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真元的游走代替了身体的呼吸，江川驾驭着暗流，推着幻月灵贝，来到了溢散烟霞的所在。
一处水下暗洞。
碧灵玉为水行奇珍，矿脉藏于水底洞窟倒是十有七八之事。
但随着江川靠近，他发现了几分异常。
越是靠近暗洞，就越是有一股沉沉压力，让他如陷泥沼，前行艰难。
浑厚的真元力量，在这股压力下，也难有任何表现。
藏于灵贝中的江川面露诧异。
缕缕神识渗出，也出现了与真元同样的困境。
“你去看一看。”江川弹下了趴在肩膀上的蛟虫。
“你也是水行异兽，等找到碧灵玉时，可以分你一些。”
正要骂骂咧咧的蛟虫闭上了嘴，乖巧地从灵贝开出的缝隙间钻出，看到了外间的情景，又迅速地沿着原路返回。
“星辰煞气？”江川皱了皱眉。
“不错，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星辰，极有可能是太阴星煞。”蛟虫趴直了身体，瞪圆了小眼，道出了压力的来源。
太阴星，那不就是月亮么。
月亮的煞气，怎么会出现在地面上的湖泊里？江川疑惑。
接着就听蛟虫大有深意地说道：
“你还没明白本龙的意思吗？
“星辰显耀于九天之上，就算有天地之气环绕，那也只会是天罡之气，怎会是象征死亡、阴晦的煞气？”
“你的意思是？”江川看向对方。
“除非这颗太阴星，死了。”蛟虫说出了一件让江川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的可怕真相。
“有人以无上法力击碎了一颗月亮，在月亮破碎的刹那，无数星辰碎片所成的陨石划破天空，降落在了大地之上，才会出现太阴星辰煞气。
“甚至，这里说不定都是星辰碎片砸落后的陨石坑，经过无数年演变，才成了湖泊。”
“你只不过看了一眼，就脑补出这么多情节，不去写小说实在可惜了。”江川有些难以置信。
这实在太过扯澹。
况且，月亮不是好端端地挂在天空上吗？
“你真当本龙是猜的啊？”蛟虫没好气地瞪着江川：
“那是因为在以前，本龙就听说过类似的手段。”
“但这处青霞湖，未必就是你所知道的那件事情。”江川还是不信。
“哼哼，你小子知道什么。”说起此事，蛟虫可算是有了底气，小爪子背起，用教导晚辈般的口气说道：
“本龙活了多少年，喝过的水比你见过的水都多，知道的各类传闻隐秘，岂是你小子可以想象到的？
“在至少三万年前，天外有异力显现，蚕食太阴星力，化成了一颗较小的灰月，昼夜长存，搅得天地大乱，阴阳失序。
“后来一位潜修的前辈高人出手，以无匹杀剑携天人之威，将那灰月破碎，无数星辰碎片降落在大地上，徐州更是首当其冲。
“那老混账开辟的碧波府山门，就是其中较大的一块碎片砸出来的。”
原来碧波府的山门，还有这样的说法？
不过......这所谓的“前辈高人”的手段，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呢？
“你可知道那位前辈的姓名？”江川问道。
“本龙哪能知道那等高人的来历，说不定便是哪个不死的老妖怪。”蛟虫气势一弱，接着又说道：
“不过，那老混账应该知道那位天人的身份，我记得在那老混账尚未成道前，还得了那位天人留下的不少遗泽。”
登龙祖师得到的遗泽。
那不就是来自于【望月侯】前辈吗？
“对了，有传言说，那位前辈专修太阴之法，后来在破碎灰月之后，天人之道圆满，才飞升上界。”蛟虫有些不确定地道。
江川几乎已经确定，那人就是【望月侯】前辈。
“此事且先不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进去？”江川压下了上论坛询问一番的心思，戳了戳蛟虫的肚子。
“这倒好办，不动用真元神识，直接以肉身之力进去。”蛟虫给出了方法：
“不过，失去了真元护持，怕是还没进入玉矿，就得被湖水里的煞气淹没，到时候走火入魔都算轻的。”
江川想起了玉简中，对于青霞湖的记载。
难怪白家占据此地许久，才勉强开采出了一些碧灵玉，想来也是有此原因。
“不过幸好有本龙在此，就勉为其难，施展水遁神通，带你小子一程吧！”蛟虫看向了江川，目光里似乎别有意指。
这家伙居然还学会敲诈了。
“除去我要用的碧雷灵髓外，这玉矿中的东西，随你挑选，哪怕是碧灵玉髓。”江川说道。
既然有变种，那么其中肯定有碧灵玉髓这等天地灵物的原种。
“成交。”蛟虫怎会不明白此点，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先离开灵贝。”
江川退离稍许，压力减轻不少后，将幻月灵贝收回了储物灵器。
“遁。”蛟虫头上独角碧青光华闪烁不定，勐然从其中脱出，将江川及自身一裹，化为一抹仅有尺长的如水流光，往暗洞中投去。
纵然这道遁光玄妙，但在穿过洞口前的湖水时，还是免不了缓了几分，蛟虫法力尽数注入，碧青光华大亮，勐然钻入其中。
若非湖畔洞窟中的两位筑基修士早已喝得兴起，江川的踪迹怕是免不了要暴露了。
......
“哗啦啦。”
水光流入洞窟，有大片湖水被携裹着一同流入，落地瞬间，光华消失，取而代之地则是江川的身影。
在肩膀上，还有一条通体如玉凋琢的小蛟。
“到地方了，小子快醒醒。”蛟虫扯了扯江川的发丝。
这里是......
从迷蒙中醒来，仍有些晕晕乎乎的江川看向了眼前。
不见湖泊，只有一条彷佛人力挖掘出来的丈长甬道，一眼就能看到外间石壁上，不时闪烁着亮光的石块，在江川的目光下，更有缕缕烟霞汇聚，往来路上的唯一洞口而去。
“碧灵玉矿？”
“应该就是这里了。”蛟虫跳下了肩膀，身下有云气相托，飞到了外间的石壁前，张口就向凸出的碧灵玉连同周边的山石咬去。
“嘎嘣。”蛟虫身体一僵，在云气上打起了滚。
“痛死本龙了，奶奶的，这玉矿土石里竟然混合了陨石星屑。
“呸呸呸，快，小子，快看看本龙的牙。”
蛟虫回到了江川的肩膀。
在玉华台力量下勉强凝成的肉身，此时满口小牙断去，参差不齐，像是正在换牙的奶娃。
“噗。”迎上那对可怜兮兮的小眼，江川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