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羽低垂着头,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表情。
果然,无论古代还是现代,无论长得好看还是长得丑,男人挑选礼物的眼光都很独特。
沉默已久。
君凌陌的心微微提起:“你……这是不喜欢?”
纪轻羽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已然是笑靥如花:“你送的,我当然喜欢的。”
就算是丑,我也得含泪说喜欢!
不然你以后就不送了!
君凌陌眸光存疑,他怎么觉得她说得很勉强?
她是不喜欢用口脂,还是不喜欢这颜色?
他垂下眸子,长密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情愫。
大概,他不该送礼物,平白讨人厌。
纪轻羽哪知道他那么多想法,她用手指沾了点,往唇上抹了抹。
幸好她肤白貌美,这芭比粉反而添了几分少女温柔感。
“王爷,好不好看?”
她转头拽了拽他的袖子。
小巧的嘴唇粉粉嫩嫩,莹润有光泽。
“好看。”君凌陌声音暗哑,“我能不能抹?”
纪轻羽乐了:“原来王爷有这种癖好啊,那我给你抹点。”
“我自己来。”
他半弯着腰,扶着她的肩膀。
在她的樱唇上碾了碾,又轻柔又霸道。
纪轻羽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靠,原来摄政王这么会撩!
他本来是浅尝滋味,但她的唇软糯清凉,自己便情不自禁沉沦了下去。
掠夺了周围的空气。
甚至体温也在逐渐上升。
眼眸里欲色加重,君凌陌只觉得好像回到了那一晚,她的唇也是这般甜。
嘶——
布料被撕坏的声音响起。
纪轻羽怔了怔,却见君凌陌已然离了她的唇,迎上了她有些呆滞的目光,没有半点歉意:“这料子太差了些,我去拿套好的过来。”
他带着盈盈笑意,眼底神色透着隐约餍足。
纪轻羽看了眼自己的肩膀,衣衫明明是被君凌陌用力扯脱了线,哪里是料子差。
就算料子再好,也是会同样下场。
她挑挑眉,更觉得乐呵。
果然是个傲娇醋埕子,我介意你穿别人送的衣衫,可我就是不说,我就是要用点别的手段。
嘴唇肿肿麻麻,纪轻羽照了照镜子,果然是有点红肿。
用灵力拂过,消了点红肿,看起来就没那么明显了。
她换了一袭衣衫,趁着君凌陌洗漱的时候,她便将沐洛尘送的衣衫和首饰分了出来,装入了别的空间袋,转手就送给了苏绵。
苏绵恍恍惚惚,哪里敢收。
这都是圣都的货色,料子好,又出自名师之手,她穿了,岂不是僭越了。
“小姐,这是沐公子送你的,你送给奴婢怕是不大好。”
“你不懂,我这是保他的狗命,为他好。”纪轻羽拍了拍苏绵的肩膀,“你拿去穿戴吧,没事的。”
空间袋已经塞到苏绵的手里,纪轻羽不多废话,转身就走了。
纪轻羽用过早饭,就进了宫去。
君凌陌今日并没想跟着去,反而唤了风珏进来,让他回仙域一趟。
无外人,风珏便没顾忌:“帝尊,不知让属下回仙域是有什么任务。”
“你让顾大娘做几套衣衫过来。”君凌陌说道,“华服一套,常服多做几套,多做红色的。”
她穿红色,张扬鲜艳,最是好看。
风珏心中翻滚着。
“帝尊,圣都的华裳阁所做的衣衫,也是不错的。”
“那本尊所送的,岂不是和旁人一样了?”君凌陌冷声道。
想起沐洛尘那个兔崽子,心里就气。
怎么着,趁着他不在,就给阿羽送这送那,当他死了不成?
风珏感受到主子的杀气,他心中一凛,赶紧低下头。
“是,属下明白了。”风珏应下,免得说多错多。
他心中有点忐忑。
顾大娘手艺好,只给帝尊做衣衫。
且用的是仙域才有的流光锦,此料子不仅轻盈飘逸,且能防火防冻,只供给帝尊和帝后使用而已。
帝尊如今开了这口,可想而知,他是铁了心要娶纪轻羽。
哎,帝尊英明神武,修为高深,如今却在这内院带别人的孩子,真是大材小用。
“帝尊,属下多嘴一句……”风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心底话,“纪姑娘未必能担得起您这一份深情。”
君凌陌轻轻摇头,神色认真:“六年前,她都能舍了命救本尊,她为何担不起。”
他闭了闭眼。
睫毛微微颤抖。
那日,他看见了她肩膀处的剑伤,便明白了一切。
那是南玄烬的九幽剑所伤的,普通膏药无法拔除其中剑气,伤疤也不会那么容易消除。
六年前,她不仅替他治好了眼睛,还帮他挡下了南玄烬的追击。
呼吸逐渐沉重。
她如何担不起……
这是第一个,细心照顾他,又舍命救他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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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武退了兵,庆阳的兵马也不敢多留。
北渝满朝文武,昨日还愁云惨淡,今日就欢喜大笑。
姜武使团拿着定阳侯的亲笔书信,滚回了姜武。
这事,没半天就传遍浩辰大陆。
众人的反应都是,怎么北渝还有这种老祖宗?!一人一圣兽就杀得姜武屁滚尿流,立即退兵。
从此以后,还有谁敢轻看北渝,又有谁敢打北渝的主意。
北渝皇帝非常高兴,见着了纪轻羽,便要封她郡主之位。
此等人才,就算不能做自己的儿媳,做自己半个女儿似乎也不错。
纪轻羽面无表情,一口拒绝:“不必,我过段时间就会去圣都,这个北渝郡主身份,在圣都没什么用。”
北渝皇帝面色一僵,有些急躁:“轻羽啊,你怎么要去圣都啊?!难道你不管北渝了吗?你一走,姜武肯定又要卷土重来啊。”
不行,他断不能让纪轻羽前去圣都!
他又苦口婆心的说道:“圣都距离北渝又远,你在那儿出什么事,朕都鞭长莫及。而且,你曾经在玄星宗吃过大亏,你该知道圣都……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就是吃过大亏,才要去报仇。”纪轻羽慢声说,“皇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管好自己就行,还能管我?”
北渝皇帝被揭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太子,你劝劝啊。”
没办法,把球踢给了宇文桁。
宇文桁定定看了她一眼,又赶紧撇开脸:“父皇,很多人都以为此次的高手,是北渝的老祖宗,其他国家和部落,一时半会肯定不会再觊觎北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