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惊,如果是要送去殡仪馆,无意是要火化的。而尸体上的很多情况光是看几张照片,根本无法辨认,我必须要看过尸体才可以。
我立刻起身将照片塞进口袋来:“我们赶紧走!”
慌张之下,出了会客室的门,没走两步我又走了回来对大舌帽道:“谢谢你。”大舌帽手指一边走廊:“从这边走,传过去就能到停车场,也许现在该赶得上。”“谢谢。”再次道谢,我按着他说的路急匆匆走去。
不知道这位大舌帽是什么来路,不过这个人着实是有些意思,以他的聪明恐怕也对我起疑了吧。但是做警察这种职业的,脑子里都是唯物主义辩证观,一些牛鬼蛇神都不信。所以未来我们应该也不会成为朋友,如果他知道我的故事,大概会以为我是哪个神经病院跑出来的疯子吧。
我推开门,跨步来到停车场,正见一辆灵车发动缓缓开出。
糟糕,看样子大娘的尸体已经搬上了灵车,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你快看车上的司机。”正当我垂头丧气之时,乐乐忙摆正我的脑袋。
灵车缓缓从我们面前驶过,出门离去刹那,车头对我,正让我看到开车的司机。
却没想到是一个我非常熟悉的面孔,这不是正事带我们看房子的那个老头吗?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我却看的清楚仔细,绝对不会错。
这个老头并不是一般人,他会替那栋房子的原主人往外租房子,而且还时刻关心三楼的活尸,一定是知道相关内幕的。
而后别墅被围攻的事,他也亲口承认是自己做下的。
当时最让我诧异的便是这个老头出现在分局里与我碰面,犹入无人之境一样。我最开始猜想他会什么可怕的邪法。现在看来是我被江原这样的高手吓怕了,以为人人都会什么不为人知的邪法。
“哈~”我苦笑一语,怎么自己之前那么蠢笨,都没想到这样简单的一层道理。
这个老头之所以能够随意出入分局,而不让人觉得奇怪,就是因为大家觉得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他是殡仪馆的人,应该时常来分局里送尸接尸吧,很多人都见过他,那他也就没什么好值得奇怪的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现在才想明白也真是笨的可以了。
“傻笑什么,赶紧跟上啊。”乐乐打了我一下,拦住路边一辆车,让司机跟上灵车。
尾随灵车可不是什么吉利事,也就是我们这辆车的司机胆大,只要我们多给一点钱,便愿意跟在灵车之后。
他跟踪人的手段倒是一流,一路上不快不慢,和灵车总保持着固定的距离,紧紧跟在灵车后将我们送到了殡仪馆。
我对省城不是很了解,不过殡仪馆的位置向人打听应该也是能问道的。之所以要跟在老头之后,我主要是想看他如何处理大娘的尸体。
这老头会出现在殡仪馆里,绝对是有原因的。我还隐约担心他和大娘的死多少有些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在幻觉中看到的怪物,会不会是活尸呢?
