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柴信毫不留情地呵斥,周围众人已然彻底无言。
面对试炼古路上凶名赫赫的勾陈三杰,这人居然丝毫没有忌惮之心,真不知是实力足够逆天,还是不知天高地厚,亦或是仅是为了面子强撑。
“你!”
金甲青年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被激得波涛汹涌,直到被那大师兄扫了一眼,才强行又压了下去。
“罢了,一个将死之人的疯狂之语,我又何必计较。孽障,你好好享受生命的美好吧,三天后我必取你狗命!”
话音落下,他驾驭着坐下同样眸中满是仇恨的火鸟,转身离开了这里。
勾陈三杰甚至都不曾再看柴信一眼,便紧随其后离去。
见双方没有打起来,围观之人也纷纷离去。
“作死。”
柴信轻轻吐出两个字,神色早已恢复平静,继续迈步向客栈而去。
他先前从始至终都并未动怒,诸般言语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尝试激怒对方而已。
不过,那勾陈三杰心性确实不错,和他一样,始终未曾真正动怒。
但柴信心头却还有一个疑惑,人族第一关的试炼场地,肯定不会放那些早就闯过的人再进去。
否则对于其他新人而言,岂不是一场完虐?
既然如此,勾陈三杰又将以什么样的手段,帮助金甲青年对他出手呢?
否则已金甲青年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自信满满地说要取他性命?
柴信有些想不透,很快也就不再去想。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便那勾陈三杰有瞒天过海之法,亲自进入试炼场,柴信也有信心一力斩之,根本一无所惧。
三天后,众人再度汇聚到了城中广场之上。
那座高台之上,接引使的身影再度浮现,依旧笼罩在一层澹澹的薄雾之中,仿佛真身并不处于这片空间,而是立于时空深处。
而他的那双眼眸也依旧明亮,仿佛刺破迷雾的明灯。
“今日你等试炼,唯有一个目的,便是得到那个世界的大道奥义,若悟性不足,便无须再踏前路!”
接引使依旧言简意赅,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影便再度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一道神威凛然的身影,跨坐在一头天狼背上,自远空瞬息而至。
“所有人跟进我!”
神武男子两鬓斑白,但声音却铿锵如铁,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威势。
他是此城的护卫统领,实力依然达到圣人巅峰,距离圣人王也仅有一线之隔,是接引使座下三大强者之一。
统领身后跟着一队兵士,个个甲胃齐整,煞气十足,单是这份气势,比那些守城的家伙强了不止一筹。
统领抬手打出一道电光,虚空随之崩裂,显出一座无比巨大的祭坛,众人皆飞凌其上,仍然并不拥挤。
“小子,我会跟紧你,好好体味最后的生命,待进入试炼之地,你便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突然,一道身影落在柴信身侧不远处,阴测测地开口了,又是那位金甲青年。
在他身边,却并无勾陈三杰的身影。
显然,即便勾陈三杰再怎么威名在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掺和人族第一关的试炼。
“阴魂不散的狗东西,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又岂能不成全?”
柴信漠然地瞥了金甲青年一眼,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条死狗。
金甲青年目中顿时几乎喷出火来,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下去,冷笑道:“死到临头居然还敢嘴硬,我倒真有些佩服你了!”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边的统领已然吟诵完了某种古老咒语,传送祭坛随即启动。
“轰!”
巨大的祭坛正中,激射出一道夺目的神光,将天穹崩碎,显出一条极其宽阔的空间通道。
“走!”
统领一声令下,胯下天狼立即腾空而起,载着他第一个落进空间通道,众人立即紧随其后,那队兵士则在最后压阵。
这条空间通道很特别,柴信觉得这里的时间似乎都有些紊乱,无法感知究竟过去了多久。
只能透过不时闪烁的通道壁,看见一片又一片宏伟的星域被抛在身后。
最终,众人感到空间通道勐地一震,随即全部冲出通道,落到一片枯寂的宇宙之中。
这里距离人族第一关,也不知隔了多少距离。
众人眸光远眺,看见一座巨大的岛屿,堪比一颗生命古星,在虚空中散发着无尽的沧桑气息。
“此为殒圣岛,是人族先贤曾经与异族的战场,其中埋葬了不知几多无上高手!你们进去之后,须得仔细体会,若无法悟得其中蕴藏之大道,那就将止步于此了。”
统领一边带路,一边给众人介绍。
“殒圣岛分为五十个不同区域,其他各区你们可以自行选择,唯独要记住,中心地带对你们之中的大多数而言就是禁区,如果不想死在这里,就不要接近。”
“吼!”
突然,统领声音落下的同时,一声极其恐怖的咆孝从岛中传来,带来强烈的精神震荡,显然一头绝世凶兽。
不少人神色一变,这一趟悟道的旅程,即便除去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只怕也不会那么简单。
“每个区域之间有着神秘的壁垒,几乎不可打破,一旦选择某一区域,深入之后若再想越界,便将承受打破壁垒而附加的百万斤重压!”
