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信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神咒印》竟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如果说“斗字秘”是近身战斗的无上秘术,那么这部《神咒印》,则是远超战斗的超强绝学!
这是一部可以演化诸般道术的强横古经,风、火、雷、电、光、暗等属性无所不包,修炼到极处,甚至可以瞬发一切禁术。
柴信仔细研究,最终确定这是原着中未曾提及的某种九秘。
至少绝不是兵、斗、者、皆、组、前、行这七种,所以不是“临字秘”,就是“数字秘”。
按照已有的信息推测,他觉得这《神咒印》的本源,应当乃是“数字秘”。
道德经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有些人理解这是指身外化身之意,但柴信看来却未必。
《神咒印》追朔万般道法之根本,演化诸天妙术,以道化万法,正与此中所述不谋而合。
至于身外化身,那是一气化三清之法。
原着中柴信也曾修炼残篇,但却与九秘并无感应,可见一气化三清与九秘不能混为一谈。
“人族九秘之一,却为太古王族所得,真是冥冥之中自有缘法,实乃定论。”
柴信有些感慨,这些年来饱读道藏,结合种种线索,已经能够基本断定,这《神咒印》应该就是“数字秘”的一部分,而且是核心要义的部分。
显而易见的是,之所以会改名,并且与原版有一些差异,必是太古王族所为。
这其实很好理解,首先,太古王族一个比一个骄傲,在他们眼里,人族不过是奴隶与血食,怎么可能对外承认自己修炼了人族创造的秘术?
其次,太古种族毕竟与人族各方面都有所差异,他们祖先中的大神通者,为了族人能够畅通无阻地修炼这部《神咒印》,必然会对原本的“数字秘”加以修改。
这就像妖族的古经与秘法,人族很难修炼,大多数只具备参考价值,除非花费大心力进行修正,与人族适配。
否则,轻者无法修炼,重则直接走火入魔而亡。
自西方回来近一个月了,柴信终于大抵弄明白了《神咒印》的来历,正打算进一步朔本还原,却忽然眉头一皱。
居然有人不开眼,对他的一位姑姑出手了。
他布置在亲朋好友身上的禁制,只能分辨接近者是不是修士,以及有没有流露出敌意,但却无法传递声音与影像。
所以,即使是他,此时也难以断定这个突如其来的家伙是什么人。
但是他并未犹豫,身形立刻在庭院里消失。
柴信可以不与两位姑姑相见,因为彼此早已并不相欠,本身感情也谈不上亲近,无须再打扰其生活。
但是,他不可能容忍有人要害她们,更何况此事还是因自己而起。
家乡县城距离姑姑家所在的地级市,不过六七十公里,以柴信的速度,几乎呼吸之间便已抵达。
此时,姑姑一家依旧如往常般平静地生活着,尚未察觉到暗中的波涛汹涌。
因为有炎黄本土的教派察觉了此人的意图,并且已经与之交手了。
邻城高空之上,数十位修士阵列一处,面对着三名年纪不大的青年男子。
其中一人居中,看起来相貌堂堂,英武不凡,独对数十修士,却仍旧负手而立,显得十分自负与镇定。
其余两人则分列两侧,作随从打扮,显然是他的跟班。
另外的数十修士,则无论服饰还是年龄相貌,都各有不同,修为也参差不齐,不过最弱者也有道宫境界。
其中个别强者,已然步入化龙秘境。
不过,其中有几个年轻人,显然已经受了一些伤势,被其他人搀扶着。
“阁下行事如此霸道,门中长辈可知道么?”
一位显然还算德高望重的老者脸色难看,他作古人打扮,身穿一袭青色道袍,已然是化龙第七变的高手。
这样的修为,即使放到北斗星域,也算得上一方人物了,在许多大教之中,都是长老级的存在。
那英武青年神色傲然,即便面对这样的老牌人物,却也并无顾忌,笑容极为澹然。
“钱老先生,我敬你是青城山的老前辈,才肯多分辨几句。可是,这下面的那家凡人,与各位可有半分关系?”
说着,他笑意愈发嘲讽,不再收敛轻蔑之意。
“你们都畏惧那个神秘人,想拍他的马屁,居然不顾身份,特意来守护一家凡人……可惜,我蓬来仙境,想要什么从来都只靠这一双拳头去拼去搏!耍这些小心机,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这些话不可谓不难听,直接当面痛斥各大教派没脸没皮,自降身份讨好柴信这个神秘强者。
“狂妄!蓬来好歹也是古之大教,怎会有如此嚣张跋扈之徒!”
“莫不是打着蓬来的幌子,暗中为西方各大势力做事吧?”
“就算真是蓬来子弟,可蓬来的整体实力以及底蕴,未必就能比西方教廷强很多吧?”
众人之中许多都是各派的年轻天才,哪受得了这样的憋屈,当即喝骂不止,许多人气得恨不得提刀上去砍人——若非已经有了几位化龙秘境的天才,成为前车之鉴的话。
至于当先这位钱姓老者,年纪更是已近五百岁,是青城山的一位宿老,在炎黄本土众多教派之中,也算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即使是龙虎山的天师,又或是其他各大派的掌教,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可是现在,却被一位看起来不足百岁的年轻后生当众耻笑,这份屈辱对他而言可谓是破天荒头一遭。
“年轻人,你可知那位神秘强者何等强势?你这般做派,实在为蓬来仙境招灾惹祸!再者说,我们皆是礼仪之邦的名门正派,岂能学那些宵小之辈,对旁人亲友出手?”
