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傀儡得令,开始向矿道内走去。
我忙对乐乐说:“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先把她父亲的尸骨找出来,看看能不能解开他设下的诅咒。”
乐乐表示明白,紧跟小傀儡而去。
“刚才那是什么?”见到会自己走路的小纸人,陆家燕惊得目瞪口呆。
现在哪有时间跟陆家燕解释这些,我对她道:“你帮我收集一些铁器过来,就算是钉子或者破铁板也行。顺便再帮我找一个能盛水的容器。”
“你要这些做什么?”
“帮你爸解开诅咒呗。”
虽不知道能否成功,但眼下想要带陆家燕离开金矿,就只有破解诅咒这一种办法可想。
雪山之上想聚齐五行要素并不难,雪既是水,木和土则随处可见,有氧既可淬火,就算找不到铁锈烂钉,也可以直接拿金矿原石充当最后一项元素。
五行相生相克,便是一种循环。
以逆反之数重新排列五行循环,金中淬火,火中取木,木中生水,水再入土,形成颠倒乾坤之式,或许可以将尸体上蕴含而生的诅咒完全逆反过来,从而破解。
这种破解诅咒的方法名为五逆法,是完全颠倒世间正理的一种道术。凡是依照世间正理运行的术法,经过五逆法干涉,都会失效。
但是由我施展只有四五成把握可以破处陆家燕父亲身上的诅咒。
五逆法原是道门地脉的精髓道术,我从阿雪那学来也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一共也没用过几次。
若阿雪再这,由她施展,大概能把几率提高到**成,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
陆家燕听说是要帮她父亲解开诅咒,自己也不再多问,连忙帮我收集我索要的东西。
不一时,她已经将我所要的东西收集来了四样,唯独还缺一个装水的容器。
“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东西能用来装水的。”陆家燕十分苦恼。
要说能盛水的东西,平素不是随地可见吗?像是饮料瓶或易拉罐,再不济只要是个有凹陷的铁板都可以临时充当器皿。
然而陆家燕找了一圈又一圈,却愣是没有找到能用的东西。
“不用东西盛着不行吗?”她问道。
“你以为地上挖个坑就能敷衍了事了?”我气不打一处来。
眼下已经是放宽到最低要求了,若是想施展完整的五逆法,还要选择专门法器来用。
我此时只要求有一个能用来装水的器皿,已经是无奈之下的妥协了。
正在陆家燕苦思冥想之时,耳听矿洞内又是一声爆响,却没有带来震动感。
我知道是乐乐用鞭子破开了塌陷的坑洞,果不其然,未久便见她以衣包着什么来到我们身前。
“这是......”陆家燕已猜到衣服内包裹的是什么了,只是还不敢相信。
乐乐并未说话,而是将衣服摊开,只见其内竟是赫然一堆白骨,白骨之上还躺着我的小傀儡。
“爸!”泪如雨下,陆家燕看着森森白骨,正是八年前死在矿洞中的父亲。
乐乐未打搅她,而是靠近我道:“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我看诅咒已深入白骨痕之中,这种诅咒已经没有办法解了。”
“看来还是得用我的办法,不过我现在少一样用来盛水的容器,什么都行,只要是能盛水就行。”我低声对她道。
“什么都行?”乐乐反问我一句。
“不都说了吗?只要是能盛水的,什么都行。”我点头回答。
“那你转过头去。”
“哈?”
却不等我反应过来,乐乐将我脑袋拧到一边:“把眼睛闭上。”
“干嘛?”
也就几秒的时间,乐乐将一带有自己体温的“容器”放在我的手上。
我看着眼前的容器,转眼再看乐乐胸前:“你把它给我了?”