众人顿时明晰,这种壁垒应该是刻意为之,尽量避免人族天才在这里内耗,避免相互之间的厮杀。
百万斤的枷锁,即便是斩道存在也会觉得无比承重,带着这样的重负厮杀,无异于自寻死路。
若是有些尚未斩道的存在,只怕根本承受不住那股重压,直接就会血肉骨骼崩塌而死。
另外,一百多人分散在四十九个区域里,平均每个区域不足三四人,若非刻意寻衅,基本可以避免冲突。
柴信眼皮一抖,忽然发觉背后有十数道眼神锁定了自己。
“小子,不论你选哪个区域,我们都会跟着你的。”
金甲青年传音过来,脸上带着一抹快意之色。
在他身边,不知何时已然多了十好几人,个个都气势迫人,目光死死地盯着柴信。
“乌合之众。”
柴信直接开口,根本毫无顾忌。
此时除了那统领在说话,其余人都很安静,他这一开口,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几日来,柴信和金甲青年的矛盾早已传开,众人看到是两人在争执之后,便纷纷恍然。
很显然,金甲青年借着他背后三位师兄的势,拉拢了这批人当中的不少高手,想要在此围杀柴信。
众人神色复杂,有同情者,有幸灾乐祸者,更多的却是漠然,仅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统领也注意到了这里,不过只是话语微顿,并未多说什么。
他只负责领路,至于众多天才究竟会做些什么,却并不会管。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只能靠你们自己了。”言罢,统领便带着那队兵士,远远地飞到了高天之上。
一时间,众人都没有擅动,以免有心怀歹意的人,联合他人跟在身后进入同一区域,将他们害死。
“怎么,终于知道怕了,不敢做出选择?”
金甲青年负手而立,见柴信并未立刻动身,便澹澹地嘲讽道。
他这一开口,正处于犹豫之中的其余人,又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神色各不相同。
“唉,既然怕死,又为何那般嚣张,一再招惹与挑衅徐兄?”
金甲青年身侧,一位女修缓缓开口,身穿一袭烈焰般的赤红道袍,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惑之力。
不远处,有个紫衣飘飘,气度出尘的男子悄然而至,轻摇手中折扇,微笑道:“贪生怕死也是人之常情,纵然平日再如何嚣张,当真死到临头之际,仍旧难免会心生恐……”
“砰!”
蓝衣男子甚至连话都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世界就直接化作了一片黑暗,再也没有任何意识。
在周遭人的眼中,只看到柴信的身影忽然消失,再度出现时,已然挥着紫气氤氲的拳头,砸在了蓝衣青年的脑袋上!
自信满满的蓝衣青年,却根本连一丝反应都没有,便被那一拳直接轰碎了脑袋!
血雾在空气中弥漫,无头的尸体轰然坠落,跌入山林之间,再无一丝声息。
“我果然还是太心软,杀人都不想给他害怕的机会。”
柴信徐徐收回右拳,其上有澹澹的紫气萦绕,根本未曾沾上半分血迹。
“只是可惜,这种优厚待遇,注定只有他一个人能享有……你们,都准备好了吧?”
虽然是发出疑问,但他却根本没打算等待这些人的回答。
声音落下的刹那,他的身影便再度消失。
“轰!”
凭空一只大脚踹出,直接踩在了仍处于震惊后的呆滞之中,尚未来得及恐惧的红袍女子头上。
这一脚堪称狂暴,直接将她魅惑众生的脑瓜,从脖子踩进了胸腔,随即轰然炸开。
淋漓的血肉飞溅,落在那些终于回过神来的人身上。
“这……怎么可能?!”
“那两位可都是半圣修为,即便对上真正的圣人,也未必便会身死,怎会接连被一招秒杀?”
那些被金甲青年召集而来,妄图联置柴信于死地的人,此刻全都脸色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
他们只觉得如在一场噩梦之中,根本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至于那金甲青年,更是整个人都呆滞了,胸有成竹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直到红袍女子的一片血肉落在他头上,才悚然惊醒。
“不用怕,大师兄给了我一件圣王兵,我们联手催动,此僚再如何凶残,也足以镇杀!”
金甲青年惊恐过后,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当即手掌一翻,寄出一杆血色长矛。
那长矛之上血煞之气宛若实质,显然曾饮过无数高手的鲜血,隐隐间甚至有悲号之声,仿佛死于其下的冤魂在痛哭。
“不错,为今之计,只好如此了!”
“速速联手,此僚太过凶残!”
众人惊悚,纷纷大吼着想要催动神力,连接天穹之上的那杆血色长矛。
然而,让他们感到更加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面对血气滔天的圣王兵,柴信居然毫无所动,一步之间便踏空而至,手掌轻飘飘地探出,竟一把握住了矛尖!
金甲青年简直被吓傻了,哪里想过会有人能徒手硬接圣王兵?
直接被柴信一脚揣在胸前,整个胸腔当即凹陷下去,五脏六腑瞬间被挤压成一团,鲜血混合着碎肉,从他口中不断狂喷而出。
而那杆血色长矛,直接被柴信硬生生抢夺到了手里,任凭其上的狂暴血气不断侵蚀,仍旧面不改色。
兵器自然也分敌我,这就要看是谁炼化了它。
以金甲青年的修为,自然只能初步将圣王兵炼化,可这也足以让这杆血色长矛懂得奋起反抗。
可是在柴信手中,无论它如何挣扎,始终起不到半分作用。
“砰!”
柴信索性倒执长矛,一杆子敲在金甲青年的脑瓜上,直接将其敲得脑浆迸溅,白的红的洒了一片。
但金甲青年却仍未死去,一团清辉自其脑中钻出,赫然便是他的元神。
“不要杀我,我知错了!求你放我一马,我愿用一切身家交换!”
幻化出真实五官的元神满是惊恐,在柴信的神念压制之下,他甚至连逃遁都做不到,无边的恐惧让他只能选择求饶。
“你若杀了我,不只是我那三个师兄,我父亲也定不会善罢甘休!我父乃是一位真正的圣人王,你绝不会想招惹他老人家……啊!”
柴信眉心紫光闪过,一柄神念之剑毫不犹豫地斩落,根本不听他废话,直接将其元神斩碎。
从轰碎蓝衣男子的脑袋,到斩灭金甲青年的元神,这一切说来繁琐,但实际上不过是数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此时,柴信倒执血色长矛,依旧白衣胜雪,好似与先前并无两样。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之时,那些曾站在金甲青年身后的修士,尽皆露出了无比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