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妍已经从楼上跑了下来,看着地上破损的石膏像挑了挑眉。
“那四个家伙弄出来的情况?”
她左右环顾四周,发生这么大动静之后,除了她们两个以外就没有第三个人赶来。
江月儿沉默的摇了摇头,她脑海中依旧回想着那双邪恶的童眼,以及刚才那让自己无比熟悉的气息。
凌妍见她不愿开口也没有多问,独自蹲在地上观察着碎裂的石膏像。
虽然已经很难分辨,但她还是努力根据手机上的照片分析着。
“不太对劲,这些石像不像是外力破坏导致的,反倒是有些像它们从内部炸裂开的。”
“这块是...石像的右臂...这块是...”
检查了地上所有的碎片,凌妍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这碎裂的塑像碎片之中,有胳膊、有大腿、甚至也有整块身躯的存在,可她将它们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一块脸部碎片。
鼻子、眼睛、嘴巴等所有五官,在这里居然一块都没有找到。
“这个情况绝非偶然,这里面一定藏着更深的因素,甚至关系到鬼魂的化身...”
凌妍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站在身后的江月儿眼睛已经微闭,身体开始摇摇晃晃,整个人快要倒在地上了。
......
“嗯?”某个房间的阁楼上,乌鸦男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安乐椅上闭目养神。
就好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他整个人瞬间就站了起来。
“究竟是出了什么差错?为什么那份力量没有按照计划出现?”
银色的乌鸦面具下的目光第一次惊疑起来。
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感便是恐惧。
最古老而强烈的恐惧,则源自未知。
死亡对于人们来说无疑是未知中的极点,所以人们才会畏惧着死亡。
不过乌鸦男很快就调整过来了自己的心态,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失败而已。
能成大事者往往都能坦然面对失败,并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呵呵,有意思,难道说他已经察觉到了?”
“那么我必须也得加快动作了...”黑色房间中,黑色的乌鸦正在喃喃自语...
......
明明项歌身处黑色空间,眼前却是一片血红。
他彷佛化为了一个红色的小人,随着无数同胞奔跑在肉色的跑道上,他们循环不止、奔腾不息。
直到他看见一道银色的光芒像是打开了一扇天窗,他的同胞们裹挟着他一起跳出了这片天地。
终于自由了!
项歌舒服的靠在同胞的身上,他早就烦厌了永无止境的奔跑。
他看向左右的同胞们,本以为他们会和自己一样大声欢呼。
可他听到的是什么?
周围血红的同胞们在抽泣、在啜泣、在呜咽,无穷无尽的悲伤蔓延在他的周围。
先前只是一两个同胞在哭,后面演变成项歌的周围全是哭泣的声音。
他们为什么要哭?项歌有些不理解,他无法与这些兄弟姐妹们共情。
随后,
他就明白了。
一张即使放大无数倍也没有半点瑕疵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项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张绝美的容颜。
此时的她面无表情,她的双眼之中满是冷漠,无穷无尽的鲜血从她的手腕涓涓流出。
一瞬间她的整个手臂就变成了血色,血液顺着她细嫩的指尖滴落在地上。
一滴...两滴...
项歌终于知道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
他是一滴血!
一滴流淌在她体内的血!
少女冷漠的看着他们从空中滴落在地面,眼神毫无波澜。
但是项歌知道,她在哭。
她的血在替她哭。
她全身的细胞都在为这个女孩痛哭着。
“好...好疼...”
“项...项歌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这是项歌触碰到其他血液同胞们后,少女的心声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知道,这是江月儿当时的想法...
最后,
他滴落前的最后一眼,
依旧是少女那双坚硬、令人窒息的眼神。
面前,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色。
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东西。
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项歌的双拳不知何时已经死死的捏住,指甲狠狠的扎进手心也无法缓解他心中一丝的痛苦。
他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因为他知道...
“用笑脸来迎接悲惨的厄运,用百倍的勇气来应付着一切的不幸”
“恭喜宿主成功解锁下一阶段监管者‘小丑’!”
随着系统语音在耳边响起的刹那,项歌意识到自己的听觉已经完全恢复了。
一阵阵浪花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项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正处于一片水源的附近。
从浪花的声音大小来判断,这应该是一条河。
随着浪花拍打岸边的声音,他又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叹息声。
听这声音,他就是之前在他耳边念诗的那个男人!
“望乡台边忘川河,血色虫蛇翻旧波...”
男人的声音沙哑又低沉,但念诗的节奏却是带着一种莫名的魔力。
“孟婆一碗平生忘,忘川一跃千年折...”
不知为何,项歌竟然能够接出下一句,而男人也非常默契的没有开口,任他念完这段。
“亘古律则冷眼漠...”男人缓声念道。
“彼岸摆渡陌身客...”项歌接道。
“不向此身千重劫,唯余挥刃噬魂魄。”
两人合声念完最后一段。
说来也怪,当项歌与男人念完这首诗后,
一道红光闪过,他的视觉已经恢复了。
当然,在这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他仍然看不清任何东西。
但是当他视力恢复的瞬间,
那一刻的光亮却是让他瞥见了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
一身象征着黑色死神的长袍,仅仅瞥上一眼就感到浑身刺骨寒冷的白骨面具,以及那柄无数冤魂尖叫着缠绕的黑色镰刀。
仅仅是一眼,项歌的身体就已经向他发出了警告,无数细胞叫嚣着逃离这个男人。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这首诗的含义。”
男人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但却少了一丝冰冷。
“唰!”
项歌听见,
男人身侧的黑色巨爪轻轻的朝自己挥了过来。
【作者题外话】:明天可能可能要上pk,所以作者正在努力存稿,明天让大家看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