那岂不是说现在的乐乐是完全真空的状态?乐乐比我想象中的大胆多了,穿着羽绒服,里面竟然还戴的是隐形款的。
“再看,我就戳瞎你的眼睛。”乐乐怒视我一眼,又从旁边抓来一把白雪放入“容器”内。
因为有乐乐的体温,雪很快融化成了清水,在其内略略晃荡。
五行之物终于凑齐,陆家燕也知道现在不是对着白骨痛哭的时候,将遗体放在我的身前,自己退后一步。
双手速结道印,口念五逆法诀,道光从手指注出,顿起变化。
就见五行之物各自反向相融,水火淬炼,金木交汇,最终成灰化土。
几十秒后,眼前五行之物只剩下我手里的一捧灰土,其上隐约能看见青烟徐徐落下,正是五行逆转的证明。
我忙将手里的灰土满满洒在白骨之上,灰落白骨,如同雨入池塘,瞬间变融为一体。
“怎么样?”一旁陆家燕问道。
我正要示意她耐心,却见白骨忽起变化,原本散乱一团的白骨赫然自行罗列成人骨排列。
“不好!他的怨念太深,连魂魄白骨都要成为诅咒的一部分了。”
乐乐匆忙提醒我,却已经晚了一步。
忽然从矿内向矿外刮出一阵阴风森森,白骨竟在我眼前化成粉尘,混入阴风之中,从矿口飞出。
“完了。”我落魄的坐在地上,最后的尝试也已失败,金矿内的诅咒根本无法解除。
见到现在的状况,反倒是陆家燕笑了:“这么说我是没办法离开金矿了。不过也没什么,已经知道我父亲的死因,就当我留在这里陪我父亲。你们两个又没有受到诅咒,快点离开这吧。”
“说什么傻话。要走一起走,我绝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乐乐坚毅说道:“既然诅咒没办法解除,那就按我之前所说的,硬闯出去。”
她又看向我道:“这次你可别阻止我了。”
说话间,她将腰盘鞭子卸下,直步往矿口外面走去。
“你还不拦着她!外面的人手里有枪。”
我摇摇头,反倒拦住要追上去的陆家燕:“枪根本不是问题,怎么带你出去才是问题。”
话音一落,矿外突然枪声四起,却又听到数人惨叫声音。
一时枪响,一时惨叫叠叠,一时又完全安静下来,只有寒风咧咧。
“外面的枪手已经处理干净了,你们做好准备。”
听乐乐在矿口外说完,我忙拉起陆家燕。
“一会你缩在我和她中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露头!听见了吗?”
陆家燕没有回答我,而是看着矿外目瞪口呆。
矿外持枪看住我们的原本有十几人,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都已经倒卧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换做是几个月前,我看到这样景象也会像她这么吃惊的,现在却觉得再平常不过。
“喂!现在不是你走神或者佩服她的时候,好好听我说话。”
“嗯!”陆家燕回过神来,冲我连连点头。
我这才再对她说了一遍刚才的话,她表示明白。
给乐乐打了个手势。随见乐乐扬鞭再起,鞭绕成盾,盾挡在前。
诅咒之力虽然能绵延百年千年以上。但是每一次发威却有着能量的限制。
只要能扛到诅咒之力用尽,陆家燕就算撑过了自己的死关。而我和乐乐便是要帮着陆家燕阻挡寒风侵入她的身体。
我和乐乐只是眼神交流,想法已经互相明白。
当下能用的办法,只有像是夹心饼干一样,由我和乐乐护住陆家燕的身前身后,把她保护在内,满满移动离开诅咒能够波及的范围即刻。
说起来简单,可诅咒的寒风比黄莲圣母还要强数倍,抵挡起来就就没那么容易的。
我推着陆家燕到乐乐身后,三人便如同三明治一样相加而出。
我眼睛观察四周变化,不过是刚刚走出矿口不到十米远的距离。
天地再次色变,赫然见空中乌云好像一张一脸,怒目圆睁,口中寒气好像恶吼一样击出。
寒风侵袭而来,乐乐前进的步伐瞬间受阻。
我见寒风绕后,急忙开道符成盾挡住寒风吹来的方向。
这股寒意顺着道符盾力扩展蔓延,我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红血冻结成冰,满满延展到枪伤之内。
本没什么痛感的枪伤却在血液呈冰的刺激之下反倒疼的我想大吼出来。
另一边乐乐也同样不好过,她有鞭蹲当前,可寒风的目标却是陆家燕,而不是乐乐。
乐乐的鞭盾只能应寒风变化而改变方向,护住陆家燕的同时,自身却受寒风侵袭,肢体关键逐渐冰化。
眼看着我和乐乐逐渐气弱,周身开始结冰结冻,陆家燕眼泪不止:“不要再为我遮挡了,就让我出去吧!”
我一手撑持道盾,一手紧紧护住她:“我们不会有事的,你还不知道......还不知道我们有多......”
厉害二字还未出口,直觉舌头已经被寒风冻死,连带着冷风钻入嗓道,声带再发不出声来。
我们和陆家燕只能算是萍水相逢,为这样一个姑娘做到现在这种地步,总觉得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则,也觉得自己太傻。
可是......一想到这股诅咒冷风是她父亲为了保护她而以死所设,我便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看着陆家燕死掉。
然而寒风侵袭,终究是难以抵挡,我感觉自己体力渐弱了。
“你连自己的女儿也想害死吗?!”
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声,好像一阵惊雷一般传入风寒之中,钻入我们的耳朵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