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杰给我的名片上,清楚的写着他自己的侦探事务所是在城的东郊,算是很偏的地方。
就算是在车已经很少的后半夜,在时不时的超速情况下,也得开一个小时以上的车程才能到。
秦世杰给我名片时,有约我和他见面,但是他肯定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晚去拜访。
在出发前,我还刻意跟阿雪说过,希望能明天再去找秦世杰。但是阿雪一看到结阵师画的六芒星阵图,便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近乎是胁迫着让我坐在驾驶座。
开车到名片上写的地点,左右绕看一圈,没见到醒目的广告牌,心中暗想会不会是到点关掉了广告牌上的霓虹灯。
真如是想着,阿雪指着一旁道:“应该是这里。”
那是一栋六层楼旁边依附着的二层楼房,两相对比起来,就像是一个巨人和一个矮子。若是跟附近最高的商场比起来,那差距更是如同天地一样。
我还以为早已经成为名人的秦世杰,会有一处气派的事务所,然而想象与现实显然不符合。
“不会搞错吧?”我有些疑惑,毕竟霓虹灯牌上写的是“三凹木”。
阿雪直接推门下车,我跟在她的身后也下了车。走进再看,原来是霓虹灯广告牌的部分灯管短路坏掉,所以秦世杰三个字变成了“三凹木”,后面的侦探事务所几个字更是完全熄灭,若不是离得很近,几乎看不见这几个字的存在。
如此看我们并没有找错地方。
阿雪来到楼门口,毫不犹豫的连敲三下门。她的敲门的手法极懂规矩,先是轻敲一下,随后再快敲两下,这是清末民初时期大户人家都必须懂得敲门规矩。
现在当然没多少人还会遵守老传统,也就是阿雪这样由老一辈人手把手教出道术和礼归的人,才会连这点小细节都铭记于心。
不得阿雪敲第二次门,便听门内一串脚步声,以及一个女童的声音:“马上来开门,稍等。”
两三秒后,听拉开门闩的声音,门缝打开一条,露出女童的半面半身,她很警觉的看向阿雪。
“姐姐,你有什么事?”
阿雪不认识这位女童,我却认识她,两步上前道:“小爱是吧?你应该还记得我对不对?”
开门的正是秦世杰的妹妹,简称小爱的女童。
小爱借着门缝里透出的灯光打量我的脸颊,然后恍然道:“原来是你啊,大嗓门。”
“大,大嗓门?”
“今天听起来倒是嗓门不大,可之前坐在车上,你说话简直跟在吼一样呢。”
“你以为是谁的责任?”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和秦世杰逃出通风总口时,被一颗炸弹近距离爆炸的冲击波从百米处冲落,过程中巨大的爆炸声直接震伤我的耳膜,那时候因为没办法分辨自己声音的大小,说话自然会不由自主的放大音量。
没想到小爱竟然因此给我起了个大嗓门的外号。
“那姐姐你是大嗓门的女朋友,还是说你们已经结婚了,应该说是他老婆?”小爱问阿雪道。
阿雪双目一瞪,却是好想要吃了我似的。紧接着又一脸冰冷的对小爱道:“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哈?”小爱的眼睛里有几分不信:“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十分,普通朋友会这么晚还在一起......”
感觉小爱的话越说越要跑偏,我急忙打断她插话说:“秦世杰呢?我们两个有点事情要找到他。”
“那你们两个先进来吧。”小爱将门敞开,她藏在门后的那只手里原来一直拿着一部手机,而且已经提前拨好报警的电话号码,只差拨号了。
“不好意思。”小爱将手机锁屏,然后把门重新锁紧:“我总感觉有什么人一直在外面盯着往里看,所以我听见敲门,就做了些应急的准备。”
她引着我和阿雪来到客厅。
有的房子和人一样,表里不一。显然秦世杰的事务所是表里如一的,客厅也跟外面楼层的墙壁一样,油水掉落的都已经能看见黑灰色的水泥板,客厅左右又堆满各种文件资料,就连小爱给我和阿雪到的水,也只能放在厚厚的文件上,还叮嘱我们决不能把水撒在资料上。一听这话,我和阿雪对视一眼,决定还是把水杯放在地上,反正到这来也不是为喝水的。
“你哥呢?”客厅里看不见秦世杰的踪影。
“他在楼上,我现在去叫他。”小爱说着就要上楼,却是忽然又听有敲门的声音,小爱问我道:“大嗓门,你还有朋友要来?”
