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什么？”唐野突然脸红起来，局促不安的问道。
不过事实证明，唐野想多了。
菲比指了指唐野身上的虚存战服和腕表，面无表情。
“化妆用的一些材料，会影响到虚存战服和腕表的部分感敏元件，所以需要脱下来。”
唐野点点头表示明白，同时又微微有些失望。可菲比下一句话又让他激动起来。
“你想化全身妆还是半身妆？”
老天啊，你一定要玩得这么峰回路转吗？
唐野低低声回了一句“全身的吧”，说完，连头也低下了。
结果事实再次证明，唐野又想多了。
菲比脸上波澜不惊，很是无所谓。“好的，反正卸妆都一样方便。”
说完，菲比就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皮质发套，将它浸到一瓶调配好的液体当中，皮质发套很快就变成了绿色。
看着这个颜色，菲比皱了皱眉头，然后往那瓶液体又添加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几经周折，唐野惊奇的发现现在的皮质发套已经和他心目中的绿巨人肤色完全一样。
菲比将唐野要求的绿巨人图像从空中调了出来，对比了下手中的发套，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接着菲比又如法炮制了手臂，躯干，手掌，小腿等替代皮套。
不得不说，这种神奇的皮套不仅可以随意配色，还可以随意塑形。手臂上，小腿上鼓起的青筋都十分逼真，既可以雕塑，也可以拉伸将之鼓得很大。轻轻松松就将绿巨人的可视效果给表现出来。
唐野看得瞠目结舌，这跟他以前了解过的好莱坞化妆术完全不一样。
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好莱坞化妆术和菲比的化妆术所采用的材质不同，这也造成了完全不同的化妆过程。
接着菲比让身穿内衣的唐野站直，将头，身体，手，脚等皮套全部为他穿上。把那些皮套和正常皮肤处衔接的地方，用一种调配好的果冻涂上。
这时唐野观察到，这种果冻可以吸收那些皮套的颜色，很快果冻也变成了绿巨人的肤色。到了这个环节，除了头套还没完善，其他地方已经达到了唐野想要的化妆效果。
而时间，仅仅过了十来分钟！
唐野看着菲比在自己身边不停地工作，而自己可以看见的部分已经完工。他实在很想看看自己的脸如何变成绿巨人模样的过程，可菲比手脚那么快，他怕自己再不开口，下一刻菲比就直接搞定收工。于是，他急忙问道：“哪里有镜子？我想看看自己，可以吗？”
唐野看过出现在电视节目里的特效化妆师个个都持才傲物，个性古怪。尤其一些人很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搅或是观看。
不过菲比并不介意。她伸出指头在虚空中点了几下，似乎在操作什么菜单的选项。之后唐野面前就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着唐野的模样。
唐野看着镜子中的景象，突然毛骨悚然起来。
让他惊恐的不是自己的样子，而是镜子里没有菲比！
菲比明明站在自己和镜子的中间，正在进行最重要的头部化妆，可自己的目光却穿透过菲比，镜子里除了自己，四周空无一人。
难道菲比不是活人？！
经过瞬间的惊吓后，唐野突然回过神。
等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对了！最开始使用收发仪的时候，雪儿就是这么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
难道菲比只是个虚拟人。可是不对啊！她涂抹在自己身上的果冻，还有戴在身上的那些皮质道具，那种触感根本就不是模拟出来的。况且自己已经将虚存战服脱下，也没有什么装备可以模拟触感。
百思不得其解，唐野索性直接开口询问。
“菲比……你为什么没在镜子里？……不是，我是问，镜子里为什么看不到你？”
菲比正拿起画笔，为唐野描绘出绿巨人的那双怒眉，听到唐野的询问，似乎觉得很奇怪。
“不是你要从镜子里看看自己吗？我在不在里面有什么关系。”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在镜子里反射的影像中有我没你，感觉很奇怪而已。”唐野赶忙解释。
“哦，你是紧张这一点啊。”菲比明白过来，仔细想了想，才认真的回道：“镜子里有你没我，这并不奇怪。因为这根本就不是镜子，是通过场域服务器虚拟出来的动画影像。”
“动画影像？可我看着跟平常的镜子一样啊，没有雪花，也没有跳频横线，连一丝抖动都没有。”
“播放器在你的眼睛里，当然不会有什么性能上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那个隐形眼镜就是播放器！”
“当然，以后你会越来越觉得那个隐形眼镜的重要和强大，到时你简直可以看到无限大的世界！”说到这里，菲比似乎有点心潮澎湃。
看着一直冷淡的美女突然激动起来，唐野还真是有些意外。
这里每一个人对于公司所拥有的科技手段，似乎都达到狂热崇拜的程度。这让唐野有点隐隐不安。
不错，这里的很多技术都足以让人沉醉，甚至震撼。但当所有接触到的人都是这般狂热状态，很容易滋生和演变出激进的想法和举动。
高科技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必须抓在稳定有力的手中，否则一旦失控，伤害就大了。
虽然目前为止，唐野还没发现什么异常的遭遇，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深。
唐野出神的时候，菲比却没有停住手脚，她麻利的操控着各种化妆工具和材料，不声不响的完成了手头的工作。
等唐野再定睛一看，活脱脱一个绿巨人正透着镜子看着自己。
样子像足十成，只是眼神里的迷茫和惊讶，十分熟悉。
唐野摸着自己突出的下巴，结实的脸颊，高耸的颧骨，还有粗壮的鼻梁。那种感觉简直让他认为自己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加上身上凸起得有些夸张的肌肉，连唐野自己摸着都有感觉。囧。
这是化妆术吗？简直就是整容术嘛！
唐野突然有种异想，要是变不回来了怎么办？
这时，菲比清冷微甜的声音传来，“化妆效果如何？您满意吗？”
唐野立刻回道：“满意满意，非常满意。只是我想问一下，卸妆时麻烦吗？”
“不麻烦，很方便。把皮撕掉，泡个澡就行。”
“撕皮……好吧……谢谢你了，辛苦了！”
“只要你喜欢就好。”菲比难得一笑，只是笑容里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唐野是个时而敏锐，时而迟钝的家伙。
可这次，他却坚信菲比的笑容别有内容。
当然，肯定不是什么暧昧的内容。
当唐野若有所思的时候，菲比利用一些衣物，裁剪拉撕，为唐野做了一套爆衫。然后拿起这一坨比抹布还破的衣服递给唐野。
“来，你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