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咚!!!”
“呼!”少年稍有些粗喘着气将手中拎着的一大袋的杂物给扔进了垃圾回收站中,看到回收站一阵运作,自动给所有垃圾分好类以后,“叮零当啷!”蹦出了十几个钢镚儿,这是很早就推行的东西了,只要你稍稍走上一段路,来这里将垃圾投入到由国家政府设立的垃圾回收站,会有一些小小的奖励,其实就和以前的上门收废品差不多,无他,鼓励热爱环境罢了,顺便还能收获一些小零钱倒也是挺好的措施。
“嗯?新币种?”王斯图轻轻摸索着许久没有见到过的硬币,的确在这个时代,基本就是一个终端走天下,现金什么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不是必须品了。
将几个硬币随手扔进了口袋中,王斯图便沿着原来的路准备返回,少年仰望着天空,雪花纷纷潇潇洒洒,宛如天鹅弹落的华羽:依依袅袅,犹如天女剪碎的祥云:密密麻麻,恰似玉人摇落的梨花,“好美啊~~”
“呵呵~一场大病后我也会变得有些多扰了?”王斯图摇摇头,低下头向前走去,刚刚被他踩出来的一溜小道,只是这短短须臾间,便再一次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白,路边的棵棵绿植,虽是仍油绿一片,只是上面挂满了蓬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风拂过这些蓬松的雪球之时,簌簌地落下来,这世界让人感到了纷纷扰扰。
“好奇怪!”沉默间,王斯图只有一种感觉,他主动迎合这感觉,去感受这天地间纯洁的白,颇有些感情沸腾,整个人的心似乎都变得透明无瑕,完全融化在白色之中。
“千山裹素颜
净面迎飞雪
不辨天与地
独立混沌中”
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似乎在哪里看到的这么一首诗,那段时间里,发自灵魂深处的疲弱感让他几乎整天都处于深度困乏、虚弱的状态,这首诗居然现在还能记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羽绒般的雪花轻抚着王斯图的脸,这一次并不是和以往一样感觉到寒冷,恢复后体魄只是忠实反映给了他:凉凉的,挺舒服的感觉。看着雪花在洗礼着整个世界,王斯图仰起头来,任雪花飘落在脸上,甚至钻进衣领里,那种凉丝丝的感觉,立刻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
“说不定真是鬼上身?”王斯图不是个蠢蛋,相反他是个聪明人,虽然之前因为父母离世,性格稍稍有些问题,但是能蝉联一中第一名的人能是白痴么,他想到了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他能很肯定,在梦中遇到了一些人,见到了一些事儿!然而,他无法回忆起来,这若是偶尔一次,倒是正常,毕竟梦这东西嘛,说白了,还是精神世界的东西,那里没有时间限制,随你怎么做,醒过来也就那么久。但是要是算上这大半年中,每日来自灵魂深处的虚弱感再加上天天梦到这些古怪的东西——
“这里面有猫腻!”要说这里面没什么事儿他才不会相信。
“只是没什么头绪啊,这情况来的莫名奇妙,去的也莫名其妙哈!”正当王斯图低头思索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那条小道来到了一条宽阔的马路边上。虽然联邦政府对下辖的所有城市都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优化和整改,但是依旧不难看出旧日本时代的模样,这个区域那是突出一个拥挤,仅剩的单行道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车辆,街道两边都是装饰豪华大气的办公楼,这座名为“中央大厦”的“豪华”办公楼,就像一块巨大的华夫饼,上面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一模一样的格子窗。
按照以往来讲,这片区域还是挺热闹的,节日的街头,那必须得像上下翻滚的一锅粥。
多年的习俗已经比以往改变了相当多,虽然除夕夜依旧应该家人团聚,但是这个点儿却是应该热闹非凡,灯火遍地,好像一望无际的、被珍珠琥珀装饰起来的灯海。
王斯图还依稀记得,父母还在的时候,每年除夕下午,带着他上街闲逛,买很多很多东西。
小街上人来人往,像畅流的小溪。
宽阔的马路上样式繁多的汽车穿梭来往,像一条彩色的河在流动,这些景象依旧在他的记忆中闪烁毫无褪色。
但是今年确实不一样了,终端上几天前就已经发来了政府气象部门的提醒,极其罕见的极端天气袭击了北半球,大雪强行让这座城市变得宁静起来,街上的行人都不见得几个,街坊邻居大都选择回乡了,大雪还是很容易造成交通不便的。
