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后,爱萍的丈夫柱子就跟着我们干了。实际上,我是派他跟着我另外一个朋友去做学徒了,干室内油漆粉刷和硅藻泥。
在清明节的前一天,张雪又带来了一个男人,是喜芳的老公,说是请假,回家来看看,帮助家里梨花授粉的。
“张雪,咱也放几天吧,家家都有梨树的,一年就这一次,这样吧,明天就不要来了,授粉差不多的时候,咱们再打电话通知,好吧!”我对张雪和喜芳说他们说。
梨花节要到了,全县犹如迎接一场大的战役一样的,道路清扫,修路补路,乡村卫生的清洁,各个景点全新建设,就连路边的广告牌也都换成新的了。
无论国道、省道,甚至县道上,隔不多远都有交警了,整个县里的各项工作,围绕着梨花节是忙碌而有序地进行着。
作为我们的普通农民而言,只需要按照村干部的要求,做好村里的卫生、道路卫生,以及田间地头的卫生工作,去干好自己果园里的活就行了。
在4月5日,离村子比较近的果园,那些梨花已经开始开了,离村子较远的梨树,还处在待放状态中,花瓣们已经紧紧地抱在一起。
我在父亲的地里忙碌着,忙完了,我爹说了,“扬扬,你先回家吧,下午不要来了,明天再来啊,明天来的时候,带一个盐水鸭,再带一个烧鸡,另外,再带两个素菜啊,走吧,走吧,走吧!”我父亲站在木梯子上,大声地咋呼着。
我的堂嫂经过我家地的旁边,听着笑了,“三叔啊,还能再要点不,真是的,一辈子都改不了,哪天,扬扬要是美国去干活了,不在家了,我看你咋弄,嘿嘿嘿。”
我爹关上了他播放戏曲的小低音炮,“跑美国去,那也要回来给梨花授粉,是中国人,往外国跑啥呀,真是的,万一恐怖分子碰见了,多危险,去美国之前,也要把的菜都买来!”说着,还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快走。
在我刚骑上电动车的时候,张丽打来电话了,“哥呀,咱爹管你饭不,不管饭的话,在饿死之前,抓紧回来吧,老婆孩子都等着你吃饭呢,嘿嘿嘿。”这么多年,大家都相互了解了。
一路上碰见庄上的邻居和本家们,都在打招呼:
“扬扬,你爹不管饭啊,嘿嘿嘿,真不知道,你是咋长大的!”
“扬扬,你明天要带菜啊,不然的话,三叔这两天就绝食啊,哈哈哈。”
“扬扬,你去找你亲爹吧,在深圳哪块,拆迁拆迁,赔钱赔多了,你现在最起码是千万富翁,别在这儿跟着这个不疼你的人干活了,哈哈哈。”
“扬扬,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哪有这样的爹呀,和自己的儿子又懒又滑,又好吃好喝的,哈哈哈!”
我到了诊所,饭菜都弄好了,儿子都开始吃了,“爸呀,你爸是亲爸吗?”儿子一边吃一边说。
张丽笑着看着我,“哥呀,回答你儿子的话呀,哈哈哈。”张丽摸着儿子的头说。
我笑了,摸了一下儿子的脸,“你是我亲儿子,反正啊,我不舍得你干活,哈哈哈,吃吧!”
我刚吃了一口馍,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直接挂断了,毕竟现在陌生号码诈骗的太多,然后,放在了手边。我继续吃起来了,但手机又响起来了,“爸,我替你接,喂,谁呀,我大爷,我是你大爷,我们正吃饭呢!”儿子说着就挂断了,张丽听着就笑了。
“隽才,你是谁大爷呀,嘿嘿嘿。”张丽笑着问到。
“妈,刚才那个人,先说了我爸的名字,然后,说是我大爷,我就说,我是他大爷,嘿嘿嘿。”儿子嚼着一嘴的馍和菜说着,笑着。
这时手机又响了,我知道,肯定是熟人打来了,我接通了,“喂,张扬呀,我是东兴,抓紧时间过来,20多年没有见了,在你们街上的缘聚饭店呢,888房间,过来吧,快点啊,我们开始了,抓紧时间啊,别让我难堪啊!”在免提中,对方都没有等我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哥呀,肯定是你的同学,别多说了,咱现在也不缺钱了,去吧,把原来丢人的关系,现在都给捡起来,给你,这是一千,不够,回家再拿,去吧,梨花节了,肯定都是来吃饭和看梨花旅游的,去吧!”张丽说着就拿起身边的小包,掏出了一打钱,我笑着接了钱,就去了饭店。
“哎呀,给我买个玩具都不舍得,你看看,你看看,这花钱,多大方,那些人是你儿子吗,真是的!”儿子生气了,一边吃一边小声地嘟囔着。
我进了房间,“不好意思啊,家里忙,来晚了,来晚了,嘿嘿嘿······”说着,我仔细地看着一桌子人,有13人,大家都很热情,喝酒的更热情,有三个人喝是饮料或自己的茶叶茶,显然这三个人应该是开车的。
其实,我在看,到底谁是东兴,找一圈,也没有找到人。
“来来来,抓紧倒酒,倒酒,喝酒,先罚一杯,快点,嘿嘿嘿。”有人直接给我倒了一满被子的酒。
我喝了一小口,“对不起啊,来晚了,刚才是我儿子接的电话,不好意思啊,······”实质上,我是想试探到底是谁和我儿子通话的,也找出到底谁是东兴。
“哎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喝酒,喝酒,没有谁生气!”一个女人脸红红的端起了酒杯,说完就把酒杯中的一杯子酒干了,我也只好喝了。
坐下后,我吃了一口菜,看着这里的人,男的多在四十岁以上,肚子大了,头毛少,有的头发有点白了,有话多的,有话少的,其中的计算或算计,都藏在语言的明枪暗箭中,当然,也能看出这些男女中,有是夫妻的,最多一对,大多不是夫妻,却在酒桌上相敬如宾着,惺惺相惜着。
在这些人,和我轮番礼节性的喝酒后,他们又各自忙各自的了,相互之间,或窃窃私语,或耳鬓厮磨,或打情骂俏,或海吹神侃了,都没有人理我了。
我随着酒意的上头,在晕晕乎乎中,就开始寻找到底谁是“东兴”了。
但看了一圈一圈又一圈,怎么也没有线索。
我就趁着他们忘乎所以的时候,在清醒的时候,就回家了,“哥,结束啦,结账了吗?”张丽给我脱着衣服,帮我上了床,盖上了被子说。
“没有,我偷跑的,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我还结账啊,我傻了,钱在口袋里,你自己掏出来吧,一会儿,来看看我,看我难受的很,就给我吊水啊!”后面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说啥了,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