它就曾出现在大娘家的窗外,我当时以为是它是被那双绣有上古图腾的黑鞋吸引,如果是我判断错误的话,那大娘便是因为错信了我而死的。
灵车停在殡仪馆楼前,老头一身黑棉衣下车推着一辆平车将灵车后面的尸体放下,那尸体十有八九就是大娘。
我见状赶忙摸进殡仪馆,我以为这老头准备将大娘的尸体送到火化室内立刻火化,本想上前去拦住他。
可就见他车头一拐,反倒往另一边而去。
我赶忙示意乐乐和阿雪蹲在一个广告牌后躲着,老头推车从我眼前走过。
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不长眼,将广告牌放在殡仪馆里,那能招来生意?不过这广告牌的确是帮了我们一次大忙。
见老头转而去了别楼当中,我们三个偷偷跟上。
这栋楼里死气沉沉,即便是在楼外也能感觉到晦气,而楼边的花池草丛里各种枯萎杂草,几乎是寸草不生的状态。
摸进楼内,我这才察觉,楼上楼下听着几十辆平车,各个盖着白布,完全是个停尸间。
可这就不对了。殡仪馆内尸体应该是尽快火化的,就算是不火化的尸体也只会保存七天,放在冰棺当中,绝对不可能这样防止。
虽然最近天冷了一些,但还不至于能保存尸体不腐,可楼内一点臭气都没有,要么是楼内有什么超强的空气清新系统,要么就是尸体根本没有腐烂。
我听楼上有脚步声,知道老头是在楼上,这便偷偷掀开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
“这人看起来怎么跟活的一样?”乐乐皱眉道:“好像死了都不到一个小时。”
尸体的肌肤保持完好,轻轻一按,还能回弹,如若不是盖着白布,我还当是活人睡着了呢。
阿雪这时一拍我道:“你看看这块就明白了。”她撩开尸体脚上的白布,只见尸体脚下贴着一张八卦图演,强行逆转生死界限,保持尸体不腐。
这种道术并不稀罕,在军阀战乱年代,很多人都希望自己死后能回归故里埋葬。若是其他地方的人,一辆卡车,运上三五天最多半个月便能将尸体送回故里,尸是臭了点,还不至于腐烂。
可四川一带群山峻岭,当时公路开没有修起,只能人力徒步而走。没有一两个月,死尸绝无法送回去,送回去也因为四川湿气,烂肉烂皮了。
后来有个极为有名道士,佐以八卦图演之法,强行逆转阴阳界限,能保持尸体三月不腐烂,然后将尸体以驱赶方式送回故乡,从而开创了湘西著名的赶尸行当。
“我们上去看看。”我悄声去乐乐说道。
这个老头难道也是道门中人,还有八卦图演的能耐。而他以此法让这么多尸体保持不腐,到底是什么意思?
轻手轻脚走上楼梯,轻轻推开二楼的玻璃门。入眼就见老头正手握一个小瓶,另一手捻着一根银针,在大娘的手指前轻戳了一下,指尖血随后滴落瓶中,立时化开。
我见状,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一把抓住老头的手怀,老头想要挣脱,却远没有我力气大,反倒疼的当即跪下。
我惊讶的眨眨眼,这老头身子骨也太弱了,看他浑身肌里也没几分力气,身上身下也没有道力,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老头子而已。
“放,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老头子虚张声势道。
“你倒是叫啊,我想这些尸体放在这里应该是不合规矩的吧?你倒是叫来人看看,会是谁倒霉。”我不客气跟这老头道。
我也是过分谨慎小心了,愣是把这老头当成世外高人,我一阵懊悔,早知道这样应该直接把他摁下,问个清楚明白。
“好好好!你先松手,疼死我了!”老头子额头冒汗,手上颤抖,连我这点力气也撑不住。
我无奈之下,松了手。却在一松手时,老头眼睛滴溜一转,拔腿便跑。
正守在楼梯口的乐乐伸腿绊了老头一下,他当即一个跟头摔出去,满嘴是血,剩下没几颗牙还有摔断了两个。
“还敢跑?”我一把拎起老头的衣领道:“今儿咱们有些话得说清楚了,不然我就让你也躺在这里。”刚好见一张平板车空着,我将老头扔了上去,拿起平板车上的八卦图演贴在老头胸口上。
顿时阴阳错逆,老头身上身下骨头僵硬,动弹不了了。
“你,你们要干嘛?杀人是,是犯法的!”老头满嘴喷血,看起来是怕极了。
“这楼里的尸体都是你杀的吧?我要你命也是为民除害。”“不是!我,我就是弄了他们点血,也不是我要,是他要啊!”老头子慌张道。
“谁要?说清楚!”我说道。
老头子忙扭着僵硬的脖子点头:“是城隍庙里的主持大师,他给我了我这些连七八糟的八卦图,让我在殡仪馆里弄份兼职,然后帮着他收集指尖血。”“老和尚哈?果不其然有你参与。”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再道:“你租给我们那栋房子,里面可不干净,就这一条,我觉得就应该杀了你。”“咋个这样说!”老头子急的冒了土话:“我都劝你不要租了,你不听,怎么怪我。”“你跟房东到底什么关系?一五一十说了,少让我一句一句的问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