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坐的位置,原是曾警官的办公桌。
他这桌子上除却各类文件堆放在旁边外,能通电的也就两样东西,一台电脑,一部电话。
电脑没什么可说的,无非是储存绝密的信息之类,估计里面的各种案件照片早已堆有几百上千个GB。
唯独这部电话,还是老旧的连线式电话,听筒做不到无线接收之外,连拨号键都没有,只有七八十年前民国时期才用的拨号盘。
我以前就对这部电话很感兴趣,但是曾警官从没聊到过它,我也不好意思问,这件事也就埋在心里了。
其实我趁着曾警官不注意,偷偷拿这不电话给我家里拨过号,结果却发现这电话根本拨通不出去,也就是说只能接听。
我自己猜测,这部电话应该是一部单线联系的电话,也就是说电话的两头都是互相独立了,除却这两头之外,任何电话也打不进来。
那电话的另一端会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机构呢?
虽然我的猜想没有得到过证实,不过我推测另一方的级别应该是高于特殊部门的,而且应该是不在行政编制之内的部门。
其实也不难想象,既然有省级的特殊部门在,那有地区级或者国家级的特殊部门存在,也合情合理。
我见婉君接通电话后,眼睛时不时的撇我一下,心里也明白我这样盯着她看,她一定是有所顾忌,索性识趣的起身先到门外等着。
有个七八分钟,我正趴在窗台上望外瞭望星空,身后门声轻响,婉君略显着急的走出来说:“刚才的电话内容,你都听到了多少?”
要说我一句都没听见,那肯定是在骗人。
我只好说道:“大略听见几句,什么复兴监狱,有什么案子之类的。”
“你别介意。”婉君接着我的话说:“我并不是怕你听见电话的内容,我只是在想我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
“跟我说?”我稍楞一下。
我在特殊部门里任的是顾问的职务,算来算去我任职期间参与的案子,对整个部门处理的案子综合而言,说得上九牛一毛。
再者说了,所谓的神鬼灵异案件,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只是人的错觉或者是有些人刻意伪装出来的,并非真与神鬼有关。特殊部门内有经验的警察少说也有七八十位,这类案件大多都让他们给处理了。
所以我压根没打算对刚才那通电话提到的复兴监狱起兴趣,电话里听到的那几句完全是左耳朵进且右耳朵出。等再外面,也是我以为婉君会找人下调查的命令,要指派人手,担心我在旁边碍事,这才借了一步出来。
结果婉君反要把这事跟我一五一十掰扯一下。
“关于刚才那通电话,我不能说的太具体。”婉君这再说道:“总是从那部电话里派过来的案子,都是十分重要,而且要立刻解决的案子。”
她稍微停顿几秒,似乎是在整理措辞又说:“你知道现在我这边的情况,队长根本没办法......而我现在一点信心也没有,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应该说我恳请你帮我一起把这件案子了结。”
婉君对我突然如此客气,反倒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什么恳不恳,请不请的。”
“我又不是没有情商,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你家里现在出这么大的事情,好像你的养女现在也有危险。我明白现在不该把你捆在特殊部门顾问的职位上,所以这其实算我个人的请求。也不光是为我,也是为了队长,这案子不能耽搁。”
其实婉君对我家里的事情了解的非常片面,不管是小秀的事情,还是僵尸散播卡巴尔菌的事,从婉君的角度看,有一半是不可理喻的迷信,另一半是人类暂时无法解释的科学现象。
其实跟杜子明这一趟下密室,我的收获远比想象中要大,只是这一番折腾最后既没有治好吴教授,也没有办法帮助曾警官,这才让我闷闷不乐。
现在的我除却等待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我一开始想,如果婉君自己也要参与刚才电话里说的案子,我是打算死乞白赖要跟她一起去的。
现在话由她说出来,我心里愧疚的很。这种时候郁闷的又不止我一个人,一个人掌控特殊部门的婉君,肩头压力要比我的大的多。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对婉君点头说道:“既然这么紧要,我们还是先走吧。有什么要说的,路上你再告诉我。”
“你确定不再多考虑一下吗?你别忘了,你家人都还在这,她们或许需要你留下。”
我耸肩摇头:“我家里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与其说她们需要我,不如说我需要她们。曾警官不在,这摊子我也得帮他给你盯着点,我们赶紧出发吧。”
说罢我迈步进办公室,耳后微微听到:“原来我跟她们,还差的这么远。”
“你说什么?”
