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冰冷到了极点,眼看魍魉下不来台,嘴角不停的抽搐,坐在一旁的祭雀急忙拉下魍魉,在一旁悄悄说着好话。
陈苦也缓缓坐了下来,突然将后土搬出来的用意有二。
第一,是他真的不想和这个老顽固吵嘴了,凭白浪费口舌。
至于得罪不得罪的,也没办法,如果巫妖量劫爆发,牵一发而动全身,命都没了,还管你得罪不得罪。
第二,也是陈苦最大的目的,他想试试共工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就目前他和魍魉吵到这个地步,共工都没有想要下场缓和的意思,足以说明共工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保持中立!
一票否决权都弃用了,不是我陈苦夸下海口,在座的各位一起来,我也不憷上半分。
想当年,在大学辩论会上,陈苦舌战各系系花,全然不落下风,搅得一个个梨花带雨,一时威风无两。
祭雀安抚下魍魉后,视线对上陈苦,思索片刻,反驳道。
“各位大巫,小神认为陈苦大巫投的这项表决没有任何意义,陈苦大巫刚从流坡山而归,对南北部族冲突一概不知,就这般唐突下定表决,我表示反对。”
“好,祭雀大巫说得好!”
众人一怔,纷纷看去喝声来向,竟是陈苦本人,一时都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连祭雀大巫也有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待众人安静下来,陈苦缓缓站起来,慢慢说道。
“祭雀大巫我有一问题想问问你,可否解惑一二?”
“可!”从祭雀发声的音调,看的出他很自信,一个真仙后天人族而已,与他上古凤凰后裔又能什么比较了!
陈苦踱步而出,走至道场中央,伸出一手,侃侃而谈。
“我家里养了一只鱼,我家狗儿每天按时喂他吃饭,有一日我觉得狗子喂少了,认为鱼儿没吃饱,狗儿说它吃饱了。
我不信,非要喂,然后把那鱼儿给撑死了,然后我剖开鱼肚子这么一瞧,果然还有许多尚未消化的鱼粮。”
陈苦顿了片刻,走上前去,与祭雀对视,朗声问道。
“祭雀大巫以为那鱼儿是吃饱了还是没有吃饱。”
祭雀不知道陈苦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却也想不出来蹊跷,只能答道。
“自然是吃饱了。”
陈苦露出恍然大悟,疑云顿开的表情,彷佛打开了新世界。
祭雀暗自欣喜,后天人族就是蠢,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还要问,唉,这世上知音甚少,甚少啊!
陈苦转过身去,少顷,像是想到了什么,勐然转身过来,盯着祭雀质问道。
“祭雀大巫认为这鱼儿吃饱了,我家狗儿也认为那鱼儿吃饱了,可那鱼儿为什么还要吃?”
祭雀何等聪慧,这小子竟然暗喻他是狗,生出一肚子闲气,却又不好当即发作,躁闷道。
“我又不是鱼,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吃。”
陈苦又作恍然大悟状,回到位置上,缓缓坐下时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祭雀大巫又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南北部族的冲突之事?”
“噗嗤!”
站在道场中央的猫妹轻轻一笑,煞时春光动人,猫眼轮转了一圈,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
祭雀失了颜面,暗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哼,不过和我比,你还嫩了点。
“便如陈苦大巫所言,看到了南北边界族人们每日担心受怕,骨肉分离的场面,莫非不心痛?”
“吾心痛,汝心痛,大家都心痛。”
祭雀怔了出神,不得不说,陈苦这句话有点水平,弄的他都有点想附和说好。
“既然陈苦大巫心痛我辈族人,那这攻打火神部落一事为何又处处反对?难不成因为陈苦大巫的部落身在北端,不愿惹事上身不成?”
【爷爷我的确不愿惹祸上身,可耐不住你们上杆子送死啊!】
陈苦直入主题。
“祭雀大巫,可考虑过水火之争以后的事?”
“何事?”
陈苦答道。
“我水神部落挑起这场战乱,搅得地界大乱,天上的妖庭若是趁机打下地来,天下生灵涂炭,最后受尽天下骂名的必是共工大神。
我等皆为水神手下,不为君分忧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将共工大神推入火坑之中。
小神说句心里话,若不是祭雀大人真心为族人考虑,我还要以为你是妖庭派来的细作。”
祭雀气得七窍生烟,谦谦君子形象焕然一变,怒目可憎。
“你,你,你休要胡说八道。”
不过片刻的功夫,陈苦便将话语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中,污蔑嘛,谁不会一样。
见势头不对,赞成水火之争的另几位大巫一拥而起,准备开启人海战术。
反对水火之争的这几位虽然和陈苦不熟,但是也没有坐着看戏的道理,场上实氛围剑拔弩张,一言不合就要干起来了。
“好了!”
共工充满威严的嗓音响彻整座道场,众巫噤若寒蝉。
“道场是用来论道的,各位都是我族能人,这样吵吵的成何体统,这件事暂时就先这样,散了吧!”
“共工大神!”
魍魉深邃的眼睛里充满血丝,声音有些苍凉,他不想放弃这个为兄弟报仇的机会。
“嗯?”
共工的威压不是大巫可以比拟的,魍魉知道再说下去,就是扫了共工的颜面,极不甘心的退了出去。