我忙摇头:“外面的人,肯定跟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小爱疑惑着要去开门,我心里也觉得奇怪,大半夜的竟然除去我和阿雪外,还有人要找秦世杰,便也跟着小爱到门口,想要看看这么晚敲门的人会是谁。
小爱要碰到门锁,必须得才个小凳子,并不是她的各自很低,在同年龄段的女孩里,她的各自算是高的,也许比小秀都高一点也说不定。只是秦世杰侦探事务所的这道门实在是设计的不合理,门锁的位置竟然到我胸前。
“我来开吧。”看小爱正准备搬小凳子,我干脆自己帮她把门打开。
拉开一条门缝,门外昏暗的路灯下,一个身着单薄的男人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发觉门已经打开后,他在转过脸。
要说秀气,以一个男人的标准来说,他确实有几分秀气,戴着一副大框架的眼镜:“你,你们好。请问你就是名侦探秦、秦世杰吗?”
我连忙摆手:“我可不是,我只是找秦世杰有点事情。”
原以为这世界上就我一个人不认识秦世杰,看来他名侦探的名头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响亮,顶多是经常跟警察打交道的人知道他而已。
小爱上下打量面前的男人一番:“如果你是委托事件的,那就先进来吧。”
他连连点头,眼镜也跟着上下摆动,差点掉下来。
既然小爱让他进门,我当然也不能说什么,目送他跟着小爱到客厅,我将门重新锁住。
“我现在把我哥叫下来,你们三个都等一下。”
说完小爱便急匆匆跑上二楼,不等一会,听楼顶一声惨叫之后,秦世杰耳朵红肿着跟小爱下了楼。
刚一下楼,不等我们说话,秦世杰先道:“我知道你们先说什么,我的耳朵绝不是被拽成这样而,我只是正在研究蚊子叮咬什么地方最痒,刚才实验到耳垂部分而已。”
我强压住自己上前踹他一脚的心情,我和阿雪等他也有近十分钟了,先不管他是不是被小爱拽耳朵拽下来的,关键是他找的借口和理由也真让人火大。
“那个......”带大框眼镜的男人声音微弱着说。
秦世杰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才发现大框眼镜男的存在。
他赶忙低头问小爱:“这人是谁?你刚才可没告诉我。”
小爱手指头戳在秦世杰的鼻子上:“你态度好一点,他可是重要的委托人。我这个月的草莓牛奶都指望他的!”
说完,小爱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盒草莓牛奶,插上吸管。
“你们两个先等一下。”秦世杰对我说吧,转而面向大框眼镜男,态度变得恭维谦和:“这位帅气的先生,不知道你找我名侦探!秦世杰!是要委托什么事件?”
一边说着,秦世杰从文件堆里翻出一张画着表格的纸递给大框眼镜男:“这是我的劳务价格表,不同的事件有不同的收费标准。”
大框眼镜男一眼价格表都没有看,直接抓住秦世杰的手道:“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能找到......!多少钱都可以给你!”
此话一出,秦世杰双眼立刻冒出金星,眼前这位哪里还是什么人,根本是财神爷。
他一脚踹开茶几上的文件,将大框眼镜男按在茶几上:“既然你这么有诚意,你的案子我就接下里了,我立刻出发!”
“可是......你还不知道要找谁......”
“猜也猜得出来,是你吵架的女朋友,或者是结婚当天跟别人私奔的未婚妻,要不然就是吵架后摔了你手机的老婆......”
“哈?”
看大框眼镜男写着满脸的吃惊,秦世杰急忙摇头道:“原来是这样。你放心,我认为人类的取向不论是向左还是向右,是男是女,都是很正常的。不管你的“男”朋友,或者是“男”?朋友?。总之不管是凹还是凸的,我都会帮你找到的。”
大框眼镜男连忙摇头:“你误会了,我要找的是......”
“身高比你高半头的一名男性同事对吧?”
“对......”大框眼镜男看向刚刚说话的小爱:“你怎么知道的?”
小爱也学着秦世杰的样子,摆出奇怪的姿势:“这只是很简单的推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