狭窄的街道两边,都是布置的花花绿绿的商店,乐器、图书、意大利面,在现在天空微微泛白时间里,坐落在这些店铺中比较边缘未知的便是他自家的那个有些破旧的店面,在这一堆灯红酒绿中着实显得有些破落,透过大门口略显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推拉门,可以看到橱窗内散乱的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木质的钟表,破损的留声机,陈旧的胶卷相机,闹钟,旧时代的各式各样的纸质书本,甚至破旧的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东西,这倒不像是个古玩店,倒像一个废品倒卖站。
店门的玻璃上用胶带贴着一张破烂的格子纸,纸上写着一串歪歪曲曲的中文、英文和日文,它们的意思都只有一个“大概啥都有杂货铺”——这间店铺的名字。
“真不知道了他们当年何等‘天才’才会想出这样的名字!”王斯图已经完全无力吐槽父母的命名能力了,比如说他的名字……王司……不,是说王斯图,和那个被骂死的没有什么关系!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再一次推开店门,门上破烂的铜制门铃,出嘶哑的“叮当”声响,这声响让王斯图稍稍一愣,眼眶不免有些一红,的确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此情此景下听到这个熟悉的铃声了,只是物是人非,原本会在店中每日等着他放学回家的父母,却已经不会坐在那里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了。
“唉~~放下了,放下了!”少年自我安慰着,环视了一眼忙了半天总算是清扫干净的杂货铺,虽说只是把灰尘,还有刚刚被他一箭破坏掉的吊灯碎片清理了一下,但是本来里面就一直保持着以前的模样也不算太乱。
两侧的货架上堆满了各种破烂的稀奇玩意,正对店门的橡木柜台上镶嵌着玻璃橱窗,橱窗后被岁月侵蚀的一塌糊涂的墙壁上,散落的挂着一些大小不一的漆黑相框,里面的照片脏兮兮的,早已经看不出轮廓。
“唔~~”从柜台上捧起一个茶杯,忙了半天也出了不少汗,虽然没有以前那般虚弱的感觉但是终究还是有些累人的,“我这一箭,力气这么大的么?”慢慢悠悠的踱步来到他之前拉出的那一箭前面,那一瞬间似乎将他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这一箭上,高度集中的一击,让他到现在都有些回味无穷,尖锐的箭矢在刺穿了吊灯的关键部位后遭到了重创,变形非常严重,但这也导致它以一种非常诡异的方式,稍稍改变了方向后一头扎入了对面的墙壁,那奇怪的孔洞让王斯图不由得去联想,要是这一箭射中的是人的躯体那会是什么样的?
“拔不下来啊!”少年仔细研究着那根箭矢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一处诡异的地方:“???”
那是一幅油画,挂在了柜台后面正中央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他站立的那个位置,眼角瞥到的一瞬间,感受到了不太对劲儿的地方,整个油画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完完全全糊掉了,这根本没有道理的,而油画的正中央,有一片连起来的剥落,形成了一个圆圈,如果不是他这个角度加上外面的光照正好能影影约约看到那个圈还真没法发现。
“有问题!!”王斯图咽了口口水,不自觉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将之前随手丢在柜台上的复合弓和箭袋又背了起来,心脏不知道为什么跳动个不停,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卧槽!!这幅画,为什么我完全没有一点儿映像!!!”王斯图冷汗狂流,仔细一思索,脑海里关于这幅画的映像居然从来没有,真正的一丝一毫的记忆都没有,它的来历,它为什么挂在这里,甚至在他和父母的那些温馨回忆中,这里的画面也是模糊一片。
“可恶!!!装什么神?弄什么鬼!”突如其来的焦躁不安,席卷了少年的大脑,一瞬间压过了内心身腾起的恐惧,“战士不允许有恐惧,不允许害怕!怯懦不存在于一个勇士的字典里!”蓦地,脑子里就闪过这样一句话,随后又是非常迅速的果决的,张弓、搭箭、拉满,一箭直接刺入了那油画的正中央。
“叮!咔咔咔咔!检测主密钥!搜索到主密钥信号!检测完毕!咔咔咔咔咔!”令人有些牙酸的摩擦声和夹杂着毫无感情的电子音把少年吓了一跳向后一个跳跃,随后又是拉满一弓。
“哇哦!哇哦!哇哦!!”连着几声惊叹,在沉重碾压的“咔咔”声中,油画中中箭的那一处早就不知道缩去了哪里,随后足有一米厚的精钢墙壁,向左侧滑开,露出了隐秘的通道,阴风阵阵。
“咕嘟!”死寂的气氛中狠狠的咽了口口水,“Holly,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