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魔气终于被吸纳干净。
晟柏不再是皱着眉头,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他从入定中醒来,脸色不错。
抬眸就看见纪轻羽指尖的一抹金光,他愣了愣。
“你这是……”晟柏眼神凝了凝,“你这光似乎有神域的气息。”
“的确是神域掉落下来的,我是意外得到的。”纪轻羽解释道。
晟柏是瞅着君凌陌:“你的媳妇比你有出息多了。”
听到师尊的训斥,君凌陌反而笑了笑:“师尊有力气骂人,看来伤势大好了。”
晟柏起身,摇着头叹息道:“我本来就是要给帝后赔罪,现在还要帝后用灵力帮着我疗伤,这算什么赔罪啊,我还是给你跪一跪吧。”
他不是开玩笑,当真是要跪下了。
纪轻羽用了不少灵力,本就没什么力气。
她一急,就险些跄踉摔倒。
君凌陌掠身过去稳稳把人扶住,再是用灵力阻止了师尊的下跪。
他无奈说道:“师尊,你这是要让阿羽遭雷劈吗?”
“怎么就遭雷劈了?我们又不是师徒。”晟柏嘟囔道。
“我是怕你的徒弟劈死我。”纪轻羽站好了,“若师尊过意不去,那就帮我一个小忙,可行?”
“有什么不行的,尽管说。”晟柏搓了搓手掌,一脸欲欲跃试。
说实话,他虽喜静,但活了那么大的岁数实在是太无聊了。
现在来一件差事干一干,他顿时乐开了花。
纪轻羽拿出地图,在桌上展开。
这地图是局部的, 画的是九重殿和凤族的领域。
其中有一块土地,用朱砂圈起。
君凌陌看了看,眉头微微蹙起。
纪轻羽指着上面,说道:“我娘在凤玖的手里,她要挟我,让我把这块地划给凤族。”
晟柏也凑近一看。
“诶?奇怪啊,这是凤玖当上族长之后,给九重殿上供的一块灵田,种植灵药可是一绝的。”晟柏说着,“她现在不仅要回来,而且面积也更大,连附近的灵田也要了,胃口真大。”
他说完后,才留意到了关键点。
转头看着纪轻羽,有点小吃惊:“你娘在她手里?你娘的修为可是远远在她之上啊,难不成是被算计了?”
凤瑶还小的时候,他便见过那这丫头,还有些印象。
“大概是吧。”纪轻羽眸光幽深。
君凌陌看着地图,不知想到了什么,薄唇抿紧,脸色越来越差。
晟柏和纪轻羽侃侃而谈,并没留意到他。
“你说的小忙,便是想让我去救你娘?”
纪轻羽点了点头:“没错,我不想受威胁,也不想我娘继续受苦。”
“凤玖这狗东西心机深沉,她必是将你娘藏得很深,不好找啊。”
晟柏虽是这样说着,却是双眼泛着精光。
难度越大,他越有兴趣。
纪轻羽摊开手,手中出现了一只蛊虫,一双小翅膀薄如蝉翼。
“我在凤玖身上放了点药粉,很难清除,我们是无法觉察出气味,不过这只蛊虫可以。”纪轻羽说道。
晟柏转了转眼珠子,“我明白了,你是想用这蛊虫带路,不过这也要看凤玖这段时间有没有去找你娘啊。”
“她会去的。”纪轻羽神色坚定。
见状,晟柏手指一挑,将蛊虫收入自己的乾坤袋中。
“行,此事便交给我了。”
“师尊,机会仅此一次,若是不能成功,便是打草惊蛇了。”纪轻羽顿了顿,“还请师尊小心为上。”
“自然自然,我办事你放心。”晟柏信心十足的摆摆手。
纪轻羽都设好局了,他若是还办不成,他还不如回九梵山种田去就算了。
“凌陌?”纪轻羽此时发现,君凌陌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开过口。
君凌陌回过神来,声音很轻:“凤玖给你多少时间?”
“十日内吧。不过这不用管,她应该很快就会去找我娘,除非她沉得住气。”纪轻羽说道。
“那便好,师尊来去无影,就算有人想追踪他,也是很难办到的。”君凌陌说。
此事暂且这样定下。
君凌陌心不在焉,晟柏瞥了他一眼,就对纪轻羽说道:“轻羽啊,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小熙和小萌初来九重殿,估计会认生,你赶紧过去瞧瞧吧。”
纪轻羽知道他们师徒是有话要说,便没逗留。
待人离开后,晟柏撩袍坐下,面色沉了下来。
“凌陌,你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看见纪轻羽被人拿捏,现在后悔了?
若真是如此,他非要一棍子把人教训一顿。
日光昏暗。
君凌陌站在暗影之中,他感觉到了阵阵冷风,以至于他手足四肢都是僵硬的。
他抬起脸,眼圈泛了红。
“师尊,我有点怕。”
“……”晟柏嘴角微微抽搐。
他就想问问,你还是个男人吗?!
君凌陌抿了抿嘴唇,颤声说道:“师尊,你也知道,我君氏一脉,必是继承万兽之力,以及,焚天真火。”
“然后呢?”晟柏耐心有限,“你赶紧说,别说一半不说一半的。”
“阿羽的娘亲,也是就是凤瑶。她在阿羽年少时就叮嘱过她,若见到拥有焚天真火的人,一定要避而远之, 不可靠近。”
君凌陌闭了闭眼睛。
他身体还在发凉,可是他怕晟柏发脾气,只能强迫着自己继续往下说:
“我本来是不明白的,可现在我见着这地图,我就骤然知道为何了,因为我父君,君赋阳也有这灵火,而凤玖当上族长后,就立即将这块灵田划给九重殿,显然,阿羽的母亲当年历练出事,我父君定是从中协助。”
晟柏听完,眉头挑了挑。
他还是宽慰道:“也不一定,有可能凤玖仅仅是想讨好你父君呢。”
“我算过时间,没什么出入,定是因为这样。”君凌陌有些忧心,“阿羽的母亲定是恨死了我父君,也会讨厌我。”
晟柏默了默,问出了心中的那句话:“所以你想为师不去救人,还是想让为师灭口?”
君凌陌皱了皱眉头。
“师尊,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哈哈。”晟柏松了口气,“你没这种心思最好,你是你,君赋阳是君赋阳,你用不着在这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