥有的女人也都个个姿色出众,按理对美女的免疫力已经很高,但唯独面对张嫣,许远表现的像个痴汉般,目光总忍不住落到她的身上,总是会产生某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不好,许远知道这非常不好。
但生理本能这个东西是很难克服的,他也是个正常普通的男人,不是什么圣人,跟喜欢看大街上美女的大家一样。
而张嫣自然敏感察觉到了男人投射到自己身上的、那种八分欣赏两分欲望的目光,虽然已比较克制,但她还是产生了想转身就跑的慌乱。
以及一种几乎到极致的尴尬之感。
她不想见到这个男人。
但为了皇室利益,她还是不得不厚着脸皮、忍受羞耻的前来求见,连转身逃离的勇气都没有,且只能忍受这个男人视线上的非礼。
“呃,张皇后,不知找我有何事要谈?如果是紧急之事,现在就要谈的话,你坐那边的沙发椅上,我抽点时间跟你谈。”好在许远是个讲分寸的人,过了会眼瘾后,便十分客气的道。
“不用坐了,我这次是有事求你,不知你能不能答应?”张嫣上前两步,抬起头道。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能答应的我肯定答应。”许远道。
“我们皇室想要办厂,增加一些收入来源,但那些低利润的工厂,已经有很多势力做了,现在入行赚不了什么钱,能不能帮助皇室,建几座高利润的工厂,希望你们提供技术转让,设备也卖便宜一些,另外不能提太苛刻的条件……”花了点时间,张嫣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办厂?”许远微微点头,陷入沉吟。
“夫君,高利润工厂是许家庄的核心支柱产业,怎能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转让掉,这事我已经跟她们谈了,皇室拿不出什么钱,也不愿做出让步,摆明了就是想占我们的便宜,就算是盟友,但全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我们又不欠皇室什么,倒是我们太大方了,某些人敲诈勒索都快当成理所当然了……”
方清妍不得不插嘴,用尖酸刻薄的语气道,刚刚自己男人的注意力,全转移到了这个张嫣的身上,这让她心中警铃大作、醋意大发,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怎么可能说出什么好话,必须进行揭露和抨击,要用最现实的话语,告诉这个张嫣,不要白日做梦,立刻打消来占便宜的妄想。
面对方清妍的尖酸话语,张嫣则无力反驳,只是咬着下唇,一脸紧张的看着面前的许远,但内心一片冰冷,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
而沉吟许久之后。
又抬头看到张嫣这副无助的、我见犹怜般的样子。
作为一个男人,许远最大的软肋,终究是忍不住暴露出来了,他点了点头道:“这样吧,现在比较适合皇室做的高利润工厂,有制衣厂、造纸厂、陶瓷厂、玻璃厂、珠宝首饰代工厂这五种,只要经营得当,每年赚个百万银元很轻松……”
随后许远为她一一进行分析,为什么要搞这五种工厂。
制衣行业如今不算高利润行业,但借助缝纫机这种至少相当于三十名传统缝补女工的机器,开办制衣厂,40%以上的利润率是轻轻松松的,而衣服人人都要穿,只要价格实惠,很快就能跑量,如果市场竞争激烈,做出的衣服实在不好卖,可以挑出质量最好的,卖给许家庄,对于高质量的服装,许家庄是不限量的收购,甚至可以搞品牌战略,经营出一个【皇家牌】的品牌,提高在消费者眼中的辨识度。
造纸厂则是妥妥的高利润产业,因为生活中用纸的地方太多了,比如书写用纸、包装纸、纸箱纸盒纸袋以及卫生纸、卫生巾(还含有一定的棉花)等,可以制作出成百上千种的纸质用品,而在古代社会,纸张的价值本来就高,加之原材料成本低,利润率很容易超过100%,甚至更高。
陶瓷厂其实是皇家的优势产业,比如景德镇的官窑,某种程度上,也属于皇家产业,朱由检可支付少量的代价,便把官窑瓷器厂收归皇室所有,然后再引进许家庄提供的现代化烧窑设备,可精准控制温度,提高烧制瓷器的效率,并提高陶瓷的艺术性,哪怕是大量出口到欧洲市场,都不知能赚多少的钱。
玻璃厂的话,如今大明各地,已经开了十多家,每年能生产出上百万平米的玻璃,导致如今的玻璃产品,已经趋近于白菜价,但因为玻璃窗、玻璃墙等建筑用玻璃需求的提高,还有玻璃温室大棚,在江南地区冒出了上千个,以后还会增加,所以如今玻璃的价格依然不低,且供不应求,仍属于高利润产业。
至于珠宝首饰代工厂,就是许家庄提供订单,再让朝廷工部的高手艺工匠们,完成代工订单,因为属于奢侈品行业,还能满足大明本地的珠宝首饰市场,完全有利可图。
只要以上这五个工厂,皇室经营的好了,产品大卖特卖,一年净赚个500万银元轻轻松松。
“还有!”
许远最后强调:“这些工厂的管理,绝不能派什么太监、官员或者皇亲国戚去负责,不然是耗子进了粮仓,赚再多的利润都白搭,许家庄这边可以提供一批擅长工厂运营的职业经理人,让他们担任工厂经理,再派点太监负责监督即可,这样工厂就能良性运转起来,否则就是把利润1000%的工厂送给皇室,估计也要不了几年就倒闭。”
“好,我记下了,不过……”
张嫣点点头,又问:“这五座工厂,需要多少投资?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条件?”
“就算不收技术转让费,一座工厂两百万银元建设成本是要的,五座就是一千万,还不一定够。”
“可皇室拿不出这么多现款。”
“那就从天下通银行借一千万,利息给你们免了,如何?”
“好!可以。”张嫣点头,终于露出了绝美笑容,看的许远一呆。
“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
许远又打断她的喜悦心情道:“除此之外,皇室欠我三个人情,日后许家庄有什么需要,你们是要还人情的。”
“不行,三个人情太多了,最多欠两个。”张嫣却立刻讨价还价。
“夫君!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啊,几千万银元的利益,居然只能换两个人情,还是拒绝算了!”方清妍急了道。
“两个就两个吧,但以后不管是什么事,这两个人情,皇室必须得还,绝不能推三阻四。”许远想了想道。
“夫君,你犯湖涂了!”方清妍气的跺脚,宽厚,夫君对皇室太过宽厚了!
“好,成交!”
张嫣见好就收,害怕再出变故,此刻若不趁着许远还在,果断敲定合作,等他走了,那可就别想从方清妍手中,占到丁点便宜了。
许远让书记官快速草拟了两份合同,对条款内容一条条核对无误后,双方都签下了大名。
合作就此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