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受创飞出,若就是这样直愣愣落入行尸走肉之中,必然会被咬个四分五裂,血肉横流。
好在身体疼的咬牙切齿,我的神智却不受影响,打眼一扫,看到头顶有一菱形尖石,擦身而过的瞬间,伸手便抓。
这一抓,自己刚才被击飞出去的力量全都集中在手臂肩膀之上,再由肩膀传递至菱形尖石之中。
诧然,尖石断裂,连带着我一起落在地上。
稍抬右手,肩膀显然脱臼了,力气只能运上一两分。可行尸走肉已到跟前,不得已只能用些残忍手段。
当下左右双指一伸,对准离身最近的行尸走肉双目一刺,再上手抡拎,以一具行尸走肉撂翻周遭一片。
我记得曾从哪本书中看过,保龄球这运动最早是从葡萄牙流传而出的,而在演变成现在的竞技运动之前,保龄球本是葡萄牙士兵欺侮英军俘虏的方式。当时玩法是将俘虏人头切下,刨出头骨,手抓人头双眼窝与鼻孔开槽,向活着的俘虏身上扔,一次能打中几个,便得几分。
其实仔细想想,保龄球上三个孔的位置,看着不正于人脸三孔的位置十分类似吗?
且不说这传闻是真是假,反正用在行尸走肉身上,格外见效。
只是戳烂的双目流脓,弄得我左右指头黏黏糊糊,还略带腥臭。
刚才那一下,足以拖住行尸走肉几秒钟的时间,我这再打眼观瞧刚才击飞我的蛇形怪物。
这一看我才明白,怪不得一开始没有察觉它的存在,感情这条蛇形怪物身皮具有伪装的效果,一旦脱离岩石,鳞片既开始变得通红赤血。
要说它的体型,远不如我见过的千年黑蟒庞大,可它带来的压迫之感,却也不是千年黑蟒能够比拟的。
在看它口中蛇信微吐,定睛再看,它的蛇信竟是不分叉的,舌尖如同利剑一般尖锐。
看到这一特点,我也立时知道此怪物的真身。
天下蛇纲动物,大多经历时间历练都能成妖。一般的小蛇藏身百年可化为蟒,成蟒既可吞食活人,再有千年化为蚺,蚺身度过一劫既可成蛟,蛟度三劫可为龙。
这其中条件要求说起来简单,可即便是古代流传至今的神话故事中,天下万年也不过有四条蛟能度过天劫化身为龙。且不说龙,光是蛟也寥寥不过七条是故事中有所记载的。所以天下蛇纲,大多成蟒便不愿再进一步,以至于到近代连百年蟒蛇都变得极为罕见。
眼前这条蛇形怪物,非蛇非蟒,而是更进一步的蚺。
我只在古书中看过蛇蚺的介绍,并未见过实物,不过见它蛇信不分叉,便可确信,它的确是蛇蚺没错。
古书中说蛇蚺能在地下随意游行,如同蛟龙入水一样,所以也有地中龙的外号。
难不成是这条蛇蚺无意间闯入我家地下的密室,放出了巫王不成?
不,我不敢说这条蛇蚺是天下唯一一条,可普天之下也再难找出另一条来。如此罕见的蛇怪,怎么可能碰运气似的,刚好出现在我家地下密室之中,又巧巧的放出巫王呢?
不由我再多想,却见脚下雾气更浓,行尸走肉密集再出。
看来巫王是改变了战略,与其看我消耗体力,累到不能再战。不如直接用行尸走肉填满整个密室。
这就跟国庆节去西湖断桥旅游一般,到处人山人海,步步行走困难,又怎么能顾得自己周全?
