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多好办事,第二天一早,周封便领着大伙来了。武果把地点选在离周家不远的一处竹林泉眼边的空地上。
山林里有的是材料,一天下来,武果的小屋就基本完成了。四面用手臂粗细的树枝扎成木排为墙,朝南开门,朝东开窗,五根粗大的整木作房梁,两面屋顶都是以竹竿为挑,上面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扎紧,再用竹瓦盖严。大家都是作惯了活的粗人,可对于武果破竹搓绳,以竹为瓦的技艺也是赞不绝口。
门前另搭了一个草棚算是厨房,大家见武果身无长物遍你家送口锅,他家送张桌子的为他置办了不少东西,周老伯还让周封送来了一袋粮食和一小包盐巴。
满心欢喜的谢过大家,武果热情的邀请大家留下来吃晚饭,众人纷纷推辞离去,只有十几个年轻人和孩子兴高采烈的留了下来。
一大帮子人围坐在草棚里的火堆前,中间一口大锅里肉片和菜叶正上下翻滚着,浓烈的香气勾起了大家的食欲,不时有人凑到跟前看看。
“武大哥,你这是什么肉?怎么这么香?”小胖子何山吸着鼻子问,他是何林的弟弟,今年刚刚十五岁。“你小子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吃。”何林装模做样的在他头上弹了一下,自己也重重的吸了一口。“我怕说出来你们不敢吃了。”武果停下手里搅动的竹棍逗他,经过一天的交往,大家熟悉了很多。“不会是人肉吧?我听说人肉闻起来就很香的,尤其是小孩肉。”周封在一旁坏笑着搭话,何山顿时脸色都变了,看来被吓得不轻。
“是老虎肉。”武果赶紧解释,他可不想让大家再误会了。“什么?”“真的吗?”“不会吧?”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我不骗大家,是我在山里打的。”武果见大家都将信将疑便从屋里的背包里翻出那张老虎皮给大家看,又脱下上衣露出身上的伤痕,“这些都是让老虎抓伤的。”众人打量着伤疤,摸着柔软的老虎皮,再次望向武果时眼光里满是敬意。
“武大哥,你功夫这么好,能教我们吗?”何林瞟了一眼周封“连周大哥和刘大哥都不是你的对手。”“等我一下!”周封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转身窜了出去,不一会抱回来一个小坛子。“你敢偷你爹的酒喝?不怕你爹的棍子?”与他相熟的刘勇自然知道他的意图,“嘘-,小声点,别让我爹听见了。”看来他还挺畏惧父亲,“吃老虎肉没有酒喝怎么够味呢?”
“听不见难道我还闻不到吗?”随着声音周老伯从竹林外转了出来“小兄弟,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非比寻常,不是一般人。这赤手博虎可算得上壮举啊!果然是条好汉。”
“您太夸奖了,小子当时也是以命博命,侥幸而已。”武果礼貌的上前招呼着。
“爹,你看武大哥自己做的碗筷,心思真巧啊,您先尝尝这虎肉汤吧。”周封见自己的事情败露,赶紧趁着父亲现在心情不错,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满脸殷勤的送到面前。
“你小子就会拍马屁!”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周老伯笑了,惹得大家大笑不已。
一大早,武果就带着刘勇、周封、王宝(那个使弓箭的,实际才二十四,只是样子显得老成。)三人进山了。昨天晚上大家一阵热闹过后,武果提出想把留在山洞里的东西都拿回来,(他留了一个心眼,没有说出山洞可以穿山而过。)大家都争着要来,最后还是周老伯指派了他们三个年纪大一点的同行。
武果估计两天就能回来,这几个当晚就挤在武果的新床是睡了一晚,早上一起出发。这几个人年纪相对要大一点,而且都有丰富的山林生活经验,所以一路上走得很快。爬上‘一线天’,傍晚时分便来到山洞前,望着吊在架子上足有两三百斤的肉干,几人都是目瞪口呆。
简单的吃过干粮,四人围坐在火堆前,周封缠着武果讲述当天打虎的经过,几个人听得满脸的崇拜。
天一亮,武果找到埋虎骨的土坑,忍着刺鼻的恶臭把虎骨全部挖了出来,随便用随身携带的清水洗了洗就包成一包塞进背包里。武果把肉干全部取下来,四个人分了分,扛上就往回赶,虽然武果和王宝两个都抢着多背一些,可分到周封和刘勇背上的也至少有六七十斤,竟管武果一路上不断的帮衬着,可大家的速度始终快不起来,好在大家都是年轻人,一路打打闹闹倒没有人叫苦,三个人看着武果背着明显比大家都重了许多的背囊还能在崎岖的山林里健步如飞,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太阳落山的时候,四个人终于翻过‘一线天’,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周老伯竟然领着一大帮子人在山下等待着他们。见到他们平安归来,大家都有说不出的高兴,尤其是那些小子们围着他们又笑又闹,争着卸下他们身上的东西背到自己背上。
众人一路欢声笑语回到武果的院子里,武果远远就闻到了粥香,周封他们几个更是不住的吞着口水,原来周老伯早就安排自己的女儿为大家煮好了晚饭,一直在等大家回来。
小山村因为他们的归来沸腾了,武果推辞不过只好做主按照村里的人头平均将肉干分了下去,全村九户人家都分到了二三十斤不等。虽说村里平时也有人会打猎,可是这么多的老虎肉着实让大伙激动了一回,纷纷称赞武果的勇武和厚道。
