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手的手紧紧捏在轮椅扶手上,心中更是沉重,如果不是现在腿上受的伤,他真想冲到一旁埋伏下,用他的狙击枪将狂暴巨猿一枪爆头!
强烈的自责在炮手心头弥漫,那会儿如果不是他的腿行动不便,他们能够从别的路逃走,如果不是他需要坐着轮椅,他们也不会最后到达那边,让陈默跑去送死。
炮手没想到陈默会是那样一个人,明明他才是洪门的少主,不应该这么把他这个竞争对手放在眼中,可陈默偏偏用自己的命,换了他们活命的机会!炮手很感动,他发誓,陈默不死,他魏凯出去后,必然要认下陈默这个洪门少主,从今以后为陈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抬起头,炮手的眼睛狠狠盯着道路的尽头,那里那个即将出现的刽子手!恨不得上去把狂暴巨猿撕碎!
然而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这样干巴巴坐着,这样等着对方走开后,再向前移动!他要避让,要躲闪,憋屈,窝火,炮手的愤怒在胸口燃烧。
手紧紧掐在扶手上,炮手的一只脚踩在轮椅下方的踏脚处,都在他毫无所觉中肌肉紧绷,用力踩下。
狂暴巨猿几人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走到了路口处。
一个人走在前方探查一圈,拿出地图比对了一会儿,指着三岔路口的另外一条路道:“提交任务的方向应该是这边。”
碰!
那人被狂暴巨猿一拳打飞,只听狂暴巨猿狂妄的声音响起:“应该?杂碎,我要的是准确的答案,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应该和也许!”
那人捂着剧痛的腹部,翻身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是,是,是一定在那边!”
“哼!”
狂暴巨猿狠狠冷哼一声,转过身就要朝那条路走去。
在后方的炮手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愤怒紧张,这个杀害了陈默的凶手就在前方,可是,他却一点儿都不能动!
突然,炮手的轮椅发出一声“咔嚓”的巨大声响。
如果陈默在,自然就知道这是第一天教授将他送上车后,帮他放置了轮椅后偷偷动的手脚,陈默看出来,没说破,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顶多会把猎物惊跑!
却没想到,这个暗手,竟然在这个时候被炮手触发了!
如此大的声响,让曼陀罗和炮手的脸色瞬间铁青,心沉如石,愤怒又着急,这轮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出这样的声音!
责怪地瞪了炮手一眼,曼陀罗心中又恨又恼,却不能放着炮手在这里自己逃跑!
转身,曼陀罗就打算自己一个人出去,如此,还能保全下炮手!
炮手怎么会看不出来曼陀罗的想法,一把拉住曼陀罗,借着将曼陀罗向后甩的力道,轮椅向前滚动出去。
曼陀罗气地跳脚,却又不敢随便动弹,炮手已经出去了!她躲着,她再恼怒也只能躲起来,静观其变,说不定还能找机会将炮手救出来!
狂暴巨猿几个人听到这声响,都转过身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发现是一个坐着轮椅的伤患,狂暴巨猿裂开嘴,发出一串冷笑:“哟哟!我瞧瞧这是谁?这,应该是洪佣兵团的人吧!”
猎豹的眼中也闪过一抹恨意,看到洪佣兵团这些杂碎,他就想到海鳄和灰熊惨死的场面,心中恨得咬牙切齿。
“去,给我把人弄过来!”狂暴巨猿踹了身边一个小佣兵团的人一脚,那人就踉跄着走过来。
对狂暴巨猿的怒恨,当即转嫁到炮手身上,恨不得现在就让狂暴巨猿把炮手撕碎,平息了他的怒火!
炮手被人推向狂暴巨猿身前,在身后用力一推,踉跄着叠出轮椅,跌落在狂暴巨猿面前。
紧紧捏着拳头,炮手心头眼底都是愤怒和恨意,抬起头,恨恨盯着狂暴巨猿,想要站起来。
才踉跄着站起来,狂暴巨猿的大脚就落在了他腿上的伤口处,狰狞着面孔,用力碾压着炮手的伤口,向下踩下!炮手本来愈合不错的伤口当下就被撕裂。
剧痛让炮手咬紧牙关,发出一声闷哼,突然,“嘎查”一声,炮手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啧啧啧,这些东方杂碎,如此弱小,如此不堪一击!你们这么柔弱,应该回去当男佣!而非雇佣兵!”狂暴巨猿厚厚的嘴唇向两边撕咧开,露出一个嗜血又不屑的狂笑。
那些附庸狂暴巨猿的佣兵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看向炮手是一样的嘲讽和不屑!
根本忘了,他们自己也不过是那些弱小的,依附着狂暴巨猿才能走出这一关的弱者!
大家的嘲笑取悦了狂暴巨猿,看着炮手痛苦挣扎地表情,他就觉得酣畅淋漓。
狂暴巨猿抬起脚,炮手觉得痛苦更加明显,而这痛苦还没有适应忍受,狂暴巨猿便对着炮手的断腿重重一踢,瞬间,炮手的腿就成了一个扭曲的角度,折在一边,血顺着伤口向外涔涔流出,鲜红的血液,让这些嗜血的人更觉得痛快!
眼中冒出如魔兽一样的狰狞笑容。
隐在暗处的曼陀罗一把咬住手,美丽的双瞳中满是仇恨,悲恸。
炮手则抱着腿原地打滚,之前的疼痛,哪里比得上这会儿撕心裂肺的痛!炮手痛叫地声嘶力竭,此时那你还中却想到了陈默,不知道,那个时候,陈默是不是和他一样经受了如此痛苦的折磨!
这个屠夫!没有人性的变态!炮手痛得只能在心中大骂,头发脊背都被汗珠湿透,脸色更是痛地比纸还白。
狂暴巨猿的脚再次重重落下,踏在炮手的头上,用力碾压,半蹲着身子,看向身下这个被他折磨的人,浓重愤怒地问道:“告诉我,医生呢?你们的那个医生,在哪里?”
炮手一愣,在暗处的曼陀罗也是一愣。
陈默,没有死?
想到这个可能,两个人心头一喜,但是,想到自身(炮手)此时的境况,心再次沉入深渊。
“走……散了……不……知道。”炮手痛苦嘶哑地说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