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刘海中从院里受人敬仰的一大爷,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在院里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刘海中心情郁闷地在屋子摇着蒲扇,他刚才被人强摁着,数落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刘大妈过来倒水给他喝,明明是正常水温,也被他以“水太烫”为由,硬生生数落了一顿。
偏偏这时,一个身影径直推开门,然后看都不看一眼就往里屋进。
刘光福进门,好像找什么东西。
找了一会,他问道:“爸,妈,我记得咱们家床底下有一铁锹把来着,在哪儿啊?”
刘大妈答道:“给你哥拿走了。”
刘光福这三兄弟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之前为了让大儿子刘光齐结婚,给家里拿走了好些东西。身为弟弟的刘光福和刘光天一直心怀不满,现在听到这么说,他当场发作,“妈,你是不是傻啊,怎么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哥。难道我们三,就他是您亲生的?”
心情差到极点的刘海中气还没消,这会儿怕是一条狗路过都得挨一巴掌。所以,听到儿子这么顶撞自己老婆,他想都没想地就拿这个三儿子出气。
“说什么呢你,脑子长粪了是不?跟你妈这么说话?”
刘海中仗着自己一身力气以及这一家之主的身份,对这三个儿子动辄打骂,那叫一个趾高气昂。
刘光福平日里在他面前丝毫不敢顶嘴,不曾想,今儿他也硬气了一回,“爸,我劝你啊,以后跟我说话要客气点。今儿你三儿子,已经今非昔比,不是原来的老三了。”
刘海中懵了下,他细细端详着刘光福的打扮。
刘光福来是找铁锹把的,此时眼见东西已经没了,也不逗留,更懒得理会刘海中,直接摔门而出。
等人走远后,刘海中才指着刘光福离去的背影,支支吾吾道:“这逆子,你是要造反啊你!再怎样,我都是你爸!”
话音刚落,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
刘光天不满地看着指着自己的刘海中,“诶诶诶,指谁呢指谁呢。”
一旁的刘大妈为丈夫打抱不平,“光天,怎么跟你爸说话的?”
刘光天冷笑一声,“我这已经算够客气的了。”
顿了顿,他又道:“妈,我现在是我们工厂格委会的委员。”
说完,他“啪”的一下拉开椅子,自己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妈,你知道格委会代表什么吗?比厂领导都大,你说我爸区区一个小工人,怎么能这么指着厂领导干部呢?我身为厂领导干部,对一个小工人,这副口气,怎么了?”
说到最后“怎么了”三个字,他还勐地提高了音调。
刘大妈被唬得愣住了,老半天了才道:“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爸,你怎么......”
没说完,就被打断,“于家,他是我爸。于国,我们是同志,是兄弟!先有国,后有家,这个道理妈你不会不懂吧?”
刘大妈被吓得完全不敢吱声了。
一旁的刘海中也是低着头,没敢去看自己这个儿子。
刘光天很满意这两人的神情,他斜眼瞥了瞥刘海中,这才道:“爸,听说你刚才被秦淮茹,被阎埠贵,被院里好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刘海中还是沉默,还是没说话。
刘光天恨铁不成钢道:“丢人啊丢人,你这样实在是丢我们刘家的脸。”
刘海中依然没说话。
刘光天人前显圣完了,抖了抖衣领,准备进里屋睡一会。
临进屋前,他又道:“爸,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要想在这个院子里有地位,要想把易中海和阎埠贵他们统统打倒,踩在脚下,那你就得在工厂里有政治地位。”
顿了顿,又道:“妈,我饿了,赶紧做饭,晚上我要吃肉。”
刘大妈试探性的眼神看向丈夫。
刘海中气鼓鼓地把蒲扇扔到桌上。
刘大妈马上知道丈夫的意思,叹了一口气,道:“得,我买肉做饭去。反了反了,都反了。”
等刘大妈走后,刘海中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思。
虽然刚才儿子刘光天对自己的态度很不好,但刘海中心里清楚,刘光天说的话是对的。
“你要想在这个院子里有地位,要想把易中海和阎埠贵他们统统打倒,踩在脚下,那你就得在工厂里有政治地位。”
这句话现在已经深深印刻在他脑海里。
第二天,刘海中照例去工厂上班。
如今的工厂多了好些生面孔,也变得更加乱糟糟的。天天不是这个会,就是那个会的。好些工人也变得越来越懒了,上班的时间就在那喝茶看报,要不就是睡觉打牌。只有偶尔车间主任过来的时候,才会变得稍微积极点。
比如现在,车间主任韩大龙过来动员了一下,车间里的工作才慢悠悠地进行。
很快,韩大龙又走了。
刘海中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半个小时后,韩大龙回来检验工作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在那打牌,心底的火一下窜起来。
他“砰”地一下用力地拍了拍桌子,“怎么回事你们,我刚不都说了吗?这批零件厂里要得急,得抓紧时间生产,你们在那干嘛呢?”
这时,一旁有个大姐站出来道:“我们倒是想干啊,可有人不让啊,我们也没办法。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对啊对啊。”周围人赶忙附和道。
“谁不让?”韩大龙皱眉问道。
“我!”这时,刘海中站了起来。
韩大龙走到刘海中跟前,看着他道:“刘海中,你是工厂老同志了,总该有点觉悟吧。不积极干活就算了,还带头罢工?”
“我当然有觉悟了,我不仅有觉悟,我觉悟还比你高。”刘海中不屑道。
韩大龙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大家干活?”
刘海中反问道:“我问你,这批零件经过格委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