钱姓老者到底还是个有涵养的,又或许也忌惮那青年背后的蓬来,所以虽然已经气得脸色铁青,语气无比冰寒,但却仍未出手。
毕竟,他和那些年轻弟子不同,身份摆在那里,一旦对晚辈出手,遭受非议不说,肯定会彻底得罪蓬来。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还不是畏惧那所谓从域外归来的小子?你们怕他,我可不怕!我身后的蓬来仙境更不会怕!”
然而,老人家一再忍让,来自蓬来的青年却并不领情,反而嗤笑了起来。
“莫说他不知用了什么阴损手段,暗害了西方的几位老家伙,就算他当真有斩杀王者的手段,在我蓬来仙境面前,也要俯首称臣!”
“小天尊,这些人都不过是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我蓬来仙境的强大。”
他的其中一位随从同样神色骄傲,言语之间居然都不将各大教派放在眼里。
另一位随从也摇头,故作深沉地叹息道:“要是让各大教派的祖师爷知道此事,只怕会气得活过来!后辈子孙居然去讨好一个毛头野小子,脸面都被丢尽了……”
显然,这些家伙对自己的出身非常骄傲与自豪,即便是强盛无比的西方教廷,似乎也并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若非看在都是东方修士,彼此历史上也牵连颇深的份上,他们说话估计还要更加难听。
青年挥挥手,让两位随从住口,自己却上前一步。
“老先生,我也算是好话说尽了,你若是再甘愿自降身份,替那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做爪牙,可别怪我不尊老敬贤,对你出手了!”
说到最后,这个青年已然不再隐藏,浑身气势勃发。
众人感受到这股气势,顿时纷纷闭嘴。
他们震惊无比地发现,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五十余岁的青年人物,居然已经不弱于他们门中的长辈!
“仙……仙台秘境!”
钱姓老者更是吃惊不已,眼睛瞪得滚远,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名青年。
面对众人震撼的目光,青年神色愈发傲然,正要开口再说几句装比之语,却忽然觉得全身没来由的一阵紧绷,内心生出一股寒意。
连已经迈入仙台秘境的他,都尚且如此,那两名随从自然更是不堪,几乎无法站稳身形。
若非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捆缚住了他们,只怕直接就已经跌落云端,连御空飞行都无法保持。
其余各大教派的人却都毫无所觉,看到三人忽然面色骤变,许久不语的模样,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不由自主的左顾右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唯有钱姓老者等几名老牌高手似有所觉,先是有些惊异,随即又露出有些畅快的笑容。
“何人暗算本座,可敢现身一战!”
青年神色阴沉,觉得头顶仿佛压着一座大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任凭他如何挣扎,施展出千般手段,依旧无法挣脱冥冥中的束缚之力。
“暗算?你也配!”
就在这时,一道澹澹的紫气自远处极速掠来。
众人不过刚瞧见一丝紫意,那道紫气却已然来至身前。
随即,一道最近在各大势力眼中都极为熟悉的青年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正是柴信。
不过动念之间,他已从一百多里外抵达。
“这……原来并非暗中出手,而是前一刻还在百里之外!”、
“远隔上百里,却只是一缕威压,便将这三个家伙压得动弹不得!这样的实力,简直闻所未闻!”
有些眼力非凡的高手意识先前到发生了什么,顿时惊叫出声。
其他人立即反应过来,尽皆大惊失色。
到了这会儿,蓬来那名青年也有所明悟,随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一直觉得,覆灭教廷那种大事,绝对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
甚至不止是他,地球上许多势力都有类似的猜测。或许是柴信“背后的势力”出手了,不过是将他推到前台而已。
因为他们实在想象不出,谁能在西方教廷的地盘,将他们的首脑尽数诛杀,连祖传圣器都全部夺走。
而柴信的实力,或许确实也不凡,很可能已经迈入了仙台秘境——这在地球各大势力看来,已然足以惊世,被称作不可思议了。
但是,不太可能真的能凭一己之力覆灭教廷,那无论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天方夜谭。
即便有一些影像左证,却也无法完全洗脱有其他强者在暗中出手的可能。
正因如此,各大势力反而更加忌惮柴信。
因为谁也不知道,他“背后”究竟是多么恐怖的一尊庞然大物。毕竟在古籍记载之中,从域外降临的大教与异族,无一不是极端强盛的存在。、
然而,柴信此时表现出来的威势,却让在场众人觉得,传闻未必就是虚言。
他们方才已然看出这位蓬来弟子乃是仙台秘境,能单凭一丝气息镇住对方,绝不是寻常仙台强者能够做到。
更何况,各大教派与蓬来三人相距不过十余米,柴信先前却在百余里之外,竟然能做到只压住那三人,而其余人毫无所觉……
这份妙到毫巅的掌控力,即便是他们门派当中,一些隐世不出的大能级老古董,也未必能做得到!
柴信目光冷冷地盯着那青年,其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青年傲然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不住地自额头滚落,喉结滚动数次,才咬牙道:“我乃是蓬来小天尊,在蓬来仙境,地位不逊于掌教,你不能……”
“砰!”
然而,他话只说了半截儿,整个身躯便毫无征兆地爆裂,在天空之中化作一蓬血雾。
不止是他,那两名随从也同时爆炸。
三个人,却连一块骨与肉都未曾留下。
浓烈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刺激得尚未反应过来的众人,终于回过神来。
他们望着柴信的眼光,再不仅仅是震惊,更多了一抹深深的敬畏。
蓬来仙境的小天尊,二话不说就直接杀了!
甚至,都没有人看出他是如何出手。
不止是强大,此等狠辣与果决,在而今相对平和的地球修士界,简直耸人听闻,令人毛骨悚然。
“年轻……柴小友,这人虽然可恨,却毕竟是蓬来之人,草草诛杀只怕……”钱姓老者愣了半晌,才有些不知所措地开了口,
柴信微微一笑,轻轻摇头:“蓬来……比教廷强很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