“没什么。”婉君掏出车钥匙,几步走到我前面:“这案子只能由我们两个接触,其他人员全是上面派下来的,得在一个小时内赶到。”
省城内有一个比较成规模的看守所,我曾到那去过两次。至于大小监狱,当然不能靠近城市,最近一个也安放在省城郊区十七八公里的地方,而我和婉君要去的复兴监狱则要更远,距离省城有个五十多公里的路程。
跟其他几个监狱比起来,复兴监狱的规模更小一些,地方也稍显偏僻。我和婉君开车到离监狱
还有十几里路的时候,路面已经从水泥路变成沙石路,中途还有好几个高低起伏的坑洼地带路况可以说是糟糕至极。
车停在复兴监狱门口,门楼里站着的不是持枪狱警,反倒是一西装革履文质彬彬且戴着眼镜的男人。
他先是看过车牌,然后迅速走到车窗跟前,打量婉君一眼道:“你就是上面指派来的调查员?”
“是我。”婉君说着拿出证件递给车窗边的男人,他扫看一眼文件,又看向我:“他是谁?”
“我带来的顾问,我觉得这件案子有咨询他的必要。”婉君解释说。”
车窗边的男人倒是没有为难我们,紧接着对步话机简单的说过几句话,监狱的厚实大门自下而上收起,门分左右,婉君将车开入院内。
不用问也知道,刚才那人应该就是婉君提及过,上面派来写协助调查的人员。
其实这样安排的也很容易理解,如果全权由特殊部门经手此案的话,上面的人对特殊部门内部人员并不完全信任,所以只允许值得相信的婉君前来。
在路上我大致听婉君说过。这案子表面上只是一起凶杀案,两人死在监狱中,但这死去的两人中,有一个身份肯定不一般,不然也不会将保密措施,做到特殊部门内部其他人员都不能探知的程度。
开门下车,院子内除却两名站着笔挺且手持枪械的警卫之外,再没有看到其他人。
就听其中一人道:“你们快进去吧,钱狱长正在现场等你们呢。”
另一人一手指着进入监狱正门的红色大门,努嘴一扭头,这意思是我们从这道门进。
走上前推了下红门,门似乎是从内反锁着,并没有打开。
我这边打算问问那两名狱警是否有钥匙时,门却好巧不巧的打开一条缝。
婉君拉门进入,我也赶紧跟在她后面。
入门后只看见前方拐角位置,一穿着狱警衣服的人匆匆走过,我忙想追上去道一声谢,结果我和婉君还没走,隔壁房间出来一男人,见到我们现实吓了一条,几秒之后才缓过神。
“你们......你们就是他们说的人?”
这话颠三倒四,说的又十分唐突。我看他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身着打扮像是内狱警,就是脑子有些不好使。
监狱本身分为内外两个部分。内部分为寝室和食堂以及简单的休息场所,外部则是篮足球场。
监狱内的狱警也因此分为警戒外部的外狱警和管理维持内部秩序的内狱警两个分类。
大致上来说,内狱警的官阶要比外狱警更高,全力也更大一些。
“这是我的证件。”婉君展示给他看过一眼:“你是?还有刚才过去那个是?”
“你们见到王头了?我刚才还找他呢。”这名狱警回头看一眼走廊,不过王头早已过了拐角,人影不见:“我是今天值班的内狱警,叫葛福莱。刚才你们看到过去那个,是我们的组长,我们都叫他王头,老实说.......叫王头叫了十几年,他全名我都不记得了。”
以复兴监狱的规模,能关押的犯人最多不超过六十人,比起市里的看守所人还要少。看官这些人,也用不着太多的狱警,我粗略估计复兴监狱内的狱警人数也就十人左右,再加上还要昼夜轮班,现在监狱住宿楼内的内狱警,恐怕也就葛福莱和王头两个人吧。
葛福莱扣一下后脑勺,似是有七八天没洗过头发,一把抓下,头屑如同雪花飘落一般:“你们两个跟我这边来吧,还有几个和你们一样的人,都还在出事的地方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