于此同时,蛇蚺顺动,却不是冲我而来。
只见它头往地上一磕,却是在蚺头碰触到地面的瞬间,如同鱼落入水一般,竟然好不留痕迹的融入地下。
看来古书中对它的记载并没有错,但可恶的是古书中只说了它的厉害,却未说对付它的方法。
蛇蚺入地,本就十分难察觉踪迹,现在脚下更有厚重雾气,更是遮蔽我的视线。
若我将注意力停留在蛇蚺身上,必然会受行尸走肉的攻击。若我对付行尸走肉,蛇蚺也一定会趁机偷袭。
巫王这一手两面夹击,真打的我措手不及,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却是一瞬走神,猛然间觉脚下地面松软,好像有水将地面和成泥浆,脚立刻开始下陷。
好在开始下陷的只是一只脚,我忙用力抬出,然后不敢在原地停留,翻身跳走。
再看我刚才站的地方,几具行尸走肉缓缓陷入泥浆,下一秒,只见蚺头迅猛钻出地面,蛇信一吐,如同长枪一杆,直愣愣从几具行尸走肉胸膛穿过。
不过很快蛇蚺又把它们给甩到了一边。
蟒以吞食为生,蛇蚺则以吸食给养。
蛇蚺口中那一条长信,其实已与蛇蟒用来探知空气中气味和温度的蛇信不同,独独一根蚺信之上,其实密布着许多小小的习惯,刺入肉体的瞬间,这些吸管便会吸食肉体中的体液,甭管是血液还是脂肪,脑髓还是骨浆,总之一切可以吸食的,都会在这一刻被它吸食入口。
只不过蛇蚺也是很挑食的,不食死腐的动物,显然那些行尸走肉也不怎么和它的胃口。
我见蛇蚺甩开行尸走肉后又再遁入地下,心知道它又要冲我来了。
可我若站在原地不动,必然会再陷入泥潭,下一次就难说会不会有刚才那么好的运气。
不得已,只能绕着巫王幻想的周围绕圈来回的跑,唯一可用的单手只要接连抓住行尸走肉再用打保龄球的套路招数。
这一招用一次两次还可以,三次五次即便我有上古图腾之力维持力量不减,肌肉中累计的乳酸也会不断降低这一招的威力。
一来二去,单凭一直左手,已经很难阻止行尸走肉向我靠近。
眼前情势危急,咬牙含齿,对准巫王棺木就是一阵猛冲。
“你!你要干什么?”却是一直在旁观看的巫王幻象,不知为何突然紧张起来。
说来也是,以我对巫王巫术的了解,她不应该只是指望着行尸走肉或蛇蚺杀我才对。若她再用点巫术巫法的,以密室内的空间,行尸走肉的数量和蛇蚺的突然袭击,我必然撑不过五六分钟。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巫王不做更多的动作?
心思在此,脚下步伐更猛。忽觉脚下松软,我更加不敢停步。
这一会的观察,已经让我注意到了蛇蚺的一些特殊之处。别看蛇蚺能钻土如水,还能化沙成泥,可是它这招使用速度极慢,而且范围也比我原先猜测的要窄。
只要脚下土地开始有变化,及时察觉且立刻转移,还是能避开它这要命一招的。
蛇蚺见我又没被它的化沙成泥的险境困住,一时气愤,从土中钻出蚺头向我吐信。
它这一露头,便远没有在地下时那般可怕,吐信的动作虽快,冉信却只能朝着笔直的方向吐出。我略略偏开身子,便轻松将它躲过。
接着已来到棺木近前,我想也没想的以右肩横撞在棺木之上,耳听“咔嗒”一声,脱臼的右肩剧痛之下,总算是重新接好。
巫王棺木曾在水下常年受湿气腐蚀,本就有朽败现象,经我这一撞,意料之外,意想之中,棺木愣是被我肩头撞开一大裂缝。
我晃晃脑袋定神,抬头扫过一眼,这一眼却正扫到棺木之内,那裂缝中躺着的赫然是一身学生打扮的小秀。
却不等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忽见裂缝处闪现巫王半张冷脸,眼神苦冷对看着我。
该死,目光对视一刻,我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巫王巫术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且她不需要捻诀用符,只需有些为小动作就能施展出惊人力量。
我的眼睛与巫王对视刹那,竟见她瞳孔中我的样子却是被钉子强钉锁死的。
眨眼之间,我只觉得自己四肢剧痛无比,紧接着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摆出与她瞳孔中的我,一模一样的姿势。
任管我强行挣扎,身体就好像真的被钉子钉住一般,出了疼痛钻心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巫王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的眼睛却也无法从她瞳中偏离,耳听得身后蛇鳞刮地,蛇蚺恐怕已经游走到我身后一两米的地方。
想也知道,接下来它会吐出蚺信,然后将我吸食个一干二净。
上古图腾之力或许能帮我再塑肉身,可只要蚺信还穿透在我的身体里,那不管我恢复多少次,它都能再将我吸个一干二净。
倒是我想逃还难说,它倒是多了一个永远也吃不完的营养来源。
却在危机之时,忽听得角落一声赫喊:“放开我哥!”
她这一句话,出乎我与巫王的预料,一时巫王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只感觉身上的痛楚迅速消失,急忙翻身一滚。
万幸躲过蚺信穿身,可是手臂却还是丝丝生疼,仔细再看,蚺信上一小吸口竟然还连在我的手臂之上,正在吸食我的手臂体液,几秒之间我的手臂便开始出现干瘪症状。
哪敢再犹豫分好,右手黑玉雕纹镯应想化出一把短刀,手起刀落将手臂上的吸管直接砍断,一时间鲜血横流,也不知道流出的是我的血,还是蚺的血。
总之蚺信受伤,也疼的它翻身打滚。
转眼再看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惊见来人竟是小白。
耳听它一句说:“哥!你退后。”
一语说罢,小白扭身转动,赫见一条数米长的白蛇盘踞密室之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