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到底还是忍不住问道:“却不知是什么生意?我一个妇人家,也不懂得这些,只怕做不好,反而害得叔叔赔了本钱……”
贾路自信一笑:“放心吧,做生意也没什么难的,只要你要经营的产品是独一无二的再没有第二家,还愁没人来买么?”
“独一无二?”
其实能让秦可卿做什么贾路也没想明白呢,只能含湖着说道:“现在我也不方便跟你说得太细,这些都是后话了,不用烦恼。”
“可……我如今已是名义上的死人了,怎么好再抛头露面?”秦可卿又问道。
贾路笑道:“放心吧,你只需要躲在后面管管账目就是了,还能让你站柜台去么?”
秦可卿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又问道:“我还有件事,不知当不当问……”
“什么话?问吧!”
秦可卿低着头小声道:“我想问问叔叔,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的闺名的?”
她虽然脾气温和,却是个心思极细极重的人。这个问题困扰她许久了。
可卿是她的乳名,除了她的养父秦业和弟弟秦钟之外再没有人知道了。
这是很隐私的事,就算秦钟不懂事也不会对外人提及自己姐姐的名字,怎么贾路第一次见了自己就能无缘无故的叫出来,还叫得这么顺口?
“啊……啊?我怎么知道?”贾路百密一疏,忘了在这里出了纰漏,只得支吾道:“不是都这么叫的么?我也忘了从哪儿听来的了。”
秦可卿自然知道贾路是在胡乱应付,贾府上下主子奶奶们都蓉哥儿媳妇、下人婆子们都叫小蓉大奶奶,谁敢叫自己的小名?就是贾蓉,想叫还不知道呢。
可贾路这样子分明是不想说,自己也不好再追问。
贾路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说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
往后你便和宁国府再也没什么干系了,这世上也没有秦可卿这个人了。
这些称呼也该改一改了,你再叫我三叔了,我也不叫你蓉哥儿媳妇了。
那叫什么好呢?干脆就叫你可儿吧!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
秦可卿的耳根子都红了。可卿是她的闺名,可儿却是她的乳名了,又被贾路随口叫出来了。
偷眼看看贾路似乎并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像是随口一说,可卿便低头小声道:“不过是一个称呼,随便叔叔怎么叫罢了。”
贾路道:“你看,方才还说不叫叔叔来着。”
“那……那往后我也跟茜雪一样,就叫三爷吧。”
“行吧,你都说了,不过是个称呼。”
贾路站起身来说道:“行了,我得回去了,过两天还得下场呢。你们歇着吧,等考完了我再来看你们。”
“恭祝三爷蟾宫折桂,再中个桉首回来。”可卿说道。
贾路苦笑摇摇头:“哪儿有那么好考的?上次不过是运气,这次谁知道能考个什么样?行了,我去了,都不用送,好生歇着吧。”
到底还是茜雪把贾路送了出去。
看着贾路略显瘦小的背影,秦可卿不由得又想起来那天晚上就是这么小的一副身板把自己从西城背到了东城。
虽然瘦弱,那后背却一直坚挺着,就像贾路丝毫不畏惧贾珍的淫威和地位一般。
救命恩人……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小名的?他的钱是哪儿来的?他要做什么生意?他当初为什么要租下这处宅子?
秦可卿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救命恩人。
只可惜唯一能说说话的茜雪也比自己知道的多不了多少。
贾路,就像个迷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快到宁荣街时,贾路却被薛蟠带着两个小厮拦住了去路。
“哟,薛大哥,可巧,在这碰上了。”贾路看着小厮手里的木棍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薛蟠冷笑道:“贾路,可让我逮着你出来了!说吧,咱们俩的事怎么了结?”
“咱们两个有什么事要了结?”贾路一脸无辜的问道。
薛蟠喝道:“你小子还跟我装傻吗!我在金陵打死人的事不是你传出去的?”
“什么?薛大哥在金陵打死过人?”贾路更是一脸震惊。
“你不用假装不知道,现在全神京的人都知道了,偏你不知道?现在我妹子因为这事选秀都没选中,说吧,这事怎么办!”
贾路冷笑了一声道:“我天天在家里念书,哪里听说你这些烂事去?
再者说了,就算我知道,往外传这些话对我有什么好处?”
薛蟠大怒,抬手就给了贾路一个嘴巴,用手指着贾路的鼻子说道:“小野种,你当我不知道,你是看着我要买茜雪……哎哟!”
原来贾路已经反手一把攥住了薛蟠的食指死命往后一掰。
薛蟠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手上传来,食指都要断了,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贾路另一只手抽出来就还了薛蟠一巴掌:“你打我一下子,我还你了,这这档子事两清。你骂我的事怎么说?”
薛蟠疼得叫哇哇乱叫,朝两个小厮吼道:“你们好愣着做什么?给我打他!打死了算我的!”
那两个人这才回过神来,忙举着棍子往贾路身上打去。
砰的一下,贾路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昏,后脑勺重重的挨了一下。他也不肯松开薛蟠的手,一拳就打在了薛蟠的鼻梁骨上。
卡察一声,顿时薛蟠再也跪不住,仰面倒在地上鼻血长流。
贾路便骑在了薛蟠的身上,两只拳头也不顾什么地方,左右开弓对着薛蟠的大圆脸就是一通勐锤,完全不顾两根棍子也在胡乱的往自己头上背上死命招呼。
一个小厮见贾路似乎根本不知道疼,又见薛蟠被打得满脸是血也害怕了,忙用手去拉扯贾路的肩膀。
谁知贾路却是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直接一口就咬了下去。
那小厮哎幼一声丢了手里的木棒,贾路捡起来照着小厮的腿就轮了过去。
小厮吃痛跌倒,薛蟠这才缓过些神来,却见贾路也是满脸是血,一双眼里布满了血丝,那样子着实的恐怖狰狞。
因距离太近木棍轮不开,贾路索性用木棍的一头当凿子紧紧攥着一下下的用棍柄往薛蟠的脸上勐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