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梁衡起对江不觉,频频侧目,心中很是吃惊。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江不觉心情很好,笑着别过头去问道。
梁衡秋上下打量着江不觉,良久之后,撅着嘴一脸狐疑的道:“说,你究竟是谁?”
“什么?你在胡说些什么。”他不禁有些无语,莫名所以。
“哼。”梁衡秋不耐烦的挡住江不觉,双手负后,盛气凌然的道:“说,你究竟是何方宵小?竟敢占据他的躯体!”
“哈!”江不觉顿时满头黑线,心中有些无奈,没好气道:“你是志怪小说看多了,夺舍最起码也是第六境的高手才可以,况且第六境已经是绝顶高手,为何还要夺舍我?”
“什么嘛!”梁衡秋冷哼一声,颇有些傲娇的骂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简直换了一个人一样。”
“平常的你,绝对不会像今天这般强势,盛气凌然。”
她一向对江不觉不满,怒其不争,但今日他的表现,以及心机都让她刮目相看。
江不觉不禁心中暗笑,向前走去,轻声笑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过今天这件事后,应该会少很多麻烦。”
梁衡秋虽然也点了点头,但心中却还是有些不认同,毕竟这道派之争会比今天的谋划更为凶险。
不过看着他这般高兴的样子,她也是不忍心去破坏他的好心情。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远方传来一阵骚乱。
只见内卫正全副武装,身着‘血衣’,神情肃穆,面脸的杀气,让人避而远之。
说是‘血衣’,其实就是内卫打完统一服饰,不过因为内卫向来狠辣无情,手上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外加上那服饰通红,因此也被人戏称为‘血衣’。
不过内卫一般罕有穿血衣行动,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江不觉这般想着,但梁衡秋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挤了进去。
他只得无奈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只见一群人双手抱头,瑟瑟发抖,内卫冲进店内一阵搜索,不过用‘破坏’来形容更为恰当。
天不怕地不怕的梁衡秋,一眼便看到了杜文,招手道;“喂,杜老黑好久不见,你们这是干什么?”
听见有人称呼自己“杜老黑”,杜文右手便一把搭在了佩刀上,怒不可遏的转过身,怒吼道:“奶奶的,是那个找死的敢这样称呼本统领?”
“杜老黑,杜老黑,我就叫你杜老黑,你能把我怎样?”梁衡秋看着杜文,心中还计较着上次在林村被杜文抢功的事情,冲着杜文做了个鬼脸,叫的更为大声。
杜文转过头来,一看见梁衡秋,心中叫苦不迭,一阵头大,想骂却又不敢骂。
毕竟,当日他可是在临江楼清楚的看见,这小姑娘与八贤王谈笑风生。就算不是八贤王在外流失的女儿,那也是与八贤王关系密切之人。
总之,她无论是那种人,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想到这里,杜文一脸铁色的来到两人面前,冷声喝道:“内卫办案,闲人免进。”
当然,他也没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她与八贤王的关系。
梁衡秋冷哼一声,却丝毫没有杜文面子,淡淡道:“你们这是又在祸害那家店铺?能不能干点好事。”
饶是杜文心中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但是这样直白,让他的面色一时间也是垮了下来,不知该如何收场。
好在这时,只见内卫拥护这一众人等走了出来,领头之人正是杨府嫡子杨志旭。
此刻杨志旭,脑海中思绪翻涌,面色极为的难看。今日,偷鸡不成反被蚀把米,他们杨家可算是在长安丢尽了脸面。
不过这些他都可以不在意,只要能找到他的妹妹杨莫弈。
他抬起头,就看到了出现在自己家的江不觉等人,他心中当然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能是江不觉做的,但毕竟落了自己家的面子。
因此,也是铁青着脸来到两人身前,面色冷峻,阴沉的道:“哼,两位这是来看我杨家的笑话的?”
杜文听了,也是顺势将话题扯远,道:“我内卫府这次可是来帮杨公子寻人的,莫要在胡言乱语。”
“寻人?”梁衡秋侧过头,双手抱胸,不由高看了杨志旭一眼,狐疑道:“我就说呢,当时你怎么会突然之间消失,原来是寻你妹妹去了。”
说着,她略微顿了顿,揶揄一笑,打趣道:“不得不说,你对你妹妹是真的好。不过,在你父亲身受重伤时,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不是他儿子,反而是一个外人。”
“真不知道,杨太傅心中会作何感想。”
“你--!”杨志旭一听,心中勃然震怒,但此刻他知道自己不能发怒,发怒也就做实了她说的就是事实。
只见他阴测测一笑,道:“这点就不劳姑娘担心了,我早就向父亲通禀过,况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江师弟,能那样对待我父亲,我也很高兴。”
不过说这话时,他心中则是对此恨之入骨。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江不觉立刻拉着梁衡秋离开了这里,苦涩笑道:“那杨志旭已经够惨了,你又何必去挖苦他?”
梁衡秋很是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我干的不错吧。他刚才那难堪的表情,看的实在是太爽了。”
出了一口恶气,心中爽快那是必然的。
不过他能感觉得到杨志旭是真的担心他妹妹,于是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他倒是对她妹妹很是上心,应当算是个不错的人。”
“说的也是,他当时没有发作估计也是因为其妹妹的原因。”梁衡秋也是颇为认同点了点头。
她顿了顿,狭长的狐眸别有深意的瞪了他一眼,质问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那种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女人吧?”
“什么?”江不觉顿时一愣,旋即疯狂摇头辩解道:“哪有,我只是问问而已,你别瞎想。”
“哼!”梁衡秋咧咧嘴,冷哼一声,道:“谅你也不敢,放心,我是不会多为难他的。”
在心中暗自嘀咕道:若不是他多番设计于你,我也不会这样挖苦他。
望了一眼前路,江不觉有些扭捏的说道:“今天也是多谢你,我们今天就此别过了吧,我要去一个地方,那地方你定是不愿意去的。”
“地方?”梁衡秋顿时来了兴趣,瞪着大眼睛道:‘什么地方,什么地方我不敢去。’
这话刚出口,她便看到了江不觉古怪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想到这里,她的面色也是不由一沉,心中一阵郁闷,心中很想问他一个问题,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于是,她泱泱摆摆手,咬着唇没好气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什么地方了,去吧,去吧,你去吧。”
心中藏有心事的江不觉,也没有多想,便立刻转身向着春来楼方向奔去。
但他却没注意到,在梁衡秋眼中有着那么一丝希冀的神色。
……
春来楼。
“你当日求我,就是为了今日的事?”刘邺手中把玩着酒杯,眼神放空落在了清波湖洁白的倒影之上。
谢雨霏心中一阵忐忑,咬着唇想了许久,重重点了点头道:“是,大人。”
刘邺闻言,轻笑一声,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起来,道:“你可知道,我建这清波湖是为了什么?我花重金培养你,又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但是……”谢雨霏声音有些发颤,她知道自己心中有愧,因此也不多做那些无用的辩解。
瑟瑟发抖的谢雨霏,那楚楚可人的怜人模样落在刘邺眼中,却是勾起了他心中的悲伤,苦闷得他也是摆摆手道:“够了,你庆幸吧,辛苦他也算是个有用的人。”
“他与你既然有这样一层关系,那就好好的维持下去。”
谢雨霏错愕的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张她从未见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