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剩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拜拜~”
看着驾车离去的斋藤至,伴田总司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转身看了看周围的密林,又看了看眼前这唯一的小路,以及快要黑下去的天色。
回忆起当听到自己说“天亮再把我送过去也行”时斋藤至那暧昧的笑容,伴田总司轻轻的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是好歹多给我两个汉堡啊。”
伴田总司也没有想到对方这么的雷厉风行,在自己做出选择之后,立刻就把自己带到了这个地方,美其名曰是为自己好。
“接下来训练你的那一位脾气不怎么好,你最好赶在天亮之前到达目的地,不然的话......”
斋藤至不知道是提醒还是幸灾乐祸的话在伴田总司脑海中响起。
无奈的摇了摇头,紧了紧背上的网球包。
一边沿着小路前进,一边在心里感慨。
这样一比,自己留给山吹部员们的训练量真的是太过于轻松了啊。
“果然,我还是心太软啊,话说,这里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野兽吧。”
......
黑夜降临,月明星稀,不要指望森林里的亮度会高,此时伴田总司也戴上了一个头戴式的手电筒,在森林里前进,手上拿着一份简易的地图。
伴田总司第一次发现夜晚的森林里也不会太安静,会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动静,这种动静可不会带给伴田总司什么安全感,比起头顶上虽然亮却没有什么温度的手电筒,伴田总司其实更希望自己能够拿个火把。
不过未成年的他身上可不会有火柴和打火机之类的东西,原本他还问斋藤至要过,结果对方笑眯眯的来了句“不抽烟”。
......
“哗啦啦。”
看着眼前散发着寒气的溪流,看着在月光下反射着亮白色寒光的石头,伴田总司蹲下身子紧了紧自己的鞋带,这种一看就很湿滑的石头,他可不想大晚上的顶着森林里的寒气来一次盛夏里的‘冬泳’。
“那么,冲!”
给自己打了声气之后,伴田总司一个冲刺,几个灵活的飞跃,轻轻的点在溪流中露出的石头上,有些石头还被溪流浅浅的淹没,伴田总司踏上去的时候还会有水花溅起。
在天空中皎洁如圆盘一样的月亮的照耀下,显得出尘又欢快。
最后只是稍微湿了鞋子,伴田总司有惊无险的通过了溪流。
老实说他现在的状态蛮不好受的。
原本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比赛,好不容易突破自己极限的他,在仅仅只是补充了两个汉堡之后,便被丢进森林里开始跋山涉水。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牢牢的黏在了身上,偏偏晚上森林里的温度还挺冷,外冷内热的导致伴田总司现在身上还冒出一阵鸡皮疙瘩。
黏黏湖湖的滋味可不要太差。
而且晚上的蚊虫可不要太多,加上头顶上那么亮的一个发光源,不少的蚊虫总是出其不意的对伴田总司发起‘扑火’似的攻击,包括但不仅限于飞蛾,蚊子,还有各种叫不出来名字的虫子,所以哪怕是伴田总司的性格,也忍不住微微烦躁起来。
很烦。
再一次将地图上的大蛾子抖开之后,伴田总司顶着一身的疲惫,强打起精神,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眼前的大山,确定了一件事。
斋藤至说给自己安排的教练就在这座大山之上。
所以现在打网球还得会爬山才行吗。
眼前这座山可不是所谓的旅游景点那种带台阶的那种,而是一座完完全全天然形成的,毫无后天加工的山峰。
仰着头看了看,哪怕是伴田总司此时都心里微微有点发憷。
脑海中下意识想起了当时斋藤至笑眯眯的话语。
“会死的哦~”
这种高度,不给点安全措施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心里戚戚,但是伴田总司深呼吸了两下之后,再次紧了紧自己背上网球包的带子,确保它不会成为自己攀登时的阻碍,然后开始了自己的爬山之旅!
越是高的山峰,爬起来就越不能急。
伴田总司牢记两看,一不看。
看好下一个攀登点,看好稳妥合理的前进路线,绝对不往下看。
“呼,呼,呼。”
伴田总司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全身紧紧的绷着,手上脚下松动的石块并不能给他一点点的安全感,而且更糟糕的感觉是爬到后面,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的力量好像快不够了。
一种紧迫感始终在伴田总司心里拉着警报,让他不敢有一丝丝的放松。
终于,当第一缕阳光照亮森林的时候,伴田总司眼前终于看到了山顶的终点。
要到了!
彷佛是落水的人看见了救生圈一样。
伴田总司压榨出了体内的最后一丝体力,全力向着终点攀登着。
十米,九米,八米......
心里不断的计算着与终点的距离,汗水早已从额头顺着伴田总司的脖子流下,头发紧紧的贴在额头上,被汗水浸湿而不得不紧闭起的眼睛,同时还微微偏着头,以免另一只眼睛也遭殃。
最后几米近乎九十度的崖壁,容不得伴田总司有一点点的闪失。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一米!
!
“啪!”
一只手勐地出现在山顶上,随后五指紧紧的用力,另一只手也重重稳稳的抓着边缘,似乎隐约间还能听见“一二三”的口号,当数到三的时候,一个喘着粗气,略显狼狈,看起来很疲惫的人影勐地从悬崖边上蹿起,整个身子奋力向前一顶,大半个身子顿时就趴在了悬崖边上,随后凭着身体的惯性一滚,整个人就躺在了悬崖边上。
“哈~哈~哈~”
伴田总司不要命似的喘着气,他感觉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呻吟着。
彷佛着火似的喉咙发出低沉的嘶鸣,迫切的需要水来滋润。
至于发出抗议声的肚子,那已经不是伴田总司能够顾得上了的。
这时候,一道粗犷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喂!你要在那里半死不活的躺到什么时候啊!”
有人?
伴田总司微微一偏头,正好就对上了一双很......野蛮不善的眼睛,正直直的对着自己。
对方正侧躺在一个木桩上,估计是一棵至少有数十年的老树,不然的话眼前这人那熊一样的身躯,哪怕是蜷缩着估计也躺不下。
伴田总司有预感,自己眼前的这人要是自己的教练的话,自己跟他相处的估计不会太愉快。
没办法,不修边幅的胡子头发乃至于胸前的敞开的衣襟所露出的毛发,还有那短了一截的边缘已经发朽的短裤,一只黑黝黝的大脚正赤着踩在一只毛茸茸的腿上,两只同样毛茸茸的胳膊,一只撑着自己的头,一只正控制着粗壮的手指,颇为灵活的在脚趾间游走......
最关键的是,当他注意到伴田总司的目光时,还旁若无人的将那只手伸进自己的鼻孔挖了挖,随后不在意的一弹。
那一瞬间,伴田总司觉得自己彷佛是躺在了地雷上。
“曾!”
看着伴田总司利落的站起来,那野人也不在意,略显不善的看着伴田总司。
“你就是让那几个家伙求着老夫加班的小鬼?”
伴田总司发誓,他很想对眼前这个抠脚大汉说不,但是......
“或许,我们可以一边吃早饭一边相互熟悉下?”
“早饭?熟悉?”
听见伴田总司的话之后,那壮汉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好啊。”
伴田总司心里一喜,然后就听到了壮汉满不在乎的下一句话。
“小鬼,你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