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经理~~~,”小马这回喊她经理的声音,都带着破音。
那个经理不耐烦的走了过来。
“是你又在闹事?”
他刚训了张楚一声,就被小马急匆匆的拉住了袖子,扯了两下。
“我不过是想把我的钱都取出来,如果这样也算闹事,那这个大厅里闹事的人可就太多了。”
经理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小马面前的屏幕,脸色当即就绿了。
三百四十万!
“全取!一分都不留。”
说着轻巧的话,张楚还微笑着对着脸色大变的经理礼貌的点点头。
在九六年,大家普遍还不富裕的时候,拉储五万十万的都是大业绩,而要被客户一下子转走三百四十万,那就成了大事故了。
侯经理想请张楚到自己办公室去谈,但是张楚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只扔下了一句话。
“在二十分钟内,如果我取不到钱,我就可以怀疑你们擅自挪用了我的存款,我会立即报警,对了,我还会找记者。”
“小同志,这么一大笔钱取走的话,是需要预约的~!”侯经理一头是汗,得罪客户被转移走几百万存款,支行肯定会问责,这个锅他要是背实了,经理的位置绝对保不住。
张楚无所谓的笑了笑。
“那我取多少,不需要预约?”
侯经理一咬牙:“十万!”
“那也行,给我分三十四笔取,每笔取十万。”
侯经理听了差点没晕过去,这不是玩我吗?
事情很快惊动了支行的一位毛副行长。
副行长热情的握住了张楚的手,然后开始询问情况。
张楚只是笑笑没有出声,任凭侯经理和小马一个劲的给自己开脱。
但是能当上副行长的人岂是会被侯经理和小马那几句话给蒙住的,这位毛副行长才听到一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两个不开眼,把“大储户”给惹毛了。
毛副行长确实很有手段,他先让侯经理和小马给张楚道歉,又当着张楚的面扣了侯经理半个月的工资,还让小马过几天就去下面的乡镇银行报到,说是她需要锻炼一下。
小马听完这话,被吓得脸色惨变。
“处置”完毕后,毛副行长这才出言邀请张楚一起吃个午饭。
毛副行长这一套下来,张楚的气就消了一大半。
吃饭的事,自然被张楚婉拒。
他来银行除了查账之外,并不是要真的取钱,而是要办理炒股的关联手续。毛副行长立即叫了一位姓王的女性副经理,亲自给张楚办理好了股票关联卡的业务。
随后,毛副行长和王副经理亲自将张楚送出了银行大门。
看到张楚上了一辆劳斯来斯银刺,毛副行长和王副经理都震惊的互看了一眼。
“行长,真的要把小马放下去?”
“对,而且要快!”毛副行长原本只是想做个样子给张楚看的,但是在见到这辆劳斯来斯之后,他的主意就彻底变了,“还有侯经理的工作,我会在会上提出来,分一些给你加加担子,你可要好好把握!”
王副经理大喜过望:“多谢行长的信任!”
张楚现在还不饿,他去买了一套短袖衬衫和西裤皮鞋,接着把劳斯来斯停在了某证券公司不远处的树荫下,然后开始打盹。
证券公司在一点半准时开始营业,换上了正装的张楚来到柜台,找到了一位长相顺眼的小姐姐。
这时候的股市开户,都是通过电话联系沪深两市开设的,而且这里的营业员吃的是业务饭,对待张楚相当的热情,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帮张楚开好了户头。
当张楚的三百四十万转入户头,营业员小姐姐看向张楚的眼神变得灼热了起来。
张楚看中是的苏物M和琼民Y。
营业员小姐姐通过电话询价,得知苏物M如今是5.48元一股,琼民M是5.27元一股。
“小张总要买多少股呢?”
张楚对小姐姐的调笑并不感冒,他一口气将三百四十万都花了出去。反正这两只股票很快会陷入一直处于有市无价的地步,到了买中巴要交款的时候,他再随手卖出一部分股票就够了。
苏物M可以一直持股到明年四月份,所以张楚吃进了4000手(400000股),成交价5.5元,合计220万;而琼民Y的风险在明年二月就会暴雷,张楚购入就少有些,他吃进了2200手(220000股),成交价5.3元,合计116万6千元。户头上就剩下了34000块。
从证券公司出来,张楚的肚子终于开始叫唤了起来。
炫酷的劳斯来斯银刺在市区几个老旧的街区转悠了几圈,吓得一众慢慢游和夏利出租车根本不敢靠近,比传闻中的净街虎还要厉害三分。
张楚记得这里有个老字号牛肉粉,味道那是极为哇塞,可惜再过十年这里拆迁后,老板就拿钱回乡下养老不做了。
劳斯来斯银刺停在了一个小粉馆的门口,把满堂的食客都吓一跳。
张楚也不管这些人诧异的眼神,点了一碗加辣版的干腌牛肉粉,端着碗蹲在劳斯来斯银刺的边上,呼噜开嗦。
半碗粉下肚,他也被辣的出了一身透汗。
“小同志,小同志~!”一个中年人气喘吁吁的小跑着,来到了正在嗦粉的张楚身边,“这辆林肯是不是你的?”
“呵呵,”张楚笑了起来,“叔叔,这不是林肯,是劳斯来斯!”
那个中年人也笑出了声来。
“我还真不懂这个?”他自嘲了一下,马上又问张楚,“你这车是哪家单位还是公司的,或者是你自家的?”
“我家的!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小同志,我是市政F的,能不能跟你家大人打个商量,这辆车借我们一下午怎么样?该付的费用,只要不太离谱就可以。”
张楚一听市政F三个字,忽然发现眼前这位似乎有些熟悉。
“叔叔,您贵姓?”
“我姓司徒,很少见的姓氏,你可以跟我去市政F去看看,或者请你家大人一起......。”
“不用了!”张楚已经认出了眼前人是谁,这位不是后来的司徒敬市长么?
他们常陵市就是在这位的带领下发展起来的。
“这车我借了,不用问我家大人。您一说司徒,我就认出您来了,电视上见过嘛。”
“哎,那就很感谢小同志了。要不是任务太过紧急,我怎么也得找到你家大人通个气再借车的!可时间上实在是来不及。我们有个接待外宾的任务,这飞机马上就要到机场,可柳湖大酒店的那辆林肯居然半路抛了锚。我刚才看到你这辆车,就一路追了过来,感谢你啊,小同志!”
“看您说的,钥匙在这!”
司徒敬对着身后挥挥手,叫过来一个穿着西服的人,看样子是个司机。
“秘书长,这车我可不敢接!”司机看清了这辆黑色豪车之后,吞了一口口水,没胆子接钥匙,“咱们那辆二手的林肯城市,全新车价才九十万出头。可这辆是劳斯来斯银刺,抵得上五六辆全新的林肯城市!我要是给这车磕一下,我们全班人都要喝十年的西北风啊。”
时间非常的紧张,司徒敬哪里能让司机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可那司机就是不肯接,这车要是正规借来的,他肯定不怕,可这是副秘书长半路拦下来的,上头认不认账还两说呢!
“得了!”张楚嗦完了最后一口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短袖衬衫,指了指司机的蓝色领带,“师傅你要是真的不敢开,就把领带借给我,我自己来开吧!”
司徒敬也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自己坐上了张楚的副驾驶。
劳斯来斯银刺几分钟就抵达了市政F的门口,一个安保人员坐到了副驾驶替代了司徒敬。司徒敬自己上了另一辆大众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风驰电掣的向机场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