把虎骨拿到泉水里清洗干净,武果把它送给了周老伯,原本他还想连同虎皮也送出去的,可周老伯却让他自己留下,说是将来可以拿到集市上卖掉或是换些必须品,武果一想觉得有道理就没有再坚持。
躺在散发着清香的竹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6:0武果准时醒来,在床上做完两百个仰卧起坐,他走出房门紧了紧鞋带向着山顶跑去。他估算了一下来回差不多有六公里,带着满头大汗回到院子里,他一口气完成了两百个俯卧撑、两百个马补冲拳、两百个引体向上外加两百个瓦跳,他感觉有些吃力,很久没有进行这么系统的训练了。
抬起头,周封正斜靠在院门上一脸的疑惑,“武大哥,这是在练什么功夫?能教我吗?”武果懒得跟他解释“你要是真想学,明天早点来。”
“武大哥,你平常使什么兵器?我找刘大叔帮你打去。”周封凑到近前看他继续做着放松运动。
“兵器?”武果刚刚才学会面对现实,至于在这个世界需要面对什么,他还真的没有过多的考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刀”。也许是前世对军刺情有独钟自己才会说刀,不过真要是拥有一把军刺在手,那种感觉一定不错。
刚想把图画下来,武果又傻了,因为周封告诉他,全村九户人家四十多人,除了他爹再没有人认字,而他爹也就认识自己的名字,村里根本就没有笔墨。这个世界只有世家望族的孩子才能读书识字,象他们这样的人是没有机会和资格念书的,
还是算了吧,武果随手拿起一根木棒用折叠刀仔细的雕刻起来,不多久,一把精致的木制三棱军刺出现在周封眼前。两寸的把手,六寸的刀身,精致的吞口护手,让他奇怪的是与他脑子里所有刀的样子都不同。刀身呈三角形,三个面上都有一条凹槽,感觉样子怪怪的。
“就是这怪玩意?”周封接过去挥舞了几下“我这就去找刘大叔试试。”
“算了,我们一起去吧。”刘家就在村子的南边,武果听周老伯说过,刘大叔就是刘勇刘义兄弟俩的父亲,一家五口也是十年前逃难来到这里的,老实忠厚的一家人本是祖传的铁匠,经常帮大家打制些农具、柴刀什么的,老二刘义常和王宝一块打猎。
两人正好在刘家门口遇见了刘大叔,热情的招呼两人进屋。接过武果递上的军刺仔细的端详了半天,刘大叔才开口说话“武小哥,这东西我可以试试,你三天后来取吧。”武果再三的感谢并嘱咐只要打出毛坯就行了,自己会回去打磨。
告别了刘大叔,周封步步相随的回到武果的小屋,简直就是他的尾巴,成天在武果的周围晃荡或者问这问那,武果也挺喜欢这个小兄弟。
“走,我今天带你去打猎吧。”武果突然来了兴致,“好啊!我去拿弓箭!”周封闪身出了门,武果想叫都没叫住。
屁颠屁颠的跟在武果的身后,握着弓背着箭的周封奇怪的看着两手空空的武果,“武大哥,你使什么?要不这个给你用吧。”说着递上弓箭。
“不用,今天咱们不用弓箭,我教你设陷阱下套。”仔细观察了许久,武果确定了几个有野兔活动迹象的土洞,用树腾搓成细绳,一头打上活结套住洞口,另一头在洞口旁的树木或石头上栓牢,撒下一些枯枝败叶伪装了一下就拉上周封离开了。
“这也叫打猎?”周封一边回头看一边问,武果一巴掌拍了过去,“打猎也分很多种,不一定就要用弓箭的,要多用脑子。”“哦?”周封明显的一脸的不相信。
下山的时候,顺手摘了一些蘑菇和野菜让周封捧着,武果砍了几棵竹子扔在院子里。吃了一顿野菜蘑菇肉片粥,两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扎了一个笼子,武果就是不告诉他这是干什么用的留给他自己去猜。吃了中午剩下的粥,领着周封来了一遍五个‘一百’,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模样,武果笑着让他明天早点来。
“武大哥!快来看哪!好肥的兔子!”一大早武果就被周封的敲门声吵醒。打开门,周封正举着手里的野兔叫嚷着,旁边还有刘家兄弟、王宝、何林等几个人。原来这小子昨天回去同大家一说跟武果学武的事情,大伙儿都想来,这一大早就被周封领着到山上去看武果昨天设下的陷阱,令他们惊喜的是四个活套里都逮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野兔,抑制不住喜悦报信来了。
见到武果出来,众人‘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他面前“武大哥,我们今天拜你为师,请你收下我们吧。”大家整齐的说到,这些天他们可都没少在背后谈论武果高强的功夫,听说能跟他学武当然高兴了。
武果被他们吓了一跳,赶紧把大家扶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祖先,大家快快起来!”“我等愿意拜武大哥为师,请大哥成全!”众人依然是异口同声。“我们大家年纪差不多,还是以兄弟相称吧,大家只要愿意学,我一定尽心传授!”“要不咱们结拜成兄弟,拜武大哥做大哥可好?”周封提议到,“好啊!”“好啊!”看到大家一脸的赤诚,武果也不好再推辞。
按照年龄大小:武果4为大哥,王宝4第二,刘勇第三,周封0第四,何林19第五,刘义18第六,张成18第七,何山15排最后。大家对着东方跪拜盟誓过后重新见礼完毕,武果望着大家热切的目光“练我这门功夫必须吃苦耐劳,每天不断练习,没有个三五年难有小成,今后既然是自家兄弟,我一定会严格要求,尽心传授,个中辛苦望大家体谅。”“我们听从大哥的吩咐!”
谁也没有留意,一张笑脸